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但是陸微塵卻根本不理會她的委屈，“還不是因為你費儘心機討好他，說，你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
“我不是，我沒有……”東方瞳努力後退，背後死死抵著牆。
“這家夥竟然覺得洗碗是一件幸福的事，簡直不可理喻。”另一重人格十分鄙夷陸微塵的行為，並且覺得自己絕對不會跟他一樣。
“啊？”東方瞳覺得更委屈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他自己喜歡……“
“跟你沒關係？你竟然說跟你沒關係？”另一重人格的陸微塵冷笑道，“如果不是因為你，這個家夥會動心？他可不是一個隻想著兒女情長的人。”
“兒女情長？”東方瞳莫名奇妙的看著他。
另一重人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你難道沒感覺到？”
“感覺到什麼？”
陸微塵忽然笑了，這笑容與他之前陰暗的笑容完全不同，雖然不算正經，但是看上去，竟是有些明豔的可愛，東方瞳能看出來，他是真的被逗笑了。
可是東方瞳無法理解的是，他究竟在笑什麼呢？
“這家夥也有今天。”陸微塵嘴角勾成誘人的弧度，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著東方瞳，也不知道是自覺還是不自覺的，他舔了舔上嘴唇。
“什麼意思？”東方瞳實在不懂這倆人……不，這同一個人的兩個人格。
“你不用懂。”陸微塵晃悠著打開冰箱，拿出另一個陸微塵還沒來得及吃的奶油點心，輕輕地舔了一口。
“……”東方瞳被他伸出舌頭舔小點心的模樣冷不丁的萌到了。
“不錯。”陸微塵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舔著小點心，氣定神閒的看著東方瞳，“看來你還是有優點的。”
“你這話說的。”東方瞳在距離他遠遠的另一個沙發上坐下看著他，“真是不中聽。”
“不中聽嗎？我很少對人說這樣的話。”人格二號勾唇一笑，“或者說，我出來的時候，很少這麼平和……這麼說吧，他一般恢複神誌之後，看到的都是沾滿血的雙手。”
“……”東方瞳能想象到那個場景有多可怕。
“我比他強大很多。”人格二號看著她說，“不如你跟著我如何？”
這叫什麼，我跟我自己搶助理嗎？東方瞳覺得這個場景真的很奇葩，很無法理解的回答道，“我就是跟著你的呀。”
“這不一樣。”人格二號將奶油甜點的最後一口放進了嘴裡，一點殘留的奶油留在了他的嘴角，他伸出舌頭輕輕一舔，本就豔絕無雙的臉瞬間變得誘惑力十足，這張臉露出這樣的表情，這讓人怎麼頂得住！
東方瞳原本就對這張臉抱有好感，看到這樣的陸微塵，一下子身體就僵住了，不由自主的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看，你不討厭我。”陸微塵慢慢朝她靠近，“我和他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是人格完全不一樣。”
“……”東方瞳僵在沙發上
，看著他緩緩靠近，伸手撥弄她的頭發，頭發絲癢癢的，就像躁動的心。
“他那麼單調，話又少，多麼無趣。”他說。
“你的意思是……“東方瞳覺得嘴巴裡乾巴巴的，眼睛黏在他的臉上拿不下來。
“跟我在一起。”陸微塵緩緩朝她的嘴唇靠近，“你會感受到真正的快樂……”
東方瞳動彈不得，陸微塵距離自己近在咫尺，她幾乎能感覺到陸微塵呼吸的空氣……這，這事態有點不妙啊！救命！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陸微塵忽然微微蹙眉，捏緊了拳頭。
是陸微塵一號！
東方瞳驚喜的看著他。
“等我回來。”陸微塵二號咬牙道，然後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陸微塵喘著氣蹲在地上，單手扶著胸口，看樣子非常難受。
“你沒事吧？”東方瞳趕緊將他扶到沙發上，讓他好好休息。
“沒事。”陸微塵皺著眉，問，“剛剛發生了什麼？”
“啊……這個。”東方瞳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該不該把另一個人格存在的事情說出來。
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那叫內部矛盾，如果扯到了她的身上，那就成了外部矛盾，概念是完全不一樣的。
“不要瞞著我。”陸微塵蹙眉看著她，“他對你做了什麼？”
“你……猜到了？”東方瞳見他這麼說，便明白了。
“有過猜測，不過不能確定，隻是現在，他的力量越來越強了。”陸微塵用手撐著頭，“之前我無法感覺到他的存在，現在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正努力的想要替代我出現。”
“他沒有做什麼，隻是看起來並不喜歡洗碗。”東方瞳頓了頓，“你說的對，他確實想要取代你。”
“我會控製住他的。”陸微塵額頭上都是汗，他深深的看了東方瞳一眼，說，“他說的話，你彆信。”
“嗯。”東方瞳點了點頭。這兩個人格比起來，相對而言，她還是比較相信原來這個陸微塵。
剛剛如果不是人格一號忽然回來，人格二號還不知道會對自己做些什麼……
回想起剛才的場景，東方瞳看著陸微塵那□□的鼻子和薄而柔軟的嘴唇，呼吸一滯，心臟又開始狂跳。
“我會保護好你。”陸微塵說。
“……嗯。”
