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1 / 2)

第57章四月莊稼地裡忙4

生銀就在這裡暗暗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邊被眾人圍繞著的霍錦雲離開, 絲毫沒有注意到小福寶的樣子, 不免撇嘴, 冷笑了一聲。

真有意思呢。

福寶竟然和這個蕭定坤處得好, 那注定要錯過霍錦雲了。

錯過霍錦雲,她將錯過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貴人。

至於這蕭定坤,也不過是逞一時之能,早晚是沒出息的主兒。

當下她也不吭聲,看著蕭定坤和福寶顧勝天說了一會兒話後, 又拿出來奶糖給他們兩個吃,福寶在那裡吧唧吧唧吃得香甜,顧勝天也一臉感激的樣子, 她更覺得嘲諷可笑。

福寶啊福寶, 虧她還曾經覺得福寶這個人有些小精明, 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貪吃鬼。

為了幾塊奶糖,就這麼改變了自己人生的軌跡?

生銀看著福寶跟著顧勝天告彆了蕭定坤, 蹦蹦跳跳的,兩隻小辮子甩啊甩地離開了。

她撇嘴, 鄙薄地笑了下, 就要背著竹筐離開。

誰知道她剛要離開, 就見眼前人影一閃,心裡猛地一驚, 再抬頭看的時候,蕭定坤就站在她麵前了。

蕭定坤已經全然沒有了之前麵對福寶和顧勝天時的溫和, 取而代之的是陰鷙之氣,隻讓人看一眼,就感到徹骨的寒涼,陰森森的,讓這春意盎然的槐樹林仿佛瞬間籠罩上一層薄冰。

生銀嚇壞了,她兩輩子加起來沒見過這樣的人,他怎麼用那種暴戾到仿佛要殺人的目光看著自己?

“你是什麼人?”蕭定坤開口,讓人聽著後背發寒。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生銀怕了,從重生之後第一次怕了,她總覺得蕭定坤問起這話,不是在問她叫什麼名字,他是在問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並不是一個對山村小姑娘層麵的交流,而是……他好像看透了自己。

看著生銀吞吞吐吐的樣子,蕭定坤突然冷笑一聲,他邁開修長挺拔的長腿,走到了生銀麵前,陡然間伸出手來。

他扼住了生銀的脖子。

他仿佛在捉著一隻小雞仔,荒蕪冷漠的眼中沒有任何一絲對生命的憐憫。

“說。”薄唇輕輕掀起,他的聲音毫無波瀾。

“我,我叫生銀,我爹是聶老三,我今年五歲了……”生銀被扼住脖子後,呼吸艱難起來,她被迫昂起頭來爭取喉嚨能夠呼吸,細弱驚恐地這麼道。

“嗬。”蕭定坤冷笑連連:“不要試圖在我麵前耍什麼手段,你的那些手段還很生嫩,不夠看,知道嗎?”

“我真得叫生銀,真得!”感覺到脖子裡那種致命可怕的力道在收緊,生銀慌了,趕緊叫道:“我叫生銀……”

然而她拚儘全力的叫聲,卻因為蕭定坤大手扼住咽喉的力道而格外細弱,根本不曾傳出這槐樹林去。

蕭定坤並不想聽這個人囉嗦了,這個人不是一個孩子,也對福寶心存強烈的惡意。

他收緊了手下的力道,看著這個小姑娘徒勞無力地蹬腿,看著她臉上漲得通紅,深冷的眸子中略過一絲殘忍。

生銀眸中泛起絕望,她徒勞地瞪著蕭定坤上方的那串玉白槐花,看著那槐花晃悠啊晃悠,眼淚落下來。

重活一輩子,怎麼就這麼艱難?

不是早就想好了,把福寶趕走,這輩子聶家的一切都屬於自己?可是為什麼走來步步艱難。

蕭定坤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這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出現了?這本來就不該存在的,不該有這麼一個人!

