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彆墅後的巫嶸難得後悔了。
“嶸哥,傅道長現在在你的房間裡。”
客廳中黃毛蘇小米白牯整整齊齊坐了一沙發,巫嶸進門時三對眼睛同時盯著他看,一個個的一臉欲言又止,神情糾結複雜,看巫嶸的眼神就好像他突然變成了大猩猩似的。
肯定發生了什麼事。
巫嶸目光落到黃毛身上,他最老實,在巫嶸注視下沒有丁點隱瞞。
“剛才傅道長在擦劍,然後他突然沉了臉,拿著劍起身就往樓上走。我們不知道怎麼回事,跟上去看,然後就見傅道長一劍把你門給劈了。”
傅清把門劈了?
肯定出什麼事了!
巫嶸神情一凜,第一反應就想是不是密蓮法會的人來了,或者是巫學會裡的人來找麻煩。但看黃毛他們排排坐,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和他心中想的似乎還不一樣。
黃毛說的吞吞吐吐,邊說小心用餘光卻瞟巫嶸,又看蘇小米跟白牯。結果這倆人一個看天一個看地,沒一個跟他一起說的。
沒意氣!
黃毛憤憤,在巫嶸沉下來的目光中,他終於一閉眼,硬著頭皮說道:“我從傅道長身後看到,周天王躺在你床上!”
好家夥,傅清拔劍就上去了。黃毛從沒近距離感受過傅道長動手,這次可是徹徹底底見識了一回。那熱的啊跟要燒起來一樣,空調半點不管用。他們被冒火星的熱氣一路轟出彆墅,現在好點了,他們才又能進來。一向拿主意的白牯陰氣最重,直接給熱中暑了,黃毛他們沒辦法也不敢上二樓,隻能排排坐在沙發上等巫嶸。
巫嶸:……
巫嶸為自己車上的想法有點後悔了,他寧願周瑾在半夜靜悄悄自己來,也不想就這麼著讓傅清給撞上。至於為什麼不想,他現在心思混亂理不清。沐浴在黃毛他們的目光下,巫嶸頂著看似鎮定,其實大腦一片空白的臉,上了二樓。
剛上樓梯巫嶸就能感到撲麵而來的熱氣,威勢赫赫,凶悍霸道的火氣絲毫沒有黃毛他們說的那樣氣勢洶洶,而是非常熱情溫暖接納了巫嶸,歡迎他踏入陽氣的領地。越往自己屋裡走,陽氣越重。很快巫嶸就看到黃毛說的,被傅清一劍劈開的門。
斷口非常乾淨利落,殘存著凜冽殺意。僅從它就能看出劍者的實力有多強大。破了半麵的木門後,巫嶸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
傅清抱劍而立,如一棵青鬆。他穿著巫嶸的黑T恤,長發紮成馬尾垂在身後,倚在牆邊。站出了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而在巫嶸房間中最角落的地方,和門口傅清呈對角線。周瑾抱著膝蓋蘑菇似的縮在牆角,整個人被嚇懵了似的,神情恍惚,周身卻環繞著破釜沉舟野獸般決絕狠厲。當巫嶸走到門口時,傅清殺意褪去,周瑾狠厲消散,兩人同時向他望來。
巫嶸:“……進去說。”
他本能上前一步,主動牽住了傅清的手,傅清任由他握著,恐怖如人間兵器的凶悍氣息奇跡般緩和下來,被巫嶸拉進房間裡。等到巫嶸進屋,周瑾才搖搖晃晃,勉強站了起來。不過一夜未見,他竟變得形銷骨立,臉色蒼白如死人,仿佛內心受到了極大震動,隨時都會倒下一般。
“發生什麼事了?”
巫嶸簡短把周瑾的事和傅清說了,略過他詭異的夢境,然後才看向周瑾。他們約的是淩晨,周瑾提前到來,還精疲力竭躺倒在他床上,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空的。”
周瑾失神喃喃,他踉蹌向巫嶸走去,仿佛窮途末路的囚徒竭儘全力,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但傅清的劍擋住了他的去路。周瑾不能再近一步,他忽略傅清,固執望向巫嶸,原本黑亮的眼中滿是頹然悲慟:“空的,母親的墓裡是空的。”
“他把母親藏起來了!”
周瑾厲聲道,聲音不再輕柔美好,如受傷野獸嘶吼咆哮:“那個男人把母親藏起來了,她去世這麼多年還是不能安息!”
巫嶸看到周瑾身上沾著的草葉泥土,他半夜去掘墓是發現了什麼嗎?而那個結果讓周瑾現在整個人搖搖欲墜,看起來脆弱不堪,快要崩潰似的。
“管家說的對,早該想到,我早該想到,那個惡毒的男人要讓母親永遠看著他,永遠——”
永遠看著他?
不知怎的,巫嶸忽然想起來周信鴻書房裡,那麵玉蟲所在的牆。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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