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1 / 2)

這個omega甜又野 莫裡_ 9056 字 3個月前

第一百零四章

輝煌小區A棟。

蕭家。

年輕的alpha麵向牆壁, 直直地跪在了那裡。特彆定製的書櫃上,密密麻麻擺滿了數不清的獎杯、獎牌、獎狀,金燦燦的顏色連成一片, 代表了這個alpha從他學會走路到十八歲成年, 取得過的所有榮耀。

而現在, 他就跪在這片“榮耀”之前,“懺悔”著自己因為“行差踏錯”,所犯下的錯誤。

即使是跪著,少年的後背也挺得筆直。那些獎杯所代表的重量, 不能壓彎他的身子一分一毫。

在他麵前的地上,放著一支筆和厚厚一遝稿紙。

紙上大片空白, 唯有第一頁的頂端寫著四個大字――“情況說明”。

冰冰冷冷的四字標題, 簡直像是下屬在向領導彙報工作。

隻是那四個字明顯不是他本人的筆觸, 一筆一畫帶著傲慢,仿佛替他寫下這四個字的人, 屈尊降貴, 主動給了他台階下。

年輕的alpha視線掃過那厚厚一遝等著他填滿的空白稿紙, 眼神裡毫無波動,唯有嘴角蕩開一抹嘲笑。

就在這時,他的房間門被推開了。

一名中年女人走了進來,即使在家中, 她依舊打扮的端莊精致, 就連眼線都畫的一絲不苟, 頭發挽成一個整齊的發髻。

她手裡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擺著茶水、點心、切好的水果, 這組“道具”讓她看上去多了一絲親切的味道。

“以恒,媽媽給你準備了一些吃的, 都是今天新買的水果。”她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和善。

蕭以恒一動未動。

女人並沒有在意他的沉默,她端著托盤走進了房間,親切地說:“你啊,像你爸爸一樣倔。你一聲不吭就走了,多嚇人啊,你知不知道爸爸媽媽去冬令營找你的時候,那個老師說,你根本沒去,媽媽當時眼前一黑,心臟病都要犯了!……你這孩子,有什麼想法都要和爸爸媽媽說,彆自己拿主意,爸爸媽媽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做出的所有決定都是為你好。你要是在外麵遇到危險,我們要有多擔心呀。你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啊,怎麼突然開始叛逆了呢?”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個普通的關心兒子的母親。

隻是,如果她真的關心他,她應該立刻收回對他的體罰,而不是說這些輕飄飄的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蕭以恒身邊。

“以恒,你寫了多少了?來,讓媽媽看看――”當她看到蕭以恒麵前空空如也的文稿後,語氣徒然一轉,“你怎麼回事?!怎麼一筆還沒動?!!”

蕭以恒眼神平靜地看著她。

“我不是都給你寫了開頭了嗎?”蕭母指著那四字標題,聲音拔高,尖利至極,“爸爸媽媽隻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寫出來就好了!”

蕭以恒淡淡地問:“怎麼寫?”

“還能怎麼寫?!你一個全市第一不知道怎麼寫?就像你寫作文一樣,時間,地點,人物,事件――你隻要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在什麼時候給你灌輸了這種可怕的思想,讓你違抗爸媽,偷偷跑出去,去上什麼……上什麼美術冬令營!!到底是誰教會了你陽奉陰違,到底是誰哄騙你讓你拋棄你的學業,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次任性究竟闖下了多大的禍!”

“……”蕭以恒忽然笑出了聲,打破了長久以來的沉默。

而他的的笑聲,卻如一陣催化劑,讓蕭母更加憤怒。

“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是不是從頭到尾就沒聽過我說的每一句話。”蕭以恒抬起頭,目光尖利如箭,“我已經向你們說了無數次,沒有人欺騙我、沒有人誘哄我,我更不是為了和你們賭氣,才去學美術。你們就算逼我,我也不可能編造出一個不存在的名字。”

蕭母大怒:“蕭以恒,你不要再胡說八道了!難道你想讓我們相信,你是真心實意喜歡畫畫,你是出於自己的想法,對我們隱瞞你的行蹤的嗎?”

