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領主(十四)(1 / 2)

第14章

江明歡微微撇開頭, 沒有看向時景歌。

他第一次這麼主動,又很倉促, 難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他沒有立刻就得到時景歌的回應。

輕風吹過,江明歡漸漸感覺到什麼不對,他慢慢地扭過頭來,看向時景歌,時景歌正定定地看著他,眼底很是複雜。

還沒等江明歡細細再看一番,時景歌就已經垂下了眼眸, 應了聲好。

江明歡緊繃的神經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他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剛剛多麼緊張,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時景歌就是話鋒一轉,“江氏領地與時氏領地所隔甚遠,聽說風俗習慣差異很大。”

“這個倒是真的。”江明歡想了想,慢慢點了點頭。

“……可以給我講講嗎?”時景歌扭頭看他, 聲音很輕, “我還沒離開過時氏領地呢。”

“當然可以。”江明歡爽快地回答道,與時景歌講起江氏領地的風俗,時不時地穿/插/一點趣事,時景歌安靜地聽著,不時詢問個一言半語,說一些時氏與之不同的風俗。

時景歌上一次所居住的那間房子,依然還留在那了,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向那處房屋走去。

剛剛那幾分微妙,似乎都在這些談話中散儘。

但江明歡的聖侍隻感覺有些不對, 時景歌的聖侍看他的眼神中,隱隱夾雜著幾分敵意。

這家夥有毛病嗎?

江明歡的聖侍有些許不愉,他家少主都這麼屈尊降貴了,時景歌這邊還有個屁的不滿!

時景歌這一次過來的倉促,這邊的人也沒來得及準備什麼,一時間難免有些誠惶誠恐,時景歌懶得多說,便乾脆把人全都趕了出去,隻餘下自己帶來的人。

江明歡見時景歌做出那副不耐煩的模樣,眼底不由浮現出幾抹笑意。

他第一次見到時景歌的時候,時景歌就是這麼一副鮮活的樣子,隻讓他覺得,那是連正午時刻的陽光都比不上的耀眼。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是不會承認的。

時景歌注意到他的視線,扭頭看了過來,眼眸中帶著一抹疑惑。

江明歡對著他笑了笑。

時景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低道:“他們太吵了。”

也不知道是在解釋些什麼。

不等江明歡回答,時景歌又道:“今天天氣不錯。”

“中午吃烤肉吧。”

江明歡:“?”

這兩句話之間,有什麼聯係嗎?

不過江明歡倒也沒有拒絕,隻讚同道:“確實是個吃烤肉的好日子。”

然後,江明歡就看到時景歌表情肉眼可見的輕快起來。

刹那間,他突然覺得烤肉也不錯。

江明歡的聖侍聞言,有些錯愕地抬起頭來看了江明歡一眼,又飛快地低下了頭。

……反正是少主自己點頭的,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想著,他又抬頭看了時景歌一眼。

……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時景歌還真不是,他怎麼知道江明歡不吃烤肉?他就跟江明歡見過這兩次。

為什麼吃烤肉?

因為烤肉準備起來最簡單最方便,也不需要彆人管。

但是沒吃一會兒,時景歌就看出不對來了。

他沉吟片刻,找了個借口出來,讓聖侍去給江明歡弄點吃的,要精致的那種。

聖侍心裡百般不願,但又不能拒絕,隻好領命而去。

時景歌回來的時候,微微一愣。

聞旭生竟然不在了。

江明歡在此,他也不好多問,隻好坐下,神情自然,不時與江明歡說兩句話,交流一些趣事,也不勸江明歡吃東西,就像沒注意到江明歡食不下咽一樣。

江明歡對此也不在意,他本就沒什麼胃口,不過是想要多跟時景歌說說話罷了。

兩個人天南海北地聊著,十分隨意,江明歡隻感覺肩膀上的重擔都被慢慢抽空一樣,整個人都放鬆得很,連一向注意的禮儀規矩都放到一邊去了。

輕風拂麵,江明歡唇角的笑意難以遮掩,他靜靜地看著時景歌,感覺空前的快活愉悅,恨不得時間就此定格。

時景歌伸出手指,不動聲色地在臉上抹了一把,又低頭看看手指,見上麵什麼都沒有,眼底不由多了抹困惑。

時景歌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沉吟了好一會兒,他才慢吞吞道:“我弄到臉上了?”

