第97章 小白花(十)(2 / 2)

【你一定會喜歡的。】

聞旭生彎了彎唇角,【這又是另一個承諾了。】

【你確定要許給我嗎?】

【許我承諾又不做到的人,可是會被我追殺的哦。】

聞旭生還發了一張磨刀霍霍向豬羊的表情包,那表情包還蠻搞笑的。

時景歌一下子就笑了出來。

時景歌:【你這是威脅嗎?】

聞旭生眨了眨眼睛,【當然不是。】

【我是一個隻要承諾就必然會做到的人。】

【所以非常討厭許諾不完成的人。】

【你看,我對你的許諾,難道不是都做到了嗎?】

【說請你吃飯就請你吃飯,說請你吃甜品就請你吃甜品,不是嗎?】

【你多帶了個人我都沒介意。】

從側麵把事情解釋了。

聞旭生知道,以時景歌的聰慧,應該能明白他在說什麼。

時景歌久久沒有回複。

好一會兒,聞旭生才發了個小貓賣萌的表情包。

【你說你該不該給我一個類似的承諾啊。】

【小貓期待.jpg。】

好一會兒,時景歌才回複道:【該。】

言簡意賅,讓人心疼。

時景歌必然是很難過的。

聞旭生突然有些後悔讓時景歌知道真相了。

但問題是,如果不讓他知道真相,又怎麼能擺脫顧一沉?

聞旭生垂下眼眸,憤怒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燒。

他絕不會——絕不會輕易放過顧一沉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顫動起來,是來自於他哥哥的電話。

“喂?喂小二你聽得到嗎?”

“你讓我查的事情,我查到了點東西,很有意思。”

“你現在有時間嗎?有時間就來我這裡一趟。”

“或許,會有什麼讓你大開眼界的事情,也說不定哦。”

**

所以,果然不是顧一沉“特意”為他爭取到了“機會”。

聞旭生想要請客吃飯的對象是他,原因是聞旭生在節目裡對他的承諾。

而顧一沉,不過是臉皮更厚一些罷了。

他想起在原主的記憶裡,顧一沉的那些安慰和許諾,以及為原主而做的“努力”。

原主深信不疑,而時景歌隻覺得不對勁,但畢竟人設擺在那裡呢,可是現在,聞旭生倒是給他送上了一個人設轉變的突破口。

還得感謝聞旭生呢。

時景歌用剪子將快遞打開,快遞箱很大,裡麵更是塞得滿滿當當的,還細心地用防震袋、防震泡沫等等堵了好幾層,裡麵的糕點沒有受到多少影響,顏值相當在線,讓人食欲打開。

其中各色糕點足足有幾十個,底下更是有滿滿一大袋的糖果,包裝糖果的那個袋子上,還寫了幾個字。

——【甜,好吃,開心點。】

這幾個字讓時景歌唇角微彎。

很快,他又在一個小蛋糕的外包裝袋上,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貼士”。

——【要開心。】

緊接著,時景歌發現,並不是所有蛋糕的包裝袋上都有這些字條。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拆盲盒。

雖然每個字條上的字眼都差不多。

時景歌將上麵有字條的放到一邊,這些是不打算跟彆人分享的。

不過挑著挑著,時景歌就發現,字條上的“字”,他看不懂了。

比如這張。

【mgdsgyzcxwl】

時景歌拚了半天沒拚出來。

還有這張,一串字母,怎麼看得懂?

【tjdwzdxhdr】

這是亂碼嗎?

時景歌突然想起那一天,聞旭生突然給他發消息,是一串字母。

很快,聞旭生告訴他,是貓咪踩到了他的手機,不小心亂發的。

那這印在紙條上的字,總不會是貓咪寫的吧?

時景歌揚了揚眉。

還是說,聞旭生在用這樣的辦法告訴他,當初不是貓咪踩到了他的手機,是他用這樣的辦法接近他?

時景歌摸了摸下巴。

他就不信解不開這些謎團。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敲響了。

時景歌將挑揀出來的、帶有字條的糕點和糖果袋子收了起來,然後才去開門。

門外是段安年和宋向顏。

時景歌側身讓他們進來,宋向顏挑眉問道:“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不回啊?”

