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公公走後,阿妤撐著身子回了正殿,身子萬分疲乏,可真當她枕在靠枕上時,反而沒了睡意。
她睜著一雙眼睛,目光落在床幔的精致花紋上,一動未動,在無人看見的地方,眸子裡染上一絲恍涼。
其實她身下很疼。
聖上並不是什麼憐惜人的性子。
她記得,昨夜裡,她哭過,求饒過,最後連刺激容嬪的心思忘了,可惜郎心似鐵,任由她如何,也不曾放過她。
半晌,她側過頭,闔上了眸子。
如夢方醒之間,她總是睡得不□□穩,精致的眉尖細細蹙起。
她不知睡了多久,外間傳來動靜,她倏然驚醒。
隔著床幔,阿妤無聲地睜著眸子,靜靜地看著外麵周琪等人的走動。
她們輕手輕腳地,顯然並不知曉她已經清醒。
她淺閉著眸子,不知何時才又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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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和宮,謹玉讓人換了殿內的熏香,走近了榻前,她瞧著無事人樣的娘娘,有些遲疑地疑惑:
“娘娘,這鈺才人的位份是不是有些高了?”
其實她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畢竟才人的位份再高,也不過剛能入住一宮偏殿而已。
謹玉憋了一日,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的原因是,聖上晉封鈺才人前,並未先同娘娘商量過。
旁人不知,她身為娘娘身邊的貼身宮人,卻是知曉,這滿後宮的位份,都是娘娘親自挑選,最後給皇上過目的。
就算是當初聖上登基,大封後宮時,每一位的妃嬪位份也是由娘娘定下的。
至今為止,唯一的意外就是這位鈺才人。
從始至終,她的榮寵和位份都與娘娘沒有一絲乾係。
皇後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將冊子闔上,放置在一旁,輕聲與她說:“本宮與你說了多少次了,皇上決定的事,自有他的道理,本宮聽著即可。”
“再說了,如今不過隻一個才人,日後還會有更多,難不成皇上還要每次都同本宮說?”
謹玉:“可是——”
皇後有些不耐煩地打斷她:“沒有可是,你記住一件事,皇上會同本宮商議,是他看中本宮,卻不是必須要做的事!”
她輕飄飄地看了眼謹玉,知道謹玉這是心被養大了。
她低斂下眼瞼,遮住眸子裡的神色。
她忽然問:“中省殿可送人過去了?”
謹玉低著頭:“奴婢正要和娘娘稟報此事,在請安未結束時,陳公公就親自送去了。”
皇後撚著冊子的手指似一頓,片刻後恢複自然。
日色漸晚,禦前傳來消息,印雅閣掌燈。
楊德一直在禦前伺候,卻從沒想過會一日這般難伺候。
聖上從瑜景宮出來時,臉色雖比往常冷了些,卻還算正常,後來容嬪的話傳來,算是搗了馬蜂窩,聖上那張臉直接就陰了下來。
今兒個無需上朝,聖上如往常一樣在乾坤宮處理政務。
傍晚的時候,聖上忽然就冷了臉色,毫無預兆的,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封煜此時很不高興,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眸子裡深幽暗沉,他從沒有心情這麼不好過。
他忽然冷冰冰吐出幾個字:“今夜印雅閣侍寢!”
在楊德準備讓人去宣紙時,他冷著臉,半晌才又冒出一句:“從朕私庫裡的凝脂膏送些過去。”
傳旨的小劉公公將凝脂膏送來的時候,阿妤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皇上的用意。
凝脂膏是療傷聖藥,最主要的是可以祛疤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