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神棍(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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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伴隨著帶著哭腔的驚叫聲,一個人影出現在時景歌麵前,他實在是太過倉惶與恐懼,連路都沒有看,竟然直接被絆倒了。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時景歌下意識地上前想要去扶起他,但是還沒來得及動作,那個人就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有鬼!有鬼!”

“砰——!”

這一次,他撞到了時景歌身上。

時景歌立刻就注意到,他在發抖。

“彆怕,”時景歌及時向他伸出了手,“有我呢,我專職抓鬼。”

那個人瑟瑟發抖地抬起頭來,雖然狼狽,但卻是一張極為精致的麵容。

看清楚那少年容顏的一瞬間,時景歌心尖微微一顫。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瞬間纏.繞住他。

但是還沒等他反應,一陣怪笑聲傳來。

那個少年驚叫一聲,刹那間把頭埋在腿上,整個人蜷縮成一團,用手捂著耳朵,抖得跟篩子一樣,可見受了多麼大的驚嚇。

一團灰色的霧氣飄了過來,時景歌眼眸一厲,抬手扔了兩張符紙,那東西猝不及防被時景歌打了個正著,發出痛苦的嚎叫聲,然後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時景歌又扔了張追蹤性符紙出去,但是符紙卻沒有飄起來,隻是又回到了時景歌手裡。

這是追蹤不到鬼氣的意思。

按理來說,那個鬼被他的符紙打中,鬼體便被他的靈氣標記,追蹤性的符紙是可以追蹤到的。

但是,追蹤符卻沒有發揮出應有的作用,這是為什麼?

時景歌來不及細想,就見那個少年突然鬆開了身體,直直地往後倒去,竟然是直接暈了過去!

時景歌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看著他慘白又精致的臉,緩緩吐出一口氣。

算了,日行一善吧。

誰讓這少年實在是太好看了一些呢?

時景歌心裡頓時有些複雜。

……難道他還是個顏控不成?

時景歌攙起那少年,但姿勢有些彆扭,調整了好幾次之後,也找不到很好的姿勢,時景歌乾脆抱起了那少年。

這一抱,才發現這少年出奇的輕。

抱著少年,時景歌不由自主地多給了他幾分注意。

他是真的瘦,瘦到手腕處的骨頭都清晰可見,仿佛一個用力,就能將他的手折斷。

臉色蒼白,唇/瓣毫無血色,還有著淚痕和一些灰。

儘管有些狼狽,但還是出奇得好看。

不過時景歌很快就轉移了視線,或許也覺得有些尷尬,時景歌的腳步都快了起來。

而此時,時景歌懷中的少年,隻感覺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被珍寶抱在懷裡的滋味,竟然是這樣嗎?

前麵的路有些不平,是那種土路,再加上時景歌第一次抱著人走,又生澀,自然會讓懷裡的少年感覺到顛簸,但是對於少年來說,這絕對是個好機會。

少年借著這一些小路,慢慢調整了腦袋的方向,他極有耐心,一切以不露出馬腳為前提,所以好一會兒,才終於將腦袋側向時景歌的方向。

他慢慢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氣,讓時景歌的氣息充斥著他的鼻腔,那一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感籠罩了他。

……這就是屬於珍寶的氣息嗎?

他滿心歡喜,但是行動上卻更加小心謹慎,甚至不敢大口吸氣,生怕時景歌發現什麼異常。

沒有和珍寶接觸的時候,他滿心的期許和幻想,真正和珍寶接觸之後,他才發現,他的想象力,竟然那麼的匱乏啊。

——他的期許和幻想,遠不及和珍寶接觸的萬分之一。

時景歌將少年帶回了家,放在床上,給人蓋了被子,還體貼地用毛巾幫忙擦了把臉。

服務細心體貼又周到,讓昏迷的少年隻覺得如坐雲端。

靈魂都仿佛飄了起來。

時景歌見少年呼吸平穩,覺得他應該是受到了驚嚇,需要好好休息,並沒有大礙,便將空間留給少年休息。

天知道時景歌離開的時候,少年多麼想睜開眼睛看看他,但是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要忍耐——要冷靜——

不能讓珍寶發現異常。

這樣,才能多在珍寶身邊多待一會兒。

沒有人會喜歡惡鬼的。

珍寶……也是人啊。

少年的呼吸,都輕了起來。

時景歌都把人救了回來,也不能扔在這裡不管啊,而把這少年帶去孟家,那就更不合適了。

思慮之後,時景歌給孟家那邊去了個電話,先詢問了今天有哪位大師留在孟家,知道是賀大師和孫大師都留在孟家之後,時景歌這才放心,告訴他們這邊有突發情況,他今天暫時不過去了。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急切的、沙啞的聲音陡然響起。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什麼是突發情況?”