怎麼回事，雖然人格二號走了，但是氣氛依舊微妙。
東方瞳感覺不妙，在陸微
塵的注視下，她感覺又回到了被另一個陸微塵支配的恐懼。雖然兩個人是兩個不同的人格，但是他們盯著自己看的樣子，卻又是十足的同一個人，並沒有太大的區彆！
她找借口去洗澡，趕緊溜了。
陸微塵坐在客廳，感覺自己的心臟久久無法平靜。洗浴間傳來陣陣水聲，他坐在沙發上，感覺到內心瘋狂的躁動，還有一股幾乎克製不住的力量在衝破他的限製。
他滿頭是汗，耳朵裡聽著水聲，腦子裡卻浮
現出第一次看到東方瞳的時候，自己掐著她的脖子的樣子。
說實話當時他並沒有怎麼用力，隻是輕輕一動，一不小心，她的白皙的脖子上就留下了紅紅的指印。
真是脆弱的女孩……陸微塵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抬頭看向洗浴室。
“想進去嗎？你敢進去嗎？”一個聲音在他的腦子裡挑釁般的響起。
“閉嘴！”陸微塵死死捏住拳頭，將躁動不安的另一個人格壓製了回去。
“哈哈哈……”另一個人格的笑聲在他的腦子裡久久回蕩。
東方瞳洗完澡出來之後，發現陸微塵已經不在客廳，房間房門緊鎖，似乎已經休息了。
這樣也好，東方瞳回了自己的房間。
……
第二天，東方瞳拿到了陸微塵放在客廳的直播賬號和留言。他似乎獨自去參加了一個媒體直播采訪，並沒有帶她去。
這人，是在躲著自己嗎？東方瞳覺得他從昨晚開始就變得十分奇怪。
不過，有了直播賬號，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東方瞳換上了一身事先注備好的臟衣服，那是她在樓下的廢舊衣物回收站撿來的，是彆人不要的東西，她將那臟兮兮的破舊外套套在了自己的衣服後麵，然後隨意紮起頭發，帶著可以用於直播的腕表就出了門。
到了貧民區和公民住宅交界的區域時，東方瞳打開了直播，原地等待了片刻。
“陸微塵的賬號終於開直播了？”
“咦，這是誰？”
“無聊點進來的，什麼情況，這裡是貧民區交界？”
“陸微塵呢？怎麼是個女的。”
“這不是之前爆出來的那個陸微塵的助理嗎？她拿著陸微塵的直播賬號做什麼？”
由於陸微塵賬號的影響力，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很快就升到了萬人，東方瞳這才開始對著鏡頭說話。
她露出自己的拿手笑容，眼眸彎彎的跟大家問好，“大家好，我是陸微塵的助理東方瞳。”
“小姐姐笑起來好好看啊。”
“好假哦，又要炒作嗎？“
“到貧民區是乾嘛？之前已經有女孩去過貧民區了，這又是要帶一波節奏，不看了不看了。”
“樓上不看滾。”
東方瞳忽略了那些不和諧的彈幕，解釋道，“你們可能已經猜到了，今天我準備深入貧民區，去發現真相。”
“陸微塵先生的弟弟陸顯雲最近的言論對陸先
生造成了很大的困擾，陸先生最近由於這些不實言論苦不堪言，每天吃不好睡不著，人都瘦了一圈，我作為陸先生的助理，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陸先生這樣消瘦下去，於是過來替陸先生尋找真相。”東方瞳說的半真半假，但卻情真意切。
來看直播的大多都是陸微塵的粉絲，聽到陸微塵竟然受到這麼大的影響，不免心疼不已。
“話不多說，大家跟我來。”東方瞳舉著直播工具，跨過了貧民區的邊界。
東
方瞳在這之前已經研究過貧民區的情況，這片區域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人間地獄”，無家可歸的人，失去家人的人，沒錢的，患病的，弱者，騙子，強盜，所有的罪惡、殘忍、窮困都聚集在這一片地方，它們被隱蔽，被藏匿，在他們之上，便是富麗的高樓大廈，窗明幾淨，十分完美。
這些人不被允許走出貧民區，他們隻要一在正常的社會中出現，便會被治安管理人員直接抓住，押送回貧民區，在此之前，還會經曆毒打。
她悄悄在這片區域上舉起腕表，將這裡的一切拍攝的清清楚楚。最破舊的茅草棚，令人難以想象的由破布搭建的棚屋，一下雨就垮的由泥塊造成的窩棚，這都算是比較好的，更多的是舊報紙蔽體的人，滿目都是腥臭和臟兮兮的人，東方瞳穿著破衣服站在他們當中，都算是其中的佼佼者，與他們格格不入。
“小姐姐小心啊，你穿這個衣服明顯不行，他們都看著你的。”
“要不還是走吧，彆進去了，裡頭更可怕，之前有人進來，很快東西就被搶光了。”
“我打賭她在這裡待不到三分鐘就會跑。”
“我賭五分鐘。”
東方瞳即使提前做過了心理建設，有了心理準備，看到麵前的狀況時，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顫。陸微塵，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她越走越深入，手裡的腕表儘量保持水平狀態，藏在袖子裡，露出一個攝像頭，保證直播的人們能夠看到東西。
很快，她就發現狀況有些不太妙。
她的周圍不知何時跟上了不少貧民區的遊民，他們身上臟兮兮的，衣不蔽體，眼睛卻盯著她的衣服和口袋裡的東西。
“這些人明顯想要搶他的東西了，這女的真是愚蠢，為了炒作瘋了。”
“小姐姐快跑啊！彆進去了，小心！”
“啊啊啊啊我好害怕，彈幕護體！”
東方瞳看了看腕表，發現觀看直播的人數已經上升到了十萬。那些說不想看了的人非但沒有退出，而且依舊發表著一些令人心理不適的言論，口嫌體正直的杠精們依舊留守戰場，一邊杠一邊看的津津有味。
她故意背過手，腕表的攝像頭拍到了她身後跟著的長隊，觀眾們瞬間嚇呆了。
“臥槽！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