“……是啊。”蕭以恒的語氣冰冷,而他的眼神更加冰冷,“這就是真相,你們為什麼不相信呢?”

“你――!”

下一秒,暴怒的蕭母把手裡的東西全部砸向了蕭以恒。托盤、水杯、瓷碗、盤子……

那些堅硬的東西毫不留情地砸向了蕭以恒的身體,他並未躲閃,瓷碗重重摔在他的額角,磕破他的皮膚,轉眼間,鮮血湧了出來,滑過他的眼角,仿佛留下了一滴血淚。

蕭以恒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頭上的傷口,無一不是在嘲笑蕭母虛假的母愛。

蕭母再也忍不下去,那樣的眼神讓她的憤怒瞬間冰凍。她扔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後就奪門而出,房間門被重重撞上,震得房頂的燈都在搖晃。

客廳裡,蕭父端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報紙。

見蕭母怒氣衝衝地從蕭以恒房間走出來,蕭父抬了抬眼皮,剛才母子倆在臥室裡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

“嗬,我說的怎麼樣,他就是學壞了、有歪心思了,才會走錯路!你對他和顏悅色沒有用!”蕭父語氣奚落,“他到底有什麼不滿,我們好吃好喝供著他,培養他,他呢,悶不吭聲搞了個大新聞!如果不是我老同學在派出所工作,查到了他的手機定位,他是不是就要這樣人間蒸發了?他這次換學校沒有通知咱們,那他下次上大學,是不是也不會通知咱們?!”

蕭母滿心不耐煩,反問他:“是是是,你說的都對,那你說要怎麼教育他?”

“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還用問我?”蕭父說,“怎麼教育不聽話的狗,就怎麼教育他。不準吃飯,不準喝水,什麼時候知道錯了,把事情老老實實的說清楚了,什麼時候再讓他吃東西。當然,這並不代表就原諒他了,他這個年紀正是小心思多的時候,高三就剩下半年了,一定要看住了。”

“怎麼看?”

“我那天不是把他手機砸了嗎,剩下這半年就不要讓他碰手機了。這次他搞砸了冬令營的保送,那就讓他自己考,我就不信以他的腦袋瓜還考不上了!!”蕭父停頓了一下,忽然說,“對了,我看你乾脆辭職吧。你辭職當家庭主婦,每天看著他,等他上大學後,就在他學校旁邊租間房陪讀……”

此話一出,蕭母臉色一下就變了。

“開什麼玩笑?我好歹也是一個alpha,你讓我當全職家庭主婦,你讓我去陪讀?!”蕭母柳眉倒豎,“我看你嘴巴上說得一套一套的,你乾嘛不犧牲自己的事業,你去當陪讀啊!”

“你腦子進水了嗎,我現在是副教授,我正在事業上升期,我要是放棄了學校的教職,難道讓咱們全家喝西北風嗎?”

“呦嗬,你還知道自己是‘副教授’啊?升正教授升了一輩子升不上去,還被人舉報你性彆歧視,現在教育局的檔案裡已經記了你的名字,我看你三年……不,五年之內都彆想更近一步了!!”

“你――!!你呢?你比我好什麼?你不就是在行政處打打雜,以為自己負責在文件上蓋公章,就真的是校長了?那些有錢學生拿著假成績單找你蓋章,你膽子可比你兒子大多了!”

剛剛還統一戰線的公母倆人,轉眼間又成了內部混戰,互相揭起對方的短處,一刀又一刀,捅的又狠又準。

伴隨著無儘的爭吵聲,家裡的擺設再次遭殃,全部化為粉碎。

臥室內,蕭以恒麵無表情地聽著客廳裡的摔摔打打,仿佛吵架的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而是菜市場上為了一塊錢菜錢而爭吵的路人。

他一手用手絹捂住額頭的傷口,另一隻手操控著電腦。

他的動作很快,鍵盤敲擊的聲音持續不斷,幸虧屋外的爭吵聲很大,他的父母並沒有注意到他在做什麼。

幾天前,蕭以恒在美院集訓時,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他這才知道,原來他父母因為找不到他,居然報了警,那位警察是父親的老同學,走了些關係拿到了他的電信定位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