是孟雲海。

孟雲海處於變聲期,聲音真的太好分辨了。

時景歌楞了一下,手機那頭響起陣陣笑聲。

然後,便傳出孟雲海惱羞成怒的聲音,“不許笑!”

緊接著,是孟雲臻氣定神閒的聲音,“怎麼,你管天管地還要管彆人笑不笑不成?我不笑,難道我還要哭嗎?”

手機那頭傳來紛雜的聲音,隱隱夾雜著孟雲臻的幸災樂禍。

“不是不肯理人家了嗎?”

“不是生氣嗎?”

“不是人家來看你的時候故意裝睡嗎?”

“人家不來了,不是如你的願了嗎?你怎麼還生氣呢?”

“孟雲臻——!”孟雲海氣得拿起抱枕就砸了過去,“我砸死你!!”

孟雲臻氣定神閒道:“我不疼我不疼,我就是不疼。”

時景歌沒忍住,也笑出聲來。

刹那間,手機那頭似乎是安靜了一下。

然後,才傳來孟雲海有些焦急、有些無措的聲音,磕磕絆絆的,顯然是沒想好該怎麼說。

“我……你彆信孟雲臻說的那些……我不是……不是故意裝睡的!”

這話一出,孟雲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就是承認他自己裝睡了嗎?

登時,孟雲臻發出不客氣的嘲笑聲。

孟雲海氣得腦袋都要炸了,把另一個抱枕砸過去還不行,還憤怒地喊道:“媽!媽你管不管!!孟雲臻怎麼這麼討厭!!彆人打電話的時候要保持安靜懂不懂!!”

“但是,”孟夫人溫柔提醒道,“這是小臻的手機。”

孟雲海:“……”

孟雲臻就仿佛被提醒了一樣,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哦對,這是我的手機,某個人是沒有手機嗎?乾什麼搶我的?”

孟雲海:“……”

“媽!”孟雲臻如法炮製,“某人搶走我的手機,打擾我和小歌的正常通過,你管不管?”

孟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孟雲海和時景歌的聲音竟然同時響了起來。

——“不許叫小歌!”

——“不要叫我小歌!”

竟然這麼神同步。

孟夫人忍不住扭頭笑了。

孟雲海的臉都漲紅了。

但是孟雲臻的渣科打諢,確實讓他的尷尬都煙消雲散了。

孟雲海緊緊地握住手機,鼓起勇氣道:“我……我隻是……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

“不……不對……不是不知道怎麼麵對……就是……怕……”

時景歌語氣平靜,“怕什麼?”

孟雲海不說話了。

在時景歌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臉漲得通紅,孟雲臻作勢要拿回手機,孟雲海一把將他推開,幾乎是喊出來的,“我我我……我現在根骨真的普通了……!”

“您您您……還願意做我師父嗎?”

不等時景歌回答,他又喊道:“我我我……我永遠拿您當師父……!”

時景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有些好笑又無奈道:“……傻瓜。”

“先不說你的根骨到底普不普通,”時景歌頓了頓,似乎想要解釋這一點,但是太麻煩了,他放棄了,反問道,“你的根骨普不普通,跟我收不收你做徒弟,有什麼關係嗎?”

“從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便說了,你我有緣。”

頓了頓,時景歌壓低聲音,“師徒緣,也是緣啊。”

手機那頭久久沒有傳來聲音。

好一會兒,時景歌才聽到孟雲臻的輕咳聲。

“那小子剛剛喊完就跑了,”孟雲臻撓了撓頭,“慫的不行。”

時景歌:“……”

“要不,”孟雲臻試探地提出建議,“我幫你轉告給他。”

“……”沉默了數秒之後,時景歌緩緩開口,“不用了。”

“既然他不想要答案,那就再憋一段時間吧。”時景歌冷酷無情道。

孟雲臻難掩笑意,“行,聽你的。”

頓了頓,孟雲臻又問道:“你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時景歌沉吟數秒,坦誠道:“是。”

孟雲臻皺眉,“需要幫忙嗎?”