江明歡楞了一下,強忍住笑意,道:“沒有。”

時景歌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才問了出來,“那你盯著我看什麼?”

“我還以為……”他半是不滿半是抱怨地說著,但很快止住了那句話,將烤好的肉片送進自己嘴裡,憤憤不平地咬了一口,緊接著,眉心舒展,神采飛揚,整個人都顯出幾分快樂。

江明歡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就在我對麵,我又在跟你說話,不看你還能看誰呢?”

時景歌聞言皺眉,他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點頭,“有道理。”

江明歡笑意更深。

怎麼這麼好騙啊?

烤肉的香味四溢,時景歌的唇/瓣上泛著一層油光,更襯得紅潤飽/滿,江明歡喉結上下動了動,竟然突然有了些許食欲。

他一向不喜歡烤肉,覺得油/膩,但是時景歌開口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他知道時景歌什麼意思。

來得倉促,不想要打擾此地居民,沒必要讓他們耗時耗力準備一桌,哪有比烤肉更方便快捷的?

更何況這肉食、餐具、烤肉工具等等還都是時景歌自帶的,那就更方便了。

誰說時家小少爺紈絝嬌縱又任性的?

這明明體貼又溫柔。

江明歡眼眸微微閃爍,將一片烤好的肉片送入自己嘴中,他條件反/射地皺起眉來,又很快鬆開,若有所思。

……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吃。

江明歡又看向時景歌,眼底流露出笑意。

……尤其是看著某個人的時候。

不過很快,時景歌的聖侍回來了,將一個餐盤送到江明歡那邊。

餐盤上擺著幾道精致的菜肴,是江明歡喜歡的口味。

時景歌聳了聳肩,“不喜歡就直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時家虐待客人,連飯都不給人吃飽呢。”

江明歡被時景歌逗笑,“……倒也沒有不喜歡。”

時景歌斜眼看向江明歡,格外理直氣壯,“那你吃啊。”

江明歡有些猶豫地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餐盤,又看了看烤架,還沒動手,便聽時景歌沒好氣道:“我說的是你麵前的那些。”

江明歡乖乖吃著麵前的這些,吃著吃著,不由莞爾。

看吧,他就說這小少爺既溫柔又體貼吧。

一頓飯吃的江明歡身心愉悅。

這一刻,他隻覺得天藍雲白,連時景歌問他何時啟程,都沒有改變他的好心情。

“不急。”江明歡假裝認真思考,“我還想蹭小歌一頓晚飯呢。”

時景歌慢吞吞道:“我晚上還吃烤肉。”

江明歡聞言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連氣都喘不上來,把時景歌都給看懵了。

他是真的不想走。

江氏領地離時氏領地太遠了,兩邊又都是繼承人,輕易離不開領地。

尤其是時景歌,半路突然成為了繼承人,要學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每天忙得不行,江明歡在時家都堵不住時景歌的人,更何況以後?

這樣算下來,這一彆之後,下一次見麵還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呢。

能拖一天是一天。

多講一句話,總比少講一句話好吧?

江明歡留了下來。

這讓時景歌的聖侍和宋銘俞更為不滿。

不過時景歌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他第N次環繞左右,向遠處眺望,然後又不動聲色地收回自己的視線,抿起唇來,有些憤憤不平地戳了戳茶杯。

或許是察覺到這個舉動過於幼稚,他很快又收回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抿起唇,耳根飄出些紅。

反複幾次之後,時景歌終於坐不住了,他陡然站了起來,“我累了。”

“舟車勞頓,大家應該都累了吧?”

