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1 / 2)

第150章羊絨衫和圍巾

從教室裡出來後, 幾個舍友都興高采烈的,她們雖然沒能演主角, 但是都拿到了不錯的角色, 今天跟著寧老師學跳舞,還頗學了幾個動作,莫家思甚至忍不住一邊走一邊比劃著胳膊, 口中唱著那首歌:“太陽太陽象一把金梭,月亮月亮象一把銀梭,交給你也交給我看誰織出最美的生活,金梭和銀梭日夜在穿梭,時光如流水督促你和我,年輕人彆消磨,珍惜今天好日月好日月……”

她這麼又唱又跳的,引來了路人的側目,也引來了幾個舍友的笑。

“你們彆笑, 咱家思唱得還挺像樣的!”

“對對對,有那個味兒,我看到時候咱們就讓家思唱吧!”

莫家思被這麼一誇,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隨便瞎唱的,根本不行。”

福寶也笑著說:“挺好的, 你唱得我看有那個意思,回頭咱和寧老師說說, 就讓你唱這首歌,不用錄音機給咱放了。”

莫家思臉都紅了:“哎呀, 怎麼可能呢,我長得又不好看!”

大家看她這樣,都笑了。

莫家思就是嘴上謙虛下,其實心裡特高興,於是大家又把她誇了一番,都表示到時候可以提議讓她去唱歌。

莫家思更加推拒,覺得自己肯定不行。

不過晚上吃過飯後,她自己偷偷地跑到了操場上,去練習那首歌了,一直到很晚才悄悄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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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元旦就差幾天了,這幾天福寶她們越發抽出時間來參加排練,舞蹈動作越來越流暢了,而經過幾個人的提議,莫家思果然如願以償負責唱那首歌,把她美得可不輕,每天都要在宿舍裡練習,還特意買了那首歌的磁帶,借來了福寶的隨身聽來不斷地聽歌。

這一天,從教室裡出來,天上飄起了雪花,五個姑娘笑哈哈地迎著雪回宿舍,她們也不怕冷,就這麼漫步走在校園裡,偶爾間還抓起一把雪來捏一個雪球拋著玩。

正走著時,王鳳花突然不走了,她用胳膊肘子碰了碰福寶:“你看前麵。”

福寶看過去,隻見前麵一個穿著羊毛大衣的裡麵襯著羊毛裙的中年女人站在那裡,手裡還舉著一把傘。

這是寧慧月。

寧慧月一見到福寶,頓時眼前一亮,走過來笑著說:“福寶,你這是剛下課啊?”

福寶看到寧慧月,輕輕點頭:“是,正要去上課。”

寧慧月關切地說:“這下雪天的,你可得多喝點熱乎的,彆凍著!”

福寶:“嗯,我知道。”

幾個舍友看著這情況,一時也是有些納悶,這寧慧月對福寶也太好了,如果說寧慧月看中了福寶當兒媳婦,那也不至於這樣啊?天底下那個未來當婆婆的這麼巴結兒媳婦?

福寶還沒有和舍友提起那件事,也不知道舍友們不理解,當下便道:“鳳花姐,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先和寧阿姨說幾句話。”

王鳳花體貼地道:“行,我們給你把書包帶回去。等下打飯的時候,幫你打一份?”

福寶感激地點頭。

這邊幾個舍友都離開了,寧慧月殷切地望著福寶:“你和幾個舍友關係都挺不錯?我看她們人都挺好。”

福寶:“嗯,是不錯,大家平時說說笑笑,互相幫助照顧。”

寧慧月忙道:“那就好,那就好,舍友關係好了,處好關係,在宿舍裡住著也自在,再說學生時代交往的朋友,那就是一輩子的朋友,這和進入社會工作後交的朋友又不一樣了。”

福寶安靜地聽著她這一串社會經驗,沒吭聲。

最近寧慧月時不時地過來找福寶,兩個人依然不太熟,但比起最開始好一些了。

福寶能感覺到寧慧月急切地想要對自己好的心思,她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心掏出來的感覺。不過她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應。

並不想讓她太難受失望,但是要她馬上叫娘,像看待劉桂枝一樣看待她,至少現在是做不到的。

如果隻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好而讓自己努力對她表現出喜歡,也仿佛是對寧慧月的一種敷衍。

況且,老家的父母還沒回信,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意見。

寧慧月說了半天,笑了笑,又說:“其實今天我過來,還是因為下雪了,這麼大的雪,天冷了,恰好家裡有一件羊絨衫,這還是人家外國朋友送給老於的,我就想著給你帶過來,這個比普通的羊毛衫好,保暖,也軟和。”

說著,就把那羊絨衫遞給福寶。

福寶垂眼看過去,是帶金邊塑封的盒子,看上去很名貴的樣子。

福寶搖頭:“寧阿姨,我不用,我有衣服穿,不冷,再說,這東西太貴重了。”

寧慧月早知道福寶要拒絕的,忙道:“福寶,你彆多想,我這裡是恰好多了一件,再說你穿這個正合適,你就收下吧,你穿上,阿姨心裡也好受一些,不然阿姨生怕你凍著,你看這天下大雪,多冷啊,再過幾天溫度還得降呢!”

雪猶如柳絮一般飄灑在京師大學的校園裡,有幾片落在寧慧月的頭發上,仿佛那黑發染霜,福寶看著她殷切期盼的眼神,突然有些說不出來拒絕的話。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當然不會要,但是她卻有些不忍心讓她一再失望。

當下略一沉默,到底是拒絕了那名貴珍惜的羊絨衫,卻是道:“真不用了,寧阿姨,這個我不需要,現在穿的羊毛衫就很暖和。不過——”

前麵拒絕的話讓寧慧月眼中頓時黯然了,但是聽到後麵那個不過,她眼裡頓時泛起期望。

福寶緩緩地道:“元旦,我們學校有個晚會,我也會參加節目,寧阿姨是不是會來看?”

