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嬪,太醫正在給小公主施針,不宜見風,您衣裳都濕了,還是先回宮歇著吧。”
沈貴嬪渾身狼狽,她自然也覺得哪兒都不適,可她顧不了那麼多,隻要一想到兄長的傷,她哪能安心?
越急,她就越覺得不適,小腹也似傳來漸漸的疼,一陣陣地,隱晦難辨,叫沈貴嬪以為是錯覺。
她臉色甚白,卻因渾身濕漉分不清是哪兒難受,無力地倚在沁芍懷裡,隻咬牙堅持:
“我要見皇上。”
沁芍和其餘宮人都是一陣頭疼。
殿內,不知太醫做了什麼,小公主的哭聲越來越小,漸漸入睡,睡夢間輕聳動著鼻尖。
太醫鬆了口氣:“皇上,小公主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待擦上幾日!日藥膏即可,如今要緊的是,儘快查出小公主的過敏源,防止日後這般情形再次出現。”
封煜緊捏成拳的手漸漸鬆開,微呼出口氣,揉眉說:“如此就好。”
周修容跪坐在床邊,無聲地抹著眼淚,她什麼都沒管,隻靜靜地看著小公主,不知什麼時候,她和小公主的手握在了一起。
阿妤啞聲,斂下情緒,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外間的動靜隱隱傳來,打破了殿內的安靜,見小公主似不安地癟了癟唇,周修容倏地發怒,她冷臉轉過頭,卻又在看見皇上時,將情緒壓住,隻**地說:
“小公主已然無事,如今隻需要安靜地休養,皇上還是出去看看吧。”
封煜眸色稍頓,落在她身上一瞬,最終又看了眼小公主,才轉身離開。
他一動,不稍片刻,其餘人也就跟著他走了出去,諾大的殿內,除了安羽宮中的人,就隻剩下了阿妤。
“你……”
半晌,她連忙看了眼外麵,才咬牙低聲憋出一句:“瘋了嗎!”
周修容沒反駁,她看著小公主的臉,一動不動,良久,她漸漸伏在床榻上,哭了許久,她的嗓音有些沙啞,卻隻似平靜地說:
“我以為……不會、出事……”
她聲音很輕,幾乎剛出口就散了。
阿妤險些沒聽清,可她聽清了,才越發理解不了。
若是她,不管什麼原因,都不可能這般對待佑兒,她抿唇許久,才啞聲問:“為什麼?”
周修容沒回答,隻是說:“我日後再和姐姐說,但是現在,姐姐你該出去了。”
阿妤想起外麵的沈貴嬪,意識到什麼,倏地擰起眉。
她搖頭,轉身要!要離開之時,才很輕地說:“你若真的沒放下,何必難為自己?”
這世間的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
如她和周修容,如周修容和小公主。
那般小的人兒,被她一點點養大,如今小公主難受成這般,她不信,周修容會沒有一點動容。
殿內漸漸了聲響,周修容伏在床榻上,她格外安靜,手腕上的佛珠咯得她生疼,眼淚悄無聲息地滑下。
從接手小公主時,府中就傳信來,與她說,這般是最好的結果。
她無法再有子嗣,而小公主卻是她日後的依靠,她定要好好待小公主。
一句句的安慰和勸解,夾雜著利益和關心,卻不知,這每一句,都在提及她的傷疤,叫她生生地疼。
可她沒辦法,人生在世,多得是身不由己。
鈺修儀當初是,她如今亦是。
她受周家養育之恩,毀了淑妃,就必須要還周家一個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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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她必須要好好照顧小公主,叫她平安長大。
可……沒人知曉,她白日裡看著小公主在笑,夜裡夢間就日日聽著她孩兒在哭,哭得她日夜難安。
勒月看著她臉上的淚痕,忽地愣住,密密麻麻升起的心疼和自責,叫她無法平靜。
這才過了多久。
是她忘了,忘了當初主子日日以淚洗麵。
她得多狠心,才會若無其事地勸她自幼陪伴著長大的主子大度,讓她心善地去對待仇人的孩子。
就算她知曉小公主甚是無辜。
可主子又如何不知曉?
就是因為知曉,所以主子才會越發煎熬。
勒月跪著爬過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壓抑著叩頭,她說:
“主子,奴婢錯了,您彆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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