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禦前來傳了旨,今兒印雅閣侍寢。
阿妤坐在軟榻上,將手伸進溫水裡泡著,苦笑連連,早將剛剛令她失神的事拋在了腦後,她道:
“我就不該由著你胡鬨。”
周琪沒時間說話,一心替她擦著手上的蔻丹,終於趕在聖駕來之前,將其擦拭乾淨。
阿妤舉著手,湊近燭火,細細地打量了番。
指腹上蔻丹擦掉了,但是指甲上的還在,胭脂紅色,襯得指尖越發白皙,倒也算好看,當然,要忽視被擦得通紅的手背。
封煜走進來時,就看見這副燈下美人自賞的情景。
他挑了下眉梢:“又打人了?”
阿妤從軟榻上下來,剛要行禮,就被他的話一噎,她屈膝行禮,小聲地咕噥:
“妾身才不愛打人呢。”
封煜扶了她一把:“沒打人,手怎這般紅?”
那次,她打人將自己手打腫了,給封煜留下的記憶深刻。
他握著女子的手,才發現和以往的不同,阿妤俏生生地將手舉著湊近他,彎著眸子問:
“皇上,您覺著好不好看?”
封煜摟著人坐下,握著她的手,細細打量,眯著眸子,客觀地說:
“堪能入目。”
手自然是好看的,不然當初他也不會惦記著。
但是這蔻丹的塗抹,他無法昧著良心說一聲好。
阿妤臉頰一紅,嬌哼:“妾身瞧著,就是極好看的!”
話雖這般說,但她卻是將手藏了起來,到底沒好意思再往男人眼前放。
許是隻有這個時候,男人才不會去計較旁人的不敬之處。
封煜斂眸,去捉她的手,被女子笑著躲開:“妾身怕汙了皇上的眼。”
阿妤整個人都在他懷裡,躲避時,難免會扭動著身子,封煜眸色稍暗,騰出兩根手指頭捏了她一下,道:
“你再亂動下,試試?”
他“試”字落下的一瞬間。
阿妤倏然摟住他的脖子,雙臂似無力地搭著,仰著白淨的臉蛋,彎著眸子問他:
“皇上讓妾身試什麼?”
封煜舌尖抵住牙根,有一瞬間的手癢。
試什麼?
她總會知道的。
殿裡點著燭燈,明亮得可看清一切事物。
!床幔被放下,卻遮不住光。
阿妤和他麵對著麵,仰著脖頸,不斷溢出破碎的聲音,她眼角不住地落著淚,無力地朝後退去,不斷求饒:
“皇上……妾、錯了……錯了……”
她退到了床邊,無處可退。
她抬眼看了眼男人,被嚇得兩條腿直打哆嗦,小細胳膊無力地垂下,再不能緊緊攥著床單。
男人眼底噙著一絲暗色,一抹欲念。
喉結緩慢地滾動下來。
一滴汗水從額角滴落。
阿妤吞咽了下口水,不知是害怕,還是什麼。
她細嫩的腳踝被男人握在手裡,幾乎毫不費力的一拽,她拚命逃開的距離瞬間化為虛有。
她兩條細細的腿不知何時架在男人肩膀上,像是大海裡的木筏,搖擺不定。
不知過了多久,燭火漸漸有些暗了。
封煜才俯身親了親她眼角,在這時隱著絲柔情,撐著身子,斂眸看向女子,低啞著聲音問她:
“現在知道,試什麼了嗎?”
阿妤如同爛泥般,癱在床上,似是那事的後遺症,男人說什麼,她都隻是嘟囔著點頭。
眼角淚痕還微乾,全身都是被欺負過的痕跡。
封煜摟住她的腰肢,抵著她的額頭,有些疲倦,但是到底沒這麼倒下就睡,捏著額間,叫了水。
他推了推女子:“起來。”
女子沒有動靜,他又推了一把,這次加了兩個字:
“起來,沐浴。”
阿妤身子累到了極致,可是男人在她耳邊不停喚著,她根本無法入睡。
她有些想哭。
她想安安靜靜地睡一會兒。
封煜又喊了她一聲,阿妤艱難地睜開眸子。
封煜見她醒了,便準備起身。
阿妤動了動自己的腿,仿佛千斤重,根本抬不起來。
意識清醒後,渾身黏糊糊地感覺讓她也無法再入睡。
她餘光瞥見男人要坐起的身子,不管不顧地摟著他的腰,澀著嗓子,軟軟糯糯地喊:
“我腿疼……”
封煜一頓,斂眸去看她。
其實女子抱著他的力道很小,幾乎一動就能掙脫。
可,許是女子臉上的乏意太明顯,又許是她聲音裡還帶著剛剛那事的哽咽,讓封煜有一瞬間的心軟。
!他給女子披上了外衫,打橫抱起人,下了床,沐浴後,摟著人躺在床榻上。
夜深人靜,阿妤反而是清醒了過來。
她盯著窗外奄奄一息的月光,良久,她忽然難耐地蹙起眉尖。
小腹湧上一陣陣疼意。
封煜閉著眼,微擰眉,伸手撫著她的後背,低聲說:“彆鬨。”
阿妤聽出男人聲音中的乏意,有些不敢再動。
可小腹卻越來越痛。
她緊緊抿住唇瓣,臉色忽白,淺淡月光下,幾乎沒了血色。
她費力地喊了聲:“皇上……”
她聲音很低很弱,幾乎讓人聽不清,封煜擰眉,隱隱綽綽似乎聽見身旁女子一直在喊疼,他以為是聽錯了,直到手臂上傳來一陣涼意,才將他整個人驚醒。
女子煞白的臉色瞬間印在他眼底。
手臂上的涼意,全是女子的眼淚,這時,他才確認的確是女子在一直喊著疼。
封煜一驚,怒吼:“楊德,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