而就在這絕望的一刻,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那塊白石頭。

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她虛弱地掙紮著,去扯動胸前衣服裡藏著的那根紅線。

紅線輕蕩,白玉石就這麼從衣襟裡跳出來。

蕭定坤的手已經收緊了力道,生銀已經憋得窒息,舌頭外吐,眼睛瞪大。

可就在這個時候,蕭定坤感覺到了什麼異樣,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視線內有著強烈的存在感。

他胸口微震,目光下移,便見到了掛在生銀脖子裡的那塊白玉石。

當看到那塊白玉石的時候,他下意識皺了皺眉頭。

總覺得這塊白玉石很熟悉。

隻是他想不起來,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這塊石頭。

這麼想著的時候,手底下的生銀仿佛在窒息這種看到一絲希望,拚命地踢騰著腿掙紮。

蕭定坤手下一鬆,生銀便陡然墜落在地上。

狠狠地摔在地上,生銀狼狽地捂住自己的咽喉,貪婪地吸吮著劫後餘生的空氣。

蕭定坤冷眸中泛著不易察覺的恍惚,他擰眉,逼問:“這個白玉石,你從哪裡得來。”

生銀眼淚落下來,恐懼地望著蕭定坤,渾身瑟瑟發抖,她攥緊了那塊白玉石:“我的,這是我的,這是我生來就有的。”

蕭定坤靜默地望著那白玉石片刻,神情時而陰鷙,時而冷漠,時而恍惚,糾結了許久後,他才說:“滾,滾遠點。”

之後,他補充說:“今天的事,我不想讓任何人知道。”

生銀上下牙齒磕個不停,打著哆嗦說:“我,我不會說,不會說的……”

說完這個,驚惶恐懼的眼睛警惕防備地看著蕭定坤,腳底下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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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油機水泵很快就在霍錦雲和蕭定坤的鼓搗下正式投入使用了,平溪生產大隊的社員瞧著河水從河裡順著軟管子往外趟,流淌到了溝渠裡,又順著溝渠來到了各處的田地裡,一個個都驚歎不已。

太省力氣了,太省力氣了。

有了這變戲法一樣的柴油機水泵,以後這澆水灌溉都不是什麼難事了,不用受苦不用受累,就看著水往田地裡流,一時社員們都來瞧稀罕,甚至還有隔壁生產大隊的也過來看熱鬨,看平溪生產大隊這個變戲法一樣的柴油機水泵。

隔壁台頭生產大隊的看著這大家夥,眼饞了,商量著說:“你們澆水澆好了後,能借給我們用用不?”

陳有福倒不是什麼小氣的人:“現在得規劃下這台柴油機水泵一天能澆多少畝地,如果我們這裡能順利澆完了,借給你們當然沒問題。”

那話裡意思很明顯,柴油機水泵得緊著我們自己用,我們自己用完了,你們還需要,借給你們。

台頭生產大隊的大隊長看了看這水流,再估算了下柴油機水泵一天能灌溉多少畝地,最後不吭聲了。

眼下正是莊稼最關鍵的時候,不能耽擱,耽擱了秋天可能就少收糧食,他們還是趕緊自己挑水來澆地吧。

陳有福心裡高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老夥計,我也沒辦法,我們公社這麼多地也得澆水啊,其實這個東西給你們了,你們也玩不轉。”

台頭大隊長不痛快了:“那你們怎麼能玩得轉嗎?”

陳有福嘿嘿一笑,得意地指了指遠處正在柴油機前彎腰檢查的霍錦雲,還有不遠處正在拉著軟管子的蕭定坤:“我們這裡有一位能耐人,就那個知青,還有之前那個特能打架的小夥子,人家都會伺弄這柴油機水泵,彆看人家年紀輕,真有能耐,一般人都乾不了的活他能乾。”

台頭大隊長想起來,就是把自己生產大隊力氣最大也最強壯的陳大勇打趴下的那位。

看著那少年剛硬冷峻的側影,他突然牙疼。

算了算了,這柴油機水泵的福氣他們公社享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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