“暫時應付得來,”時景歌猶豫道,“可以幫我叫一下賀大師嗎?”

“沒問題。”即使還想跟時景歌說說話,但畢竟正事要緊,孟雲臻說得十分爽快。

最後手機來到了賀大師手裡。

時景歌將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一下,重點放在那隻鬼身上。

“我在這邊住了這麼久,從來沒有遇到過鬼。”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藏起來,隻要不作惡,我也未必能發現。”

時景歌說得直白,另一頭的賀大師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手機。

那幾家人剛剛告訴他們惡鬼衝破封印,現在就有鬼了,說這是巧合,誰信?

“但是,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追蹤符不能追蹤那隻鬼呢?”

“我很確定我的符紙打中了他。”

“哪怕他沒有作過惡,體內沒有陰氣,但是我的符紙打中了他,就相當於在他體內留下了標記,我可以用追蹤符追蹤我的靈氣啊,但是追蹤符卻無法使用。”

聽到這,賀大師眉心皺的更深,“追蹤符無法使用?”

“對,”時景歌點了點頭,“一般而言,隻有他實力強橫,可以遮掩自己身上的鬼氣,或者是擁有能夠遮掩鬼氣的東西,追蹤符才無法追蹤吧?”

“是,”賀大師應道,“一般來說,是這樣。”

“可是如果那隻鬼真有這樣的實力,我就不會那麼容易打傷他,他也不會那麼容易離開而不是反手打我。”

“確實。”賀大師讚同了時景歌的想法。

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暫時將這一點放在一邊。

“被你救下來的那個少年,怎麼樣了?”賀大師又問道。

“暫時還沒有醒,”時景歌看了一眼臥室的門,語氣淡淡。

“你注意一下他的身份信息,”賀大師叮囑了一句。

時景歌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嗯,好。”

“你那邊,可能有點不安生……”賀大師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想著現在可以抽調的人手,最後歎息道,“我一會兒找兩個特殊部的玄學師過去,那片區域暫時由你們負責。”

頓了頓,賀大師鄭重道:“麻煩你了。”

時景歌楞了一下,猶豫道:“……不麻煩。”

或許是覺得太尷尬,時景歌猶豫地說道:“……也算是,提前打好同事關係?”

賀大師楞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你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時景歌笑了笑,這才和賀大師告彆。

賀大師將手機還給孟雲臻,表情略有些許嚴肅。

孟雲臻猶豫地問道:“賀大師,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我們孟家能做的,您儘管跟我們提。”

賀大師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口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道:“放心。”

孟雲臻低低歎息,或許是因為自家小兔崽子卷入了這些事情之後,他才發現,這世道似乎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安寧。

賀大師扭頭去找了孫大師,將事情簡短地說了一下,孫大師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還不是那幾家人?”賀大師咬牙切齒,一說起來還氣得不行,“第一時間把這些事說出來,我們可能就不會像這麼被動了。”

孫大師長長歎息,其實他們何嘗又不知道,哪怕是第一時間得知此事,也未必能夠抓回那個惡鬼呢?但是這麼大的事情被瞞了一個多月,每每回想起來,那就真的是一肚子火。

“各個城市的特殊部已經行動起來了,主部那邊打算派幾個玄學大師過來,重新布置一些防護型法陣,”孫大師頓了頓,“那幾家的玄學師,還沒行動起來?”

“彆問。”賀大師冷笑道,“問就是人家是玄學世家,人家有自己獨門的法器,人家已經在行動了,但就是不能告訴你們。”

孫大師:“……”

另一邊,惡鬼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就像每一個受到驚嚇的普通人一樣,眼底滿是惶恐不安,然後從床上摔了下去,發出了不小的聲音。

時景歌開門進去查看,這門剛一打開,他就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聲。

跌在地上,他都沒有爬起來的意思,隻是不停地往後退,時景歌儘力安撫他,也完全沒用,隻能退出去。

之後,他就試圖翻窗跑出去,隻不過剛開始行動,就因為抖得太厲害,把窗前桌子上的杯子弄到地上,脆響聲又招來了時景歌。

時景歌進來的一瞬間,他雙手抱頭,縮成一團,恐懼的不像話。

這一次,時景歌走過去,強硬地摁住他的肩膀。

他登時尖叫出聲,四肢胡亂擺動,似乎是想要掙脫時景歌。

但實際上,他一點力氣都沒有,那扭動的四肢打在時景歌身上,跟撫.摸沒有什麼區彆。

因為恐懼,他的眼睛死死地閉在一起,沒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神,隻有淚水在睫毛處眨落。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多麼興奮,多麼喜悅,他抬手就能觸碰到他的珍寶,他的腦袋抵在珍寶的腰間,他的珍寶握住他的手腕,在掙紮間,他的手腕與時景歌的手掌揉搓,那種觸感幾乎要讓他落淚。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啊。

不是做夢,不是幻覺,不是日複一日的幻想。

是真的,實實在在的碰觸。

最後,時景歌直接將少年壓/在身下,一字一頓道:“鬼會有實體嗎?”

