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竹蓀和竹葉青(1 / 2)

程遙遙把這朵白菌子送到鼻子下聞了一聞,一股類似於洗衣粉的清香,整朵菌子呈空心網紋狀,顫顫巍巍,十分嬌嫩,稍一用力就會把它捏碎。

果然是竹蓀。在後世,竹蓀的價格高昂,是十分高檔的一種食材。特彆是野生竹蓀,價格比養殖的高出三倍不止。

竹蓀在長成之前是一個紫紅色的竹蓀苞,隱藏在腐爛的竹葉堆裡很難找到。當它鑽出菌包時,白生生的就好辨認多了。

感謝原主的這雙眼睛,左右眼視力絕對能達到5.0。程遙遙凝神細看,在這朵竹蓀附近又找到了好幾朵竹蓀。可惜都是剛剛鑽出菌包,或者還沒穿起小裙子的。

程遙遙在大竹子上做了個標記,等明天來摘。竹蓀跟雞樅一樣,喜歡在老地方反複長。今年長了竹蓀的地方,明年再來,準能找到一大叢。

竹蓀還喜歡躲藏在落葉堆和草叢裡,