這話一出,寧慧月喜出望外,一疊聲地說:“好,好,好,我會來,我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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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現在本來就黑得早,更何況今天陰天下雪,福寶和幾個舍友在食堂裡美美地喝了羊肉湯,還吃了今天食堂師傅特意做的肉夾饃,肚子裡暖烘烘的,再看外麵這陰冷的天也不覺得凍人了。

從食堂出來,到了宿舍門口,就見到了蕭定坤。

王鳳花看到蕭定坤的時候,都忍不住笑了:“福寶,你真是個香餑餑,前一個後一個,都是來找你的。”

自從那天蕭定坤給自己送了隨身聽,已經好幾天沒見了,怎麼也沒想到他這個時候突然來學校,一時有些措手不及,她竟不敢去直視蕭定坤。

幾個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抿唇笑,之後把福寶的傘拿過去:“我看你也不用傘了,我們幫你帶回去吧,你們好好聊。”

說完,搶了福寶的傘就往宿舍裡去。

福寶忙叫:“哎哎哎,外麵下雪呢,我得要傘啊。”

這群舍友什麼個意思,這是要讓她挨雪嗎?

王鳳花笑:“你定坤哥哥帶著傘呢,不怕不怕。”

福寶:……

一直到幾個舍友都進去宿舍了,福寶還在那裡無奈地站著。

蕭定坤走近來,用自己那把巨大的黑傘將她籠罩住,幫她遮住了飄落的雪花,低首凝視著她發呆的小樣子。

她依然穿著那天的麵包服,兩手略顯局促地放在腰邊,臉蛋紅紅的,卷翹的睫毛輕輕顫動,睫毛尖尖那裡透著濕潤的水汽。

這麼冷的天,她依然鮮活得像一朵剛綻放的芍藥。

她嬌小柔弱,低頭站在他懷裡,站在他傘下。

蕭定坤凝視著這樣的福寶,低沉的聲音響起:“傻站著做什麼?不怕冷啊?”

當他說話的時候,因為距離近,胸腔的震鳴聲隨著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帶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將福寶包圍。

福寶聽了這話,笑著抿唇,靈動的眸子卻是望向旁邊飛舞的雪花,軟軟地道:“其實也不太冷,人家不是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嗎?定坤哥哥,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蕭定坤:“就是突然想來了。”

這幾天太忙,忙著申請拿到一批貨的外貿指標,忙的間隙,總是想起她潮紅著臉把圍巾塞到自己手裡時的樣子,又羞澀又霸道。

不斷地想,一遍遍地回放,然後摩挲著那圍巾,舍不得放開。

圍巾很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能聞到上麵女孩兒的馨香。

煎熬了幾天,今天總算項目告一段落,一下子放鬆了,這天他望著窗外的雪花,忍不住再次想起了她。

其實外麵天氣不好,也晚了,坐公交車過來折騰這一趟,說不了幾句話還是得趕緊回去,可他就是想見她,哪怕看一眼都行。

一旦起了這個心,那念頭就像野火,怎麼壓都壓不住。

於是這些年行事越來越理智的他,竟然衝動了,過來了,也見到了。

路上也想過,見了後,她會說什麼,自己要說什麼,想著說話要收著,免得她害羞。

福寶低垂著頭:“喔……你吃飯了嗎?”

這個角度,蕭定坤可以看到在她烏發間隱約露出的細白後頸,因為隱約,便更動人,他喉結微動,想了想她的問題,緩慢地道:“沒吃。”

福寶看他連吃飯這種事竟然還得想一會,噗嗤笑了,笑得堪比雪地梨花盛開:“那我帶你去吃吧,我們這裡有一個二食堂,這時候還有飯,舍得多出錢,還能單點小炒呢。”

蕭定坤倒是有些意外:“好。”

於是福寶帶他過去二食堂,路上恰好遇到了萬年,萬年拿眼往這邊瞅,不住眼地看。

福寶大方地打招呼:“這是我朋友。”

萬年有些措不及防,忙笑著:“你好你好。”

嘴上這麼說,眼睛卻不住地打量蕭定坤。

等萬年走遠了,蕭定坤問:“這小子想和你處對象是不是?”

福寶;“啊?”

蕭定坤看她這樣,知道她沒根本多想,彆人不明確表達,她未必當回事,於是也就不說了,瞬間改變話題:“你們二食堂有什麼好吃的?”

福寶笑:“在我們看來是好吃的了,但你未必覺得是好吃的,有蔥花炒雞蛋,還有涼拌木耳什麼的。”

其實說是小炒,但比起外麵飯店的炒菜自然簡單很多了,就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各種食材,簡單放進去大鍋裡熱一熱顛幾下,可是即使這樣,依然為學生們所熱捧,會排隊去吃那個小炒。

福寶大方地給蕭定坤要了兩個菜,又要了兩個大白饅頭,還領了一份免費的湯:“應該夠吃了吧?”

蕭定坤:“夠。”

坐在那裡,蕭定坤低頭吃飯,福寶偶爾間抬眼打量他。

他今天戴上了自己織的圍巾,果然這種灰色的圍巾很襯他,更顯得剛毅俊朗,沉穩若定。

蕭定坤比福寶大七歲,比大部分學校裡的男學生都大,那種社會上打拚的成熟自信,不是學校裡的青澀學生能比得上的。

蕭定坤吃得很快,但是卻不會顯得狼狽,吃相依然乾淨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