“看好了,我是人。”

少年身子一抖。

好一會兒,他才屏住呼吸,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摸上時景歌的腦袋。

介於他沒有睜開眼睛,很可能不知道自己摸到了哪,時景歌忍了。

少年指尖微涼,在時景歌臉上輕輕揉捏,那小心翼翼的勁,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嚇暈。

時景歌沒好氣地問道:“是不是有溫度?是不是有實體?”

“你敢不敢睜開看看我?”

少年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鼓足了勇氣,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看了時景歌一眼。

然後下一秒,他就閉上了眼睛。

時景歌簡直懷疑他根本沒有看到自己,隻是看了團空氣。

時景歌歎了口氣,覺得自己要被這少年折騰到沒脾氣。

少年感受到時景歌那聲歎息中的無奈,心裡一緊,他的珍寶會不會厭煩他了?他是不是太過了?趕緊補救啊!

少年深吸一口氣,然後才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身子抖得更厲害。

時景歌這才發現,少年有一雙格外深邃漆黑的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裡,滿滿的都是自己。

時景歌微微一愣。

下一秒,少年的手慢慢地落了下來,落到時景歌的手上,緊接著,他緊緊地抱住時景歌的手,就像抱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熱……熱的……”

少年夢囈一般說著,握著更緊了。

時景歌本來想把手伸出來,但是看少年這中反應,又有些不忍了。

少年的反應有些慢,把時景歌的手捏了又捏,才眨了眨眼睛,呆呆地問道:“……我,得救了?”

時景歌挑眉看他,他好像終於反應過來了一樣,連忙把手抽了出來,“對……對不起……”

“謝謝……謝謝你……”

他的臉紅了起來,讓那一張原本就十分精致的麵容更添了兩抹豔/麗。

“沒什麼,”時景歌甩了甩手,不動聲色道,“你怎麼在那?”

少年的臉上浮現出茫然,“我也……不知道……”

“你叫什麼?”時景歌又問道。

少年眼底的茫然更甚,“好像叫……生。”

“姓氏呢?”時景歌問道。

少年搖了搖頭。

這就有些可疑了。

時景歌垂下眼瞼,似乎有些警惕。

之後無論時景歌問什麼,少年都答不上來,但是因為時景歌的警惕而惶恐,手足無措地往後退,他身後有著杯子碎片,還有著水,一不小心,就滑倒了。

手指被那些碎片劃傷,落了血。

他將被劃破的手指送到自己嘴裡,小聲道:“好疼……”

時景歌隻好拿了藥箱來給他處理傷口。

先用碘酒消毒,再綁上紗布。

名叫“生”的少年瑟縮了一下,期期艾艾道:“能不能……輕一點?”

時景歌斜瞅他一眼,“不能。”

少年縮了縮脖子,小聲應道:“哦。”

雖然時景歌嘴上說得凶,但實際上卻沒用什麼力氣,很是小心,這讓少年忍不住偷偷看他。

被時景歌發現,就會立刻收回自己的視線,垂著腦袋,似乎這樣就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時景歌輕哼一聲,也沒有和他計較。

這讓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十分滿足。

——他的珍寶,是一個那麼溫柔的人呢。

少年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你……叫什麼?”

時景歌給他上好藥,“時景歌。”

“時景歌,時景歌,”少年反複念著這三個字,“小歌。”

時景歌冷淡道:“不要叫我小歌。”

少年卻一下子激動起來,大聲道:“小歌……小歌我想起來了!”

時景歌受他的激動所感染,也不計較“小歌”這兩個字了,問道:“什麼?”

“我叫聞旭生——聞旭生——!”聞旭生眼睛閃閃發亮地看著他,格外振奮地喊道,“我想起我的名字了!”

“我姓聞!聽聞的聞!旭日東升的意思!”

“但是後來改成了生命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