“不如休息一下?”

時景歌看向江明歡,目光灼灼。

哪怕知道這隻是時景歌的一個借口,江明歡也拒絕不了。

他歎氣,道:“好。”

他想起第一次見麵時候的時景歌,那叫一個滔滔不絕,雖然是為了東靈花。

或者,他可以用東靈花為話題,繼續去找時景歌?

隻是……時景歌對東靈花的研究,似乎已經在他之上了。

江明歡有些苦惱。

這可怎麼辦呢?

時景歌去找聞旭生。

找了一大圈,沒找到,隻能回到自己的房屋裡,吃了口茶,是真覺得累了,便去了自己的臥室。

一進臥室,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時景歌眼眸一亮,就看到了桌上擺著的幾種糕點。

但是沒有聞旭生。

時景歌的眼眸漸漸黯淡下來,他有些無精打采地走到桌前,看著麵前的糕點,伸手拿了一個,然後表情複雜地喃喃道:“……聞旭生。”

“在找我嗎?”一個含笑的聲音在時景歌身後響起,時景歌扭頭去看,便看到了聞旭生。

“誰會找你?”時景歌瞪他,倨傲地抬起下巴,將那塊糕點送進自己嘴裡。

味道很不錯。

時景歌的眉心舒展起來,又吃了一塊。

胃口在這一瞬間都回來了。

聞旭生也不跟時景歌爭,對付時景歌這樣的傲嬌怪,看他做什麼,遠比聽他說什麼要重要得多。

聞旭生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沒精打采道:“我聽到你吩咐你的聖侍去準備點食物,要精致點的。”

時景歌抬頭看他,不明所以。

“這些夠精致嗎?”聞旭生抬了抬下巴,目光看著那些精致的糕點。

時景歌抿唇,不說話。

聞旭生幽幽歎氣,神情黯然。

時景歌飛快道:“……嗯。”

聲音很小,細弱蚊蠅,又很短促,時景歌自己都聽不真切。

但聞旭生是誰啊?

將這個“嗯”字聽了個清清楚楚,一時間心情大好。

“可是,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已經吃完了。”

“不見了。”

聞旭生慢悠悠地歎氣,語氣更是低落,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

時景歌張了張口,又閉上,最後他拿了個糕點,塞到聞旭生手裡。

聞旭生看著手裡的糕點,有些哭笑不得,拿他自己做的糕點過來送給他,這借花獻佛,也太會了吧?

聞旭生帶著幾分譴責地看向時景歌。

時景歌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大好,抿了抿唇,“……你還沒吃東西呢。”

說完,時景歌眼底一片懊悔,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他這是在說什麼?

聞旭生低頭咬了口糕點,“味道不錯。”

“還是小少爺親手送給我的。”

“味道就更好了。”

聞旭生吃完那個糕點,還不忘舔了舔自己指尖的糕點沫。

這個動作,他做的很慢,一邊做一邊看向時景歌,滿目都是意味深長。

那一雙手格外漂亮。

五指修長,纖細而有力,紅/豔/豔的舌尖輕巧地從上麵輕巧滑過,留下一點水漬。

那抹水漬就像會反光一樣,牢牢地吸引了時景歌的視線,他下意識地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隻是喉結上下顫動。

聞旭生仿佛這才注意到了時景歌的眼神一樣,他慢慢扭頭看向時景歌,倏地一笑。

那個笑容,燦如朝陽,耀眼奪目,帶著一種特殊的魅惑力。

時景歌的喉結動得更快,但是他的眼睛卻凝在聞旭生身上,移都移不開。

“小歌。”聞旭生輕輕地念著這兩個字,眼眸中的笑意更深,“我餓。”

他定定地看著時景歌,眼底自然而然地浮現出幾分委屈。

時景歌的呼吸更加急/促起來,突然,他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估計是下手狠了,整個人精神一震,差點直接跳起來。

然後緊接著,他動了起來。

有些踉蹌,還差點撞到椅子上,要不是聞旭生及時用靈力將椅子挪開,時景歌非得狠狠地撞上去不行。

時景歌撲到桌子上,拿了兩盤糕點,直接塞到聞旭生懷裡,然後深吸一口氣。

“拿、拿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領地不讓人吃飽飯呢!”

