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列車遠沒有高鐵氣派,顯得既短小又簡樸,根本不像載人的列車。列車轟隆隆地離開,緩緩駛向遠方戈壁。
楚千黎站在小小的車站裡,她完全不知自己被帶到何處,茫然道:“這還是薩滿村那邊嗎?”
談暮星低頭看手機,他卻發現信號不好,解答道:“好像比巴圖哥所在的工作站還要偏。”
“我都沒想到這裡還有車站。”俞仡左右環顧一圈,又開始查看項目施工圖,“再往前應該就是在建鐵路的儘頭。”
片刻後,另一趟列車準備出發,列車長下來揮手,招呼楚千黎等人上車。三人老老實實地拉著行李過去,他們發現整列車僅有一個車廂,後麵似乎都不是用來載客的。
後兩節車廂上印著列車編號及“水罐專用車”,這似乎是內部補給列車。
三人還在車上跟其他工作人員閒聊起來。
俞仡用手晃著手機,無奈道:“信號好差。”
列車人員笑道:“你們帶現金沒有,這邊經常沒信號,自駕遊拋錨一大堆。”
楚千黎望著窗外光禿禿的風景,詫異道:“這裡還會有人自駕遊嗎?”
“這裡偶爾還是有的,而且都不喜歡開大道,非要往那野路裡鑽,尤其是那種開越野的。不過再往前少了,基本上是無人區,無水、無電、無信號,那要丟了可不是鬨著玩的。”
列車人員似乎經常乘坐此趟車,他對周圍的環境相當熟悉,坐在窗邊支起手機觀看下載好的視頻。
荒涼的大漠上寸草不生,偶爾能看到遠處漆黑的山岩,都是相似而枯燥的寂寥風景。
楚千黎和談暮星趴在窗邊遙望,她忽然看到不起眼的小矮房,以及水泥平地上敬禮的製服人員,忙道:“還是有人的。”
列車人員剛剛說大漠無人區,但在茫茫戈壁上仍有人駐守。
列車人員抬眼一瞧,說道:“哦,這是到站了。”
簡陋的小站裡人員稀少,僅僅容納兩名身著製服的值班人員。他們的主要工作就是維護周圍鐵路,長期待在這片與世隔絕的地方,隻有接車時才能接觸到外麵的人。
楚千黎等人乘坐的列車上有人下來,眾人將飲用水及蔬菜搬運下去,又跟值班人員簡單聊兩句,重新回到補給列車上。
列車人員解釋:“現在無人區裡就隻剩我們同事,這趟車主要就是給施工及值班人員送補給的。”
列車再次啟動。
楚千黎望著後方逐漸隱去的小站,仿佛在看戈壁上沉默孤寂的磐石。她為自己的命運踏上此處,他們卻已不知道在此處堅守多久。
俞仡神秘兮兮道:“越是這種地方,碰不到什麼外人,越容易發生神神鬼鬼的事情。”
楚千黎:“坐著我們社會主義列車還敢聊這個?待會兒就把你補給斷了!”
俞仡:“你彆不信啊,我還帶符了……”
談暮星溫聲打圓場:“好啦好啦。”
三人此行目的地是項目建設前線,他們乘坐補給車來到工作站,這裡遠比沿途小站人員眾多,還駐紮著不少施工人員。
補給列車卸下物資後在此處調頭,再往前既無公路也無鐵路,可謂徹底杳無人煙。如果鐵路建設完成,未來將有列車橫跨無人區,跟四百公裡外的城市連通。
因為戈壁上風沙侵蝕嚴重,所以鐵路建設長期受困。楚千黎等人過來勘測地形,尋找陡峭戈壁上的最佳路線。
專家組的到來受到施工人員歡迎,然而他們聽到三人想看地形,又瞧一眼此時天色,為難道:“今天有點晚,不然明天吧,而且最近施工地那邊有些怪事。”
俞仡疑道:“怪事?”
“可不是嘛,這邊風沙大得很,我們白天治理淤沙搞一些防沙網,到第二天再過去全破破爛爛,前一天的工作都白忙活,這兩天經常出現這情況,簡直邪門兒得很!”
施工人員常往深山老林裡跑,偶爾就會遭遇些離奇怪事,碰到這種事情,自然心裡膈應。
楚千黎驚道:“草率了,隊伍裡不該帶道士的,奇怪的事件增加了。”
俞仡:“……喂。”
談暮星:“可能是晚上被風吹爛了?”
施工人員擺手道:“不會,那防沙網就是防風沙的,怎麼可能被隨便吹爛?我帶你們瞧瞧被扯爛的防沙網就知道。”
三人跟著施工人員過去,他們望著殘破不堪的綠色防沙網,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楚千黎摸了摸質地結實的材料,惴惴道:“能把這扯爛可不容易。”
防沙網材質特殊,專門用來治理淤沙,不可能被尋常風沙侵蝕,現在明顯是被外力強行破壞。
楚千黎那點小力氣在防沙網前都不夠用,也不知道綠網在夜裡究竟遭遇什麼。
“普通人都沒法扯爛,再說這荒山野嶺也沒有人,簡直就像遇到臟東西了……”施工人員抱怨,“最煩的是夜裡工作站風沙大,一刮大風三四米外看不見人,監控影像也沒拍到!”
“我們這兩天光忙這個,防沙網都沒弄好,其他工作也沒法乾。”
這事聽起來實在蹊蹺,倒讓三人組沒想到。他們初來乍到,這就碰到詭異事件,自然不知如何是好。
楚千黎猛拍俞仡,煞有介事道:“俞哥,你期待的斬妖除魔終於來了,沒想到帶的符真有用處,今晚不該露一手生擒臟東西?”
談暮星頓感錯愕:“所以俞哥在辦公室講的故事是真的嗎?”
楚千黎笑道:“那必須是真的,都能用符鎮退千年老妖,這點小問題肯定不在話下。”
俞仡聽到此話,他趕緊為自己吹過的牛皮辯白,忙道:“多損啊你,末法時代,法術式微……”
“沒事,我們隊友祭天,肯定法力無邊!”
俞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