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種歡快極了,它與巫嶸同感共情,對陽氣的渴望貪婪情緒如浪潮湧來,引導陽氣更多向巫嶸彙聚。他平心靜氣半天,結果非但沒緩和,還被蠱種又點了一把火。
巫嶸緩緩吐出一口熱氣,蒼白皮膚上沁出絲絲縷縷熱汗,仍閉著眼,右半身麻痹,他隻能用左手。左手冷的像冰凍過一樣,巫嶸被冰感刺激的瑟縮一下。明明右半身熱的快要燒化了,但左臂仍舊冰冰涼的。這時巫嶸不再冷靜的大腦中才想起左臂裡寄居著大鬼。心中莫名生出幾分微妙怪異羞恥感。
他睜開眼,垂眸望向自己的左手,早在離開體育場地下包廂時巫嶸就收回了鬼手,現在明明現在是他的手,但當分外冰冷的掌心仍帶了令人忽視不了的怪異感覺。猶豫隻在一瞬。巫嶸最後不再忍耐。
從不流汗的身上這次也沁出汗珠,巫嶸的思維似乎變得很遲鈍,他看向自己的左臂,上麵暗紅精致的鬼紋格外刺目,不知是不是錯覺,原本在手腕以上的鬼紋向下蔓延,越過他的手腕,都快要長到掌心處。
冰冷的左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仿佛被人牽引操控著繼續下去。手臂上那抹暗紅血色如同詭異的血色藤蔓,長在巫嶸心臟上,隨著心臟每一次跳動占據到他身體各處。這種怪異的被掌控感觸碰到巫嶸緊繃敏銳的神經,卻又帶來更強烈的刺激感。當最後一刻來臨時巫嶸渾身肌肉緊繃,汗滴滑落,大腦一片空白。
恍惚間巫嶸似乎看到在燃燒著暗紅火焰,布滿骷髏白骨的陌生地方,看不清麵容的高大清俊身影半跪在他麵前,而他牽著那人的手,不容置疑帶著它向下。
‘今天你該教我什麼叫欲·望’
介於少年與青年中間的聲音冷清平靜,仿佛說的是研究課題。他的語氣同樣冰冷,不含任何多餘的情感。而他身前的人影僵持片刻,最後妥協縱容般輕歎一聲。那人氣息冷冽乾淨,帶著冰雪的氣息,純粹又令人上癮。他的聲音也如玉石相擊,陌生又熟悉。
他說:
“好,我教你。”
巫嶸沒覺得自己睡了多久,但醒來時頭腦卻有點昏昏沉沉的。光怪陸離的雜亂夢境被他忘得差不多,隻留下淡淡的悵然感,仿佛靈魂空洞了一塊。抽出幾張紙處理一下遺留物,巫嶸看了眼手機,才剛淩晨兩點。
他去洗了把臉,又站在浴室外睜開鬼眼看了看。原本暴動躁亂的陽氣現在已變得平和溫順起來,如一枚金色的繭子將浴室包裹。巫嶸沒打擾傅清,他上樓去主臥浴室簡單衝了個澡,換好衣服後用血契聯係白牯。
今晚發生了太多事情,基本確認是巫學家的淩雲宗師,能引起大鬼異動的靈器,和周瑾的約定,密蓮法會翡法王還有周家家主周信鴻。揭陽就像一處旋渦,賭石大會將無數人和勢力全都卷了進來。巫嶸最初隻想簡單賭石的願望反倒不好達成。
但有些事總得去做。
白牯不愧是目前他最順手的手下,就算淩晨兩點也完全沒睡時刻待命,巫嶸剛用血契傳了個念頭他就立刻帶來了新的消息。
“表哥,譚月亮和鄧三受不了折磨,來求我解蠱。我從他們身上挖出了不少消息。”
“周瑾的母親,白玫白天後的體質不是魔鬼歌喉,而是魔鬼天使同體,本該在三歲時就衰竭而死。但據說白玫在歐盟年幼時曾不幸卷入天坑暴動中,卻奇跡生還,還從聖裡托尼大天坑中帶回了聖女薇薇安的遺物,幸運讓它認主,才能以這種怪異體質存活下來。”
“白天後去世後,這件珍貴遺物丟失了。周信鴻正在找它,他跟聖楔會有聯係,幫助尋找俊美鬼魂,是因為聖楔會好像有辦法幫他找到這件遺物。”
聖裡托尼大天坑?
巫嶸皺起眉頭,西瑪嘉措喇嘛犧牲在幽婆曇大天坑,現在又涉及到犧牲在聖裡托尼大天坑的聖女薇薇安。引起大鬼反應的很可能就是那件特殊的遺物。
這麼推斷的話,大鬼異常反應究竟是針對這九名救世英雄,還是針對大天坑?
巫嶸原本推斷大鬼和傅家有關,這樣看來他有很大可能是對這些救世英雄的遺物有反應。但目前一切都還隻是推斷,需要進一步證明才行。巫嶸甚至往深裡想了想,大鬼解開左耳金針封印是在天坑狹縫,那裡有通往幽婆曇大天坑的裂縫。
那解開他身上其他的封印,是不是也要到大天坑去?或者去那些救世英雄們留下遺跡的地方?
大天坑啊。
大天坑出現,是世界靈異複蘇的初始源頭。巫嶸在剛重生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同樣了解到了那段曆史。在被九名英雄封印前,分散在世界各地的七大天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爆發鬼潮,無邊無際的鬼霧如火山灰般遮蔽天日,將天空變成臟汙的灰色。
天上會下淡紅色的雪,雪覆蓋的地方會發生靈異複蘇。已死之人以鬼魂的身份重現,鬼域蔓延吞沒城市,像444號高中,鬼電話,狹縫鬼影之類的靈異事件層出不窮。鬼怪吞噬的人越多力量越強,形成的鬼域就會將城市或村莊變為死域。
要不是九大英雄犧牲自己封印大天坑,人類恐怕要亡族絕種了。
那大鬼在其中又是什麼身份呢?
是天坑中的鬼怪,還是英雄們曾經的夥伴。又為什麼會落到如此境地。
涉及到大天坑的信息全都是保密程度最高的世界機密,展現在教材課本上的不過是短短幾句話,從網上搜到的全都是真假難辨駭人聽聞的故事。
因為大鬼,巫嶸對大天坑多了一絲興趣。
他沒有權利查看這些信息,但有人可以。
是夜,暴躁敷衍完周家人,甩脫跟蹤者,揪住棺老人把他徹底揍成繃帶小人的淩雲上人戰戰兢兢,收到了巫嶸第一次主動給他發的消息。
【榮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