“可是,”聞旭生看著手裡的盤子,徐徐歎息道,“這些,我也吃不飽啊。”

時景歌又看向桌子上的另外兩盤糕點,神情間有些掙紮。

於是聞旭生開口拯救了他,“就是加上那兩盤,我也吃不飽。”

時景歌這才鬆了口氣,認真思索片刻,“吃烤肉嗎?”

聞旭生:“……”

那一瞬間,聞旭生隻覺得自己剛剛做的一切,是給猴子做的。

“不吃。”聞旭生語氣有些冷淡,還夾雜著些委屈。

時景歌微微蹙眉,又連續提出了幾種吃食,都被聞旭生一一拒絕。

時景歌也想不出什麼吃食了,便問道:“那你要吃什麼?”

聞旭生等得就是這句話,他直勾勾地看著時景歌,“吃你。”

時景歌:“?”

時景歌的眉心漸漸皺了起來,越皺越緊。

聞旭生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些什麼,他一手捂住額頭,在心底無聲哀嚎。

果然,吃醋要人命啊。

聞旭生苦笑一聲,剛想開口解釋,就看到時景歌舉起胳膊來,一臉恍然大悟地拉開袖子,“要吸血嗎?”

聞旭生:“!!”

“什、什麼?”聞旭生覺得自己耳朵大概是出現了問題。

聞旭生的反應在時景歌的眼裡,就仿佛是坐實了什麼一樣。

“給你,”時景歌將胳膊往前又伸了伸,語氣淡淡,“吸吧。”

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注意一點,彆把我吸沒了。”

聞旭生:“!”

聞旭生想要解釋,但是那瑩白的胳膊抵在那裡,牢牢地吸引著他的視線,他的唇角微顫,喉嚨乾渴得不可思議,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一刻,聞旭生隻感覺自己的身體都不受自己控製了。

他的呼吸越發粗重起來,他沉默地伸出手,抓住了時景歌的手腕。

就在這一刹那間,聞旭生發現時景歌的胳膊微微一顫,緊接著,時景歌連眼睛都閉上了。

但是時景歌的下巴還是抬得高高的,十足的倨傲,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如果不是時景歌的指尖還在顫,這一幕還挺有說服力的。

聞旭生心尖一軟,這家夥到底腦補了些什麼?

聞旭生想問,又說不出口,他又想笑,倒真的笑了出來。

可是那個笑,因為過於短促和聞旭生喉嚨太過乾啞的原因,聽起來頗為奇怪。

時景歌的唇/瓣抿了起來,睫毛顫著。

聞旭生可以聽到時景歌近乎於急/促的呼吸聲。

“我要咬了啊。”聞旭生突然開口,聲音很啞。

“快點,”時景歌深吸一口氣,粗暴地開口道,“你怎麼那麼磨蹭?”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利利索索得行不行啊?磨磨蹭蹭乾什麼?等打雷嗎?

聞旭生又笑了,那笑聲委實說不上多麼好聽。

時景歌有些惱怒地睜開眼睛,“你快點行不行啊?我還忙著呢!”

聞旭生慢慢低下頭去,時景歌趕忙閉上眼睛,就在聞旭生的唇碰到時景歌胳膊的那一瞬間,他驟然抬起了頭。

時景歌:“?”

聞旭生慢吞吞道:“你怕嗎?”

“怕你個鬼!”時景歌咬牙切齒,“我自己做的決定,我自己可以承擔後果!”

“你能不能快一點?!”

“你再不開始,那你彆吸了!”

頓了頓,時景歌惱怒地補了一句,“餓死你算了!”

