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巫嶸手指一托,幽魂重新飛了起來,略顯茫然的飛了幾圈,直到一聲哨聲響起,它立刻像聽到命令的信鴿般直衝衝向著哨聲響起的方向飛去。
淩雲上人放下骨哨,看向飛在他頭頂歡快盤旋的幽魂,目光中露出幾分懷念。想上輩子他曾掌管魂鳥營,手下有數萬魂鳥,其中還有三頭魂鳥王。雖然實力比不上蘇小米麾下的怨魂將軍們,也比不了棺老人的先鋒軍,鬼犬王的鬼犬軍團,甚至正麵作戰能力比紅袖手下的豔鬼都差。但它們卻是最好的斥候,也是最快捷的信使。
現在那些曾經踏遍大半個地球,威名赫赫讓世界都瑟瑟發抖的鬼**團已經是過往雲煙,這隻魂鳥也不過是最低等的。但他們都知道,這一切隻是暫時的。隻要有巫嶸在,鬼國的向心力就在,一切很快就會重回正軌。
隻是一想到將來,想到這場仗打完後會造成的影響,淩雲上人就頭疼。
唉,愁啊。
“可惡啊,我的先鋒軍,我的先鋒軍——”
淩雲上人因一隻新生的魂鳥傷春感時時,殊不知有兩雙眼睛正死死盯著他。棺老人都快嫉妒瘋了,他不甘心盯著淩雲上人的魂鳥,生氣的咬牙切齒。可惡,太可惡了,他就知道雲中客這狡猾的家夥最會討王的歡心。憑什麼先有他的魂鳥,這種弱雞在真槍實戰中就是大混子。
為什麼不先催生他百戰百勝的先鋒軍呢,絕對能將墳場上那些小蟲子碾成碎渣。
棺老人這種小彆扭遇到這種事隻會自己生悶氣,委屈扁嘴,對巫嶸做的一切決定都逆來順受。但他們中有個人卻是厲害角色。又有許多魂鳥誕生出來,身上停滿了魂鳥,忙不迭驅使它們去吞噬腐霧的淩雲上人突然打了個寒噤,背後發涼。
他哆嗦了下,條件反射去看紅袖。卻正看到那紅色虛影上前一步,恭敬撫胸行禮,女聲斬釘截鐵,戰意昂揚如鏗鏘玫瑰:“屬下請戰,請吾王準許!”
紅袖指向的地方赫然是大祭司站立的方向!淡紅霧氣層層縈繞在她的虛影身邊,縹緲魅惑如紅色紗麗,但在戰意激蕩下卻變得凝實起來,恍若血紅色的戰甲。貼身戰甲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最引人注意的卻是她手裡的兩柄血氣怨念凝成的長柄大錘!
棺老人一看到這長滿尖刺的兩錘頭就下意識打哆嗦,本能縮了縮,直縮到淩雲上人的身後,有些散落的繃帶條都小心翼翼全都藏到了淩雲上人的背後。淩雲上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他加入鬼國晚,那時候紅袖已經因為舊傷爆發魂核不穩,不再上戰場,轉而當起了鬼國宰相,將鬼國打理的井井有條。
但即便如此,她的威名仍舊不散,外出征戰的時候有時候鬼聽到紅袖的名頭都會恐怖到望風而逃。據說最初鬼國很大一片疆域都是紅袖一錘一錘打下來的,那些不肯乖乖歸順讓出領地的,或者投靠後心中有鬼的反骨仔全被她錘爆了。
甚至就連酷愛上戰場殺敵,囂張桀驁不可一世的棺老人見了紅袖都溜邊走——他們鬼國人,除了淩雲上人看起來太脆弱外,全都被紅袖錘過。這些難以磨滅的慘痛記憶在紅袖再祭出這兩把大錘後重新歸來,她不管棺老人他們的反應,眼睛裡隻有巫嶸一人,無比專注。
當巫嶸搖頭時,她也沒有任何反對怨言,隻是安靜收起大錘,侍立一旁,認真垂首,不會放過巫嶸任何一句話語。
“畏首畏尾的鼠輩,不夠資格讓你動手。”
聽到他的話,紅袖謙遜抿嘴一笑低頭,下一瞬卻見她驟然出手,尖銳殷紅的指甲瞬間劃過前方空間,快到響起破空聲。
“是我冒昧唐突,還望鬼王見諒。”
被她尖銳指甲劃過的空間處漸漸浮現出一個身影,如水墨畫的暈染一般。鹿角麵具,黑紅相間的長袍。大祭司紅唇彎起,聲音動聽空靈,如泉水叮咚:“如果知道會有您這般美麗強大的鬼物降臨,我絕對不會錯過和你真身相處的機會。”
他語氣惋惜,舌頭舔了舔唇瓣。即便戴著麵具也能感受到那具有濃烈貪婪掠奪欲·望的目光,如毒蛇冰冷的信子般舔舐過巫嶸全身,帶著病態神經質的讚歎與瘋狂。
“這些就當是我給您的見麵禮好了,期待我們下次見麵。”
大祭司語氣含笑,頷首時鹿角晃動,掛在上麵的骸骨碎片簌簌作響,化在他唇邊的感歎中:“您真是太好看,太漂亮了。如果您這樣的人物能加入聖楔會,一定是我的榮幸。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我們能再詳談……”
“你真覺得。”忽然間,巫嶸淡淡道:“隻用虛體出現,就能高枕無憂了嗎?”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兩團火焰早有預備般驟然出現在大祭司虛影上,熊熊燃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