時景歌望向地上的糕點,“忙著拆快遞呢。”

宋向顏低頭看了一眼,哭笑不得道:“你是真的不怕胖啊。”

時景歌驕傲挺胸,“隻要我動的夠多,我就不會胖。”

而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段安年突然開口道:“你眼睛怎麼紅了?”

時景歌愣住了,半晌才悶悶道:“被沙子迷了眼吧。”

“時小歌,你這就不行了,”宋向顏伸手攬住時景歌的脖子,“朋友是什麼?朋友不就是在痛苦的時候尋求安慰、不用在意其他人眼光而隨意痛哭的存在嗎?”

“你忙著我們毫無意義,隻會加劇我們的擔憂。”

“我……”時景歌揚了揚眉,剛想要吐出一句狠話,就聽到段安年說道,“跟顧一沉有關吧?”

時景歌的手握成拳,“顧哥是個好人。”

宋向顏和段安年揚了揚眉,然後呢?

“所以,”時景歌咬了咬下唇,“你們彆接近他。”

時景歌眨了眨眼睛,將眼底的水汽眨散,語氣輕飄飄的,“你們太壞了,會傷到顧哥的。”

“臭小子。”宋向顏用拳頭抵住時景歌的腦袋,格外不滿,“誰傷害誰還不一定呢好不好!”

時景歌身子一震,但還是強撐著說道:“那就彆接近顧哥啊!”

“我接近顧哥就好了。”

“顧哥隻要我。”

宋向顏一聽這話,真的是氣不打一處來,而段安年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時景歌,然後拉了宋向顏一把,示意宋向顏看時景歌的眼眸和唇色。

宋向顏和時景歌挨得太近,沒注意,推開了兩步才發現,時景歌的臉色不大好。

他那一雙眼睛,沒有什麼焦距,顯得有些空茫,但是眼角發紅,就像要哭出來一樣。

……更像是在和什麼做鬥爭。

“小歌?”宋向顏嚇了一跳。

段安年推了宋向顏一把,沒讓宋向顏再開口說話,隻鎮定自若道:“減肥真的好辛苦。”

時景歌茫然地看了過來。

“我也有好久沒有吃過甜食了,好饞。”

“小歌你吃得完這些嗎?”

“吃不完的話,能不能分我一個兩個?”

“讓我躲在軒哥看不到的角落裡,偷偷吃兩個。”

時景歌不給回應。

段安年也能說的下去。

不僅如此,他還給了宋向顏一個眼神,讓宋向顏配合他。

兩個人配合著將話題越扯越遠,還對地上的糕點挑挑揀揀,挑著挑著吵了起來,在兩個人爭執的聲音中,時景歌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

“選個蛋糕你們都能吵起來啊?”時景歌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們也太遜了吧?”

“是段安年非要跟我搶!”

“明明是你!”

兩個人又吵了起來,這種吵鬨聲仿佛給時景歌注入了什麼生命力一般,他索性將那些糕點裝了個袋子,直接拿給他倆,“跟其他人分一分。”

“你呢?”宋向顏問道。

時景歌這才有了些許笑意,帶著些狡猾,“我喜歡的,我都收起來了。”

“好啊時小歌,你動作挺快啊!”宋向顏誇張地指責道。

時景歌得意地揚了揚腦袋,“那當然了!”

房間裡的氛圍慢慢好了起來。

段安年揉了揉時景歌的腦袋,“明天陪我去醫院做體檢。”

時景歌點了點頭,“可以。”

明天他們難得有休息時間,段安年照顧過他,他陪段安年去醫院也是應該的。

幾個人又說了些彆的,但是時景歌的臉色很蒼白,連唇.瓣都沒什麼血色,段安年和宋向顏也想讓時景歌早點休息,便提出告辭。

隻是在他們打開房門之前,時景歌又說道:“朋友夫,不可欺,你們答應過我的哦。”

“不用去靠近我的顧哥。”

“還有啊,小許他們,吃了我的糕點,就不要靠近我的顧哥。”

“吃人嘴短。”

時景歌的聲音有些虛弱,但是眼眸卻非常固執。

“雖然顧哥現在是不喜歡我,但是顧哥遲早會喜歡我的。”

“我會一直一直喜歡他的。”

