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火火問:“那叫你什麼?”
“叫我爺爺。”
衛火火:“……”
可憐的小胖墩一邊掉著金豆子,一邊端著炸糊的雞腿,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餐位上。
“哥!”衛火火看到桌旁的堂哥,立刻訴苦,“那個賣炸雞的服務員太混蛋了,你替我教訓他好不好?”
衛熔聞言,探頭看了一眼廚房裡的虎哥,又趕快縮回脖子:“行了行了,你快吃吧。”
沒辦法,誰讓虎哥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身後站著十來個拆二代小弟,就算一人扔給衛熔十萬塊錢硬幣,也能把衛熔砸死了!
廚房裡,虎哥撥通了店老板的電話。他們這家店是炸雞連鎖,自從虎哥來這家店當服務員,店老板就再沒踏進過這家分店的大門……
電話響了不到三秒,就接通了。
虎哥:“喂,老板啊?是我。”
老板畢恭畢敬的聲音傳來:“哦哦哦虎哥,您、您有什麼吩咐?”
虎哥:“我覺得咱店裡裝修有點單調,差了點兒東西。”
老板:“差什麼?”
虎哥:“牆上有點空。”
“那我找人重新貼一遍壁紙?”
“不用。”
“那我掛幾幅畫?”
“不用。”
“……要不您說怎麼裝修?”
虎哥吹了吹指甲:“不用裝修那麼麻煩,我覺得進門正對著的空白牆上,適合掛一個液晶電視。”
老板:“……”
虎哥:“我已經看好了,不買太大的,買個八十寸的就行。”
老板:“……”
虎哥:“錢你不用擔心,我自己出,但這畢竟是你的店嘛,我想了想,還是要和你打聲招呼。”
老板狗腿地說:“沒事、沒事,雖然這是我的店,但虎哥您是房東,您想在牆上掛什麼就掛什麼!”
虎哥心想這老板還挺上道,他滿意地掛斷電話,對著空蕩蕩的牆麵暢想起來。
嗯……等到新電視來了,他就可以把小虎隊的成員們一起叫過來,在店裡一邊吃炸雞,一邊欣賞厲哥的比賽了!
……
輝煌小區A棟1單元蕭家。
晚餐時間,餐廳裡一片寂靜,足夠六個人同時用餐的餐桌旁隻坐了兩個人的身影。
桌上簡單地擺著幾道菜,夫妻兩人靜默無言,除了筷子尖偶爾和餐具碰撞發出輕響以外,整個房間裡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
自從蕭以恒去首都參加冬令營後,蕭家父母彼此間的溝通趨近於零,他們早已分床睡覺,見麵連招呼都不打,簡直比合租舍友還要陌生。
春節將至,蕭家卻沒有一丁點的過年氣氛,同樓層的其他房主都在門外貼上了對聯、掛上了燈籠,可蕭家卻從裡到外都冷冰冰的。
大學已經放假,蕭父最近隻能呆在家中,不能再向之前一樣在學校住。
夫妻倆摩擦不斷,一丁點小事就能引發滔天怒火,吵完架後又迅速陷入冷戰狀態。
蕭父皺眉看著盤中的炒菜,不滿地挑剔:“怎麼回事,不是說了做菜的時候不要放生蒜?”
蕭母冷冰冰地回答:“挑來挑去不如不吃,我都做了十八年的飯了,你有意見,十八年前為什麼不說?”
明明隻是一些雞毛蒜皮,但兩個alpha撞在一起,即使是再小的事情也會變大。他們的這段婚姻本就沒有什麼感情可言,這次矛盾爆發,徹底把十八年來的暗傷全都翻了出來。
兩人的關係岌岌可危,他們就像站在脆弱的冰麵上,隨時有可能掉下去。然而,即使到了這個地步,他們也沒有把離婚這兩個字說出口――他們太好麵子了,他們無法允許自己成為“婚姻破滅”的失敗者。
最主要的是,他們有蕭以恒,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一個足以讓他們顏麵增光的傑作!
屋裡□□靜了,蕭母按下了電視機開關,調到了新聞頻道。
七點的新聞聯播準時開始,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報成為了最好的背景音,兩個人一邊沉默地吃飯,一邊聽著新聞。
“本台訊,當地時間晚七點,世界中學生運動會在澳國首都正式召開,並且舉行了盛大的開幕典禮。……我國本次派出五百六十八名運動員,將參與角逐十八個大項、二百二十個小項的比賽。”
蕭母冷哼一聲:“練體育的都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這種人估計連一加一等於幾都算不清楚吧。”
蕭父沒有說話,但作為大學教授的他,在心底非常讚同妻子的話。他在學校裡見過太多靠加分進來的體育特長生了,在他看來,那群人就是不學無術、拉低學校分值的蠢貨,和他們呼吸同一片空氣都會被傳染病毒。
新聞很快切入了一段開幕式的表演,華國代表隊穿著統一的製服,齊唱國歌走入運動場內。
在人群最前方,一個身材高挑的金發男孩高舉國旗,昂首挺胸出現在了鏡頭之中。樂曲激昂,他的腳步輕快,每一步都恰好踩在了街拍上,他一邊揮舞著國旗,一邊大方向著觀眾席揮著手,笑容格外明朗。
那個少年很受攝影師的偏愛,足足給了他好幾秒的鏡頭,新聞同期聲裡同步出現了他的介紹――
“――這次擔任代表團旗手的人,是遊泳隊隊長厲橙同學。厲橙同學來自華城,今年十七歲,值得注意的是,厲橙同學是一位omega,他是國家遊泳隊成立以來,第一位omega隊長……”
新聞播報還沒說完,蕭父已經狠狠放下手中的筷子,拍桌怒罵起來。
“荒唐!居然讓一個omega當旗手?還是國家遊泳隊的隊長?咱們國家沒人了嗎,居然讓一個omega在這種場合耀武揚威?”
蕭母難得附和起來:“你說的沒錯。而且這個男孩明明是華國人,頭發卻染成金色,一看就不是什麼規矩的omega,肯定私生活亂七八糟的!”她完全忘記,厲橙曾經在蕭以恒生病時上門探望了。
夫妻倆隻有在這種事情上最有默契,他們明明對厲橙毫無了解,卻因為厲橙的性彆和發色對他橫加批判,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大青國的僵屍又從墳墓裡爬出來了呢。
他們的批判自然傳不到幾萬公裡以外的厲橙耳邊,新聞平穩地播報下去。
“本次比賽開始前,從全國選□□的上千名選手齊聚首都,參加了為期兩個月的封閉訓練……”
之後的新聞內容,蕭家夫妻倆都沒再聽了。
因為,他們的心思已經被“首都”兩個字占據了。
蕭母:“說起來,以恒去首都參加冬令營這麼久,一個電話也沒有打回來過,不知道他在那邊怎麼樣了。”
蕭父倒是很放心:“不用擔心他。那個孩子聰明的很,知道自己照顧自己,而且冬令營也是封閉式的,有學校老師照顧他,不需要擔心。”
“……可我有些不放心。”蕭母想起蕭以恒離家之前,曾經和他們發生過幾次小衝突,甚至有一次,蕭以恒居然當麵反駁蕭父的直A癌思想。爭吵後,蕭以恒的眼神很冷漠,看他們的時候不像是在看自己的父母,倒像是在看什麼毫無關係的路人。
思及此,蕭母決定找時間給蕭以恒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冬令營的情況。他有沒有按照她的吩咐,討好老師、努力表現自己,爭取保送機會?
蕭父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既然春節就要到了,我看,不如咱們去首都找他,一家三口乾脆在首都過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