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妤漲紅了臉,不敢去想剛剛自己哭成什麼了樣,結果就是一句過敏?
她窘迫地不敢說話,垂頭等了半天,也沒聽見男人說一句話。
封煜開口了:“過敏?”
瞧她之前哭的模樣,還以為是什麼不治之症。
男人語氣涼颼颼,硬邦邦的,透著一股子不近人情,直叫阿妤無地自容。
太醫肯定地應了聲。
阿妤呐呐地:“妾身也不知……”
男人隻是瞥了她一眼,阿妤就麵紅耳赤,太醫細細問了她剛剛吃過什麼。
阿妤覷了一眼男人,才小心翼翼地說:
“隻吃了一顆蓮子。”
封煜神色微頓,他不著痕跡地從女子身上移開視線。
“那便應該是此物了,才人的症狀並不嚴重,抹藥後,一日便可消了痕跡。”
周琪立在一旁,突兀打斷了太醫的話:
“且慢,李太醫這話可確定?”
李太醫擰起眉,顯然對周琪質疑他的醫術感到不滿。
周琪立刻服了服身子:“奴婢並非有意冒犯,隻是奴婢有些疑惑。”
阿妤眸色微凝,她相信周琪,若不是想到什麼,絕不會這個時候冒頭。
她微蹙眉,與皇上對視了一眼,原先的窘意都散了去,多了幾分茫然無措。
封煜臉色沉了下來:“有話便說。”
周琪說:“我家主子昨日剛用過蓮子羹,若是對蓮子過敏,昨日又怎會沒有絲毫跡象?”
阿妤一怔,陡然想起此事,她剛因窘迫,竟能將此事忘了去。
太醫也是一愣。
“那才人主子今日可還進口了什麼?”
阿妤搖頭:“我今日起得有些晚,便直接去了坤和宮請安,回宮的路上便遇到了皇上,之後除了一顆蓮子,什麼都沒有吃過。”
她這話是對著皇上說的,畢竟她不需要向位太醫解釋自己今日的行程。
李太醫又問了穿戴。
阿妤依舊是搖頭:“今日的穿著與往日並無不同,連殿內熏的香都和昨日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今日遇見了皇上。
想到這裡,她不由自主地朝男人看去。
她這裡什麼問題都沒有,那麼,問題必然是出現在聖上身邊了。
封煜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他想得更深。
女子難受的時候,是臥在他懷裡不久之後,在那之前,並未有什麼異常。
他想到了什麼,眸子忽然冷了下來,他推了推手上的扳指,說:
“給才人用最好的藥。”
阿妤聽出他話中的不想再追究的意思,錦被下掐緊了粉嫩的指尖兒,麵上卻沒露出什麼,隻是低低地斂下眼瞼,輕聲細語地:
“臣妾謝過皇上。”
話中聽不出情緒,似和往常無異,封煜卻是擰起了眉。
女子很少在他麵前自稱“臣妾”。
“妾身”二字,是他經常從她口中聽見的,抹了蜜般,甜膩到人心坎間。
這般,倒是頭一次。
這人的氣性終究是他慣出來,這般一想,他心底那種莫名的不耐也就消了些。
他準備安撫地說些什麼,外麵忽然傳來通報聲。
是各個妃嬪來了。
不管是因為什麼,能有和皇上見麵的機會,這些子妃嬪都是不會放過的。
也是這一聲通報,讓阿妤回了神。
皇上不是容嬪,她就算心底有再多情緒,也得忍著。
阿妤微微紅了眸子,像是委屈染了一圈眸子,最後又被她遮下去,她攥住男人的衣袖,什麼話都不說,就是不放手,無聲地落著淚。
封煜瞧不得她現在的眼淚,心底有些不是滋味,他捏了捏她的手,算是低聲哄了一句:
“彆哭了。”
這聲落入了走進來的皇後耳裡,她眸色微動,視線落在兩人糾纏的手上,又若無其事地移開,麵上流露出一分自然而然的擔憂:
“鈺才人這是怎麼了?”
她視線略過阿妤的臉頰,訝然一閃而過,有些疼惜地說:“怎麼弄得一身通紅?”
阿妤過敏的症狀,臉上也能瞧見幾分,幾點紅色印在臉上,泛著癢意,幾乎在皇後的話剛落下,阿妤便慌亂地鬆開了封煜的手,驚叫一聲,雙手捂住臉頰。
女子愛美,阿妤也不例外,是如何也不願意讓人看見自己這副模樣的。
聽著進來的腳步聲似越來越多,她急地哭了出來,一疊聲無助地喊著:“皇上!”
封煜沒想到她反應這麼大,將她擁入懷中,隔開了旁人的視線,冷眼掃過掀開簾子進來的人: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