他的臉色很是蒼白,但是眼眸卻那麼亮。

宋向顏心裡翻江倒海,被段安年一把推出了房門。

段安年笑了笑,聲音輕柔,卻充滿理性。

“當然。”

簡簡單單兩個字,卻仿佛是一種承諾。

時景歌繃緊的後背,突然放鬆了。

“晚安,小歌。”

段安年對著時景歌點了點頭,然後推門出去。

隻是在關門的時候,他特意放慢了動作。

然後,就聽到“噔”得一聲。

通過門縫望去,時景歌坐在床上,一雙手捂著臉,看起來那麼瘦小而無助。

這甚至讓段安年有了一種衝動,讓他恨不得衝進去抱住時景歌,給予他一些安慰和力量。

可是,他不能。

段安年抿著唇,輕輕地將房門關上了。

段安年再抬頭時,看到的就是宋向顏皺著眉不讚同的目光。

“你不應該縱容他沉浸在其中,我們說好的,將真相告訴他。”

宋向顏眼底仿佛醞釀著什麼風暴。

這幾天,他和段安年一點一點梳理以前的事情,不動聲色地去找許山語等人套話,這還真讓他們套出來不少有用的信息。

人撒了一個謊,必然需要其他謊言去圓,謊言便越來越多,以前他們不在意,也沒有人會去推敲這些,他們對顧一沉的盲目信任,每每回想起來,就讓宋向顏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像傻子一樣被哄騙得團團轉的人,真的是他宋向顏嗎?

回憶前兩年的事情,簡直就跟回憶中兒叛逆期一樣,妥妥的黑曆史。

好多次宋向顏都想撂挑子不乾了,但是想想時景歌,他隻好咬牙硬撐下去。

他想讓時景歌看到顧一沉的真麵目,從顧一沉的深淵中掙紮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看著時景歌自欺欺人,段安年竟然還縱容!

“閉嘴。”段安年冷冷地拋出和兩個字,戾氣滿滿,“進屋說。”

他打開了房門,率先進去了,宋向顏猶豫了一下,也進了房間。

“你最好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宋向顏關上門,語氣並不算好。

段安年冷笑一聲,“宋向顏,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小歌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我們,遠離顧一沉?”

“你想想小歌對我們態度的變化。”

“不都是從朋友夫,不可欺開始的嗎?”

“我們成了他的朋友,不會喜歡顧一沉,所以小歌對我們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

“在小歌的觀念裡,喜歡就意味著靠近,不喜歡就意味著不靠近。”

“所以,不管是他以前的歇斯底裡,瘋狂排斥每一個接近顧一沉的人,還是現在和我們做朋友,把糕點分給許山語等人,歸根結底,目的隻有一個,不要我們接近顧一沉。”

宋向顏表情更難看了一些,“說重點。”

這些誰不知道呢?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這讓宋向顏的心情更加不快。

段安年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向顏,“但是這些的前提,都是我們不知道顧一沉的古怪。”

“那我問你,有一個可怕的、凶殘的生物生活在我們之中,你可以理解為魔王之類的,而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你被他控製了。”

“你知道他有多麼可怕多麼凶殘,你反抗不了他,如果你想幫助或者拯救其他人,你會怎麼做呢?”

宋向顏愣住了。

段安年緩緩道:“很簡單,驅逐每一個,試圖接近這個大魔王的人。”

“你被控製了,說不出真相,可能連自主意識都沒有,也完全沒有那個能力反抗。”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讓所有人,都不要靠近魔王。”

沉默了好一會兒,段安年低低道:“是不是很像?”

“我們現在知道顧一沉不對勁了,但是以前,我們從未懷疑過他,我們對他的信任,盲目到讓自己都不敢置信。”

“那小歌能做什麼呢?”

“他隻能拚命地攻擊我們,恐/嚇我們,叫囂著,反對著,試圖將我們從顧一沉身邊驅逐。”

“所以,不管發生什麼,小歌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告誡我們不要接近顧一沉。”

“像軒哥和顧一沉吵架,像和我們交朋友,像這一次分糕點,還有之前很多很多事。”

“我們都以為他這樣是為了自己,為了獨占顧一沉,因為他太喜歡顧一沉了。”

“我們從未想過,”段安年的聲音有些艱澀,他定定地看著宋向顏,眼角發紅。

——“小歌是為了我們。”

——“他在保護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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