願意讓我咬,是怕我餓死嗎?

可是我是餓不死的啊。

聞旭生腦海中飄過了這麼一句話,“那我開始了?”

“你能不能給老子快一點!”時景歌幾乎接近於暴怒。

聞旭生終於低下了頭。

他的唇又一次貼上了時景歌的手腕處,很輕很柔。

如果這時候時景歌睜開眼睛的話,就能看到聞旭生那一張通紅的臉。

但是時景歌沒有睜開眼睛,於是聞旭生慢慢地張開了口,舌尖在時景歌手腕處滑過,時景歌微微一顫。

他覺得有些癢。

然後,他便聽到聞旭生的聲音,“好了。”

好……了……?

時景歌微微一愣。

他好像……並沒有感受到牙齒的存在啊。

也沒有感覺到疼。

真的咬了嗎?

時景歌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沒有任何傷口。

“你……”時景歌愣愣地看向聞旭生,此時聞旭生的臉色已經恢複平常,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吃飽了。”聞旭生舔了舔唇角,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真棒。”

時景歌看看手腕,又看了看聞旭生,好奇道:“你吃了什麼?”

聞旭生高深莫測地看了時景歌一眼,輕快道:“吃的你啊。”

時景歌:“?”

吃了我什麼啊?

還沒等時景歌將這個問題問出來,就聽到聞旭生笑眯眯道:“小歌。”

“嗯?”

“我給你準備了份驚喜。”

“?”

“現在去的話,正好能看到這份驚喜盛放。”

“什麼?”

聞旭生不答,隻笑著對時景歌伸出手,“要去嗎?”

時景歌白了他一眼,“廢話。”

自從葬禮過後,時景歌將以前丟下的禮儀全部學了回來,就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

聞旭生看著時景歌,心裡陡然有些後悔。

……剛剛應該趁機多吻兩下的。

……那也算咬。

“閉上眼。”聞旭生拉起時景歌的手,“走了。”

時景歌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睛,意識突然有些朦朧。

恍惚間,他感覺自己頭上有一個柔/軟的東西,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摸,卻什麼都沒摸到。

聞旭生定定地看著時景歌,眼眸幽深,半晌,他伸出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

“可以睜眼了。”聞旭生低低道,嗓音又變得沙啞起來。

時景歌睜開了眼睛,有幾株東靈花在他眼前悄然盛放,刹那間,時景歌呼吸一窒。

“這……這……”時景歌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乾脆不說話了,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些東靈花,但是還沒有碰到,就又縮了回來。

似乎是怕驚擾了什麼一樣。

“成、成功了嗎?”時景歌扭頭看向聞旭生。

聞旭生點了點頭,“是啊。”

時景歌呼吸一促,“我哥——”

他說不下去了,隻定定地看著聞旭生,眼底滿是光亮。

但是那些光亮,是閃爍的,是搖擺不定的,在那些光亮之下,是深深的懼怕。

時景歌怕見不到他的哥哥。

聞旭生知道。

“你能見到他的。”聞旭生對他笑笑,“能見好一會兒。”

時景歌這才放下心來,他長長地鬆了口氣,眼底終於湧現出期待。

“不過,在這之前,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聞旭生伸出一根手指,“就一個問題。”

“你問。”時景歌毫不猶豫地開口,彆說一個問題了,就是一百個,他也會答。

“那個江明歡可能有問題。”

“按照我們的推論,他可能是為了東靈花而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所說的那些話,無一不是騙你,利用你,你為什麼還對他那麼容忍呢?”

“你為什麼還留下他呢?”

聞旭生定定地看著時景歌,“你最討厭這種行為的,不是嗎?”

當初,他確實對時景歌撒了謊,但是旁的什麼都沒做,時景歌也是極為憤怒的,如果不是時景歌那時候自己都接受不了真相,聞旭生覺得自己應該已經被踢出時氏領地了。

但為什麼……江明歡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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