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alpha越走越近的身影,厲橙無措地舔了舔唇角。
“你怎麼知道我在跟著你?”
蕭以恒答:“因為我比你聰明。”
“……”
小霸王一頭金發比天上的太陽還要亮,這麼金燦燦的一個腦袋跟在蕭以恒身後,蕭以恒要是看不到他才是瞎了呢。
蕭以恒沒有問厲橙為什麼跟著他,因為以厲橙口是心非的性格,問了也是白問,他絕對不會說真話。
反正蕭以恒能猜到。
蕭以恒想了想,把手裡那束包紮的精美的花束遞到了厲橙麵前,厲橙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你、你乾嘛送我花?”
蕭以恒似笑非笑:“不是送你,是讓你拿著。”
“啊?”
“既然要上門作客,總不能什麼禮物都不帶,就這樣空著手去吧?”蕭以恒指了指自己另一隻手裡的禮盒,“我負責送禮,你負責送花,這樣才不失禮。”
厲橙聽得暈暈乎乎,什麼作客?什麼送禮?所以蕭以恒不是要去約會,而是要去誰家拜訪嗎?
不等厲橙捋清楚這其中的關係,蕭以恒便拉著他走進了一棟居民樓,他們乘電梯到了8層,敲響了樓道儘頭的一扇門。
防盜門的正中央上掛著一個穿著藍色小西裝的迷你泰迪熊,門前還擺著一個紙盒,裡麵零散放著一些喜糖。
這是他們當地的一個習俗,如果有哪家生了寶寶,就要在門上懸掛一個象征性彆的小玩具,還會放上一些喜糖,讓鄰居隨意拿取。
所以……蕭以恒買的花、還有手中的禮物,都是為了送給一個剛剛出世的寶寶的?
不等厲橙細問,麵前的大門便打開了,一張陌生的笑臉出現在門後。那是一個頭發短短的中年女子,沒有化妝,身上帶著alpha的氣息。
“你就是小蕭吧?”那中年女子向蕭以恒點點頭,又把視線挪向旁邊的厲橙,“這位是……?”
“他是厲橙,讀高二,也是秋老師的學生。”蕭以恒用手肘不著痕跡地頂了頂厲橙的側腰,示意他把手裡的花送出去,“恭喜您和秋老師喜得貴子,我們今天一起來探望她和寶寶。”
聽到這裡,厲橙終於懂了。
原來這裡是美術老師秋嫻的家,她剛生了寶寶,還在家裡做月子,蕭以恒買的禮物都是為她準備的。厲橙低頭看看懷裡的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並不是玫瑰,而是一朵朵紅色康乃馨。
秋嫻老師的愛人叫許君,是一位建築師。秋嫻休產假,許君就把工作都拿回家裡做,還能好好照顧她。
許君帶著兩個年輕人走進客廳,待厲橙看清客廳堆得滿滿當當的東西時,驚訝地嘴巴都合不攏。
隻見觸目所及的所有地方,到處都是顏色鮮豔的抱枕、毛毯、還有數不清的毛絨玩具,整個客廳都被這些柔軟的東西填滿了,幾乎沒有下腳之地。
“讓你們見笑了。”許君無奈地說,“秋嫻她懷孕期間,築巢行為特彆嚴重,拚命地收集這些東西,如果不是我阻止她,臥室裡都要被這些塞滿了。”
厲橙在課上學過omega的築巢行為,但這是他頭一次親眼看到另外一個omega築巢。
……這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這還算好的。”許君解釋,“秋嫻隻是喜歡收集這種柔軟的東西,她有個omega朋友,築巢時喜歡收集亮晶晶的東西,家裡到處都是玻璃器皿,就連小學生玩的玻璃彈珠都不放過。”
客廳的牆上懸掛著這對愛侶的結婚照,剛開始厲橙以為是照片,走近了才發現是一筆一筆畫出來的油畫。
厲橙感歎:“秋老師畫的太好看了!”
“謝謝。”許君笑道,“其實她總對這幅畫不夠滿意,還說如果蕭以恒肯畫人物肖像畫的話,一定要請他給我們一家三口畫一幅。”
“……什麼?”厲橙好奇地看向蕭以恒,“你會畫畫?”
蕭以恒不動聲色地說:“畫畫大家都會。美術課從小學就有。”
厲橙差點被他繞進去。
確實每個學生從小學就會上美術課,但是能讓一位專業的美術老師稱讚,蕭以恒絕不可能是普通的“會畫畫”吧?
厲橙還想問什麼,就在這時,臥室門開了。
穿著一身居家長裙的秋老師抱著寶寶走出了臥室,與懷孕時相比,她瘦了不少,下巴變尖了很多,但是氣色倒是很好。
寶寶剛吃完奶,還不到一個月的小寶寶人生中隻有三件事,吃、睡、拉,他吃得小肚子鼓鼓,打著哈欠,渾身散發著一陣奶香。
秋老師把寶寶遞到許君懷裡,讓她給寶寶拍拍奶嗝,而她則負責招待兩位來看望她的小朋友。
“謝謝你們來看我。”秋老師一雙美眸在他們兩人之間轉了一圈,“不過你倆怎麼湊到一起來了?”
她根本不知道在自己休產假的這段時間裡究竟錯過了多少重要劇情,畢竟在她眼裡,蕭以恒是高三年級的學霸,厲橙是高二年級的遊泳之星,兩人理應毫無交集。
她在離開學校前,把美術教室的鑰匙托付給了蕭以恒,本意是想讓他下課之後有個地方可以畫畫。她絕對猜不到,這兩個看似水火不容的少年,在美術教室裡共同經曆了什麼事情。
“咳……”厲橙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偷偷摸摸跟蹤來的,隻能選擇說一半實話,“我最近在上《國民生理健康課》,蕭以恒是助教,他今天說要來看您,我就一起來了。”
單純的秋老師信以為真,還去廚房切了水果,讓他們兩人吃。
“厲橙,不好意思請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或者和我愛人一起看看寶寶也可以,我有事情需要和蕭以恒單獨聊一下。”秋老師歉意地說。
“沒關係,沒關係。”厲橙趕忙說,“我一個人呆著就好。”
不過他其實挺好奇的,秋嫻是美術老師,她有什麼事要和蕭以恒單獨談呢?
……
秋嫻關上書房的門,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蕭以恒。
這次蕭以恒上門拜訪,其實是她主動要求她來的。若不是她剛生完孩子,她肯定會主動去找蕭以恒麵談。
“秋老師,您這次找我來,有什麼事嗎?”蕭以恒問,“有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裡說嗎?”
秋嫻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從架子上抽出了一封推薦信,推到了蕭以恒麵前。
蕭以恒垂眸看去,隻見推薦信的落款,蓋著一個紅色的簽章,這個簽章屬於一位赫赫有名的油畫大師。
他一愣,抬眼看向坐在對麵的秋嫻。
“秋老師,這是……?”
“以恒,抱歉我自作主張了。”秋嫻說,“你上次交給我的作品,我沒有送去寄賣的畫廊,而是寄給了我的恩師。”她點了點那枚鮮紅的簽章,有些靦腆的笑了。
“說來慚愧,我雖然是他的學生,但沒能像恩師那樣在創作上有所建樹,最終隻成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高中老師。不過幸虧我當了高中老師,否則也不會遇到你了。”秋嫻娓娓道來,“恩師看了你的作品之後,對你讚不絕口,他說你在繪畫上有著驚人的天賦,天生就對色彩有著絕佳的感知力。當然,因為你學畫的時間隻有短短三年,和從小打基礎的孩子相比,少了一些係統性的訓練,但是沒關係,這些小瑕疵都可以在後天補足。”
蕭以恒定在了那裡。
他沒有說話,沒有眨眼,甚至沒有喘息聲。
但秋嫻知道,他一定聽清了她的話。
“這是我請恩師為你寫的推薦信。”秋嫻盯著他的雙眼,語速極緩慢、語氣極鄭重地問,“蕭以恒,你願意報考華國美術學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