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都是肉,想管好這後宮,不出一絲差錯有多難,太後心底自然清楚,此時也無法難為她。
皇後和太後說話,其他人自然插不上,阿妤低著頭,半晌就聽見皇後又溫和道:
皇後轉頭笑著看向坐在一旁的男人:“皇上可莫要小氣,二姑娘心孝,定要重賞。”
二姑娘?阿妤輕輕掃了眼那低眉順眼的女子。
就是不知是哪家的二姑娘。
不僅如此,阿妤發現,在皇後這句話落下後,殿內許多人都變了臉色,包括太後臉上的笑都淡了些許。
“皇後說得對,該賞。”
至於賞什麼,他卻沒說,而是看向太後,臉色稍溫和:“至於賞什麼,就要看母後的意思了。”
太後還未說話,那一直低眉順眼的女子終於動了,上前一步,輕言細語地:
“皇上和皇後娘娘言重了,臣女不過是想念姑母了,這些日子勞煩姑母為臣女費心不少,怎能要皇上的賞賜?”
姑母?
阿妤不著痕跡地眉梢輕動,又想起剛剛殿內變了臉色的妃嬪,心底輕歎了口氣,每每到這個時候,她都能清晰地感覺到宮外無人的難處。
有些旁人早就知曉的事情,她卻是依舊蒙在鼓中,隻能等著旁人為她解惑。
封煜手指輕敲在椅柄上,對女子的話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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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罰皆是君恩,容不得她拒絕,亦容不得她多要。
他見太後久久未出聲,便拂袖站了起來,對著太後輕低頭:“母後,兒臣前朝還有事要處理,您車馬勞頓,今日多休息,兒臣明日再來看望您。”
太後沒攔他,皇上一走,這滿殿妃嬪的心也跟著飛了出去。
阿妤瞧見那女子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男人背影上,心中不禁輕搖頭。
她的確有些不懂,這人喚太後一聲姑母,身份自然不會低,為何要死心眼地偏要進這後宮?
仗著太後侄女這一身份,足夠她在宮外生活!得逍遙自在。
隨之而後,太後就說乏了,讓她們都退下。
阿妤是被太後身邊的張嬤嬤送出去的,還被囑咐了兩句:“若是美人無事,可多來慈寧宮看望太後娘娘。”
“那妾身可記著嬤嬤的話,到時候太後和嬤嬤可彆嫌妾身煩。”
阿妤微頓了下,才踱步朝她走過去,那人臉上帶著輕笑,說:“慶玲園紅梅開得甚好,鈺姐姐可賞臉與我一路?”
阿妤和她並肩走著,聞言,不由得睨向她:
“你如今也是一宮之主,怎還叫我姐姐?”
周修容隻是輕笑:“叫習慣了,改口也麻煩,誰知日後如何?”
阿妤不知她究竟是如何想的,她也念著兩人到底結盟過,才提醒了這一句。
周修容不與她在這件事多說,隻將剛剛路上許美人挑撥陳才人一事說與她聽,果然,阿妤聽了這事後,也忘了她的稱呼,頓時擰起了細眉。
周修容道:“你怎得許美人了?讓她這般記恨你。”
阿妤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心虛地反駁:“我能怎麼她?還是都賴她。”
那炭火一事,的確是她先招惹許美人,她怕周修容再問,忙換了個話題:
“那二姑娘是怎麼回事?”
兩人此時到了慶玲園,紅梅一簇簇掛在枝頭,阿妤被扶著到樹下,難得生了分閒心,抬手去折花枝,素手一轉,插進了周琪的發髻間。
周琪微愣,待看清主子眸子裡的笑時,才堪堪低下頭。
周修容隻安靜地看著她動作,待她走回來,才領著她朝亭子裡走去,四周沒了外人,她才開口:
“正是要與你說這事。”
“那女子是張家的二姑娘,你該是知曉,張氏為太後母族。”
見她點頭後,周修容才繼續說:“那你可知,張府的大姑娘,三年前沒能進王府,後來六月的選秀,張府不管嫡出庶出,三位姑娘皆被刷了下去的事?”
阿妤睜圓了美眸,這事,她當真不知曉。
那段時間,她心思全放在容嬪和陳才人身上,哪顧及得了旁事?
她又聽見周修容說:“這張家二姑娘,就是在落選不久後,才去往的五台山。”
“你說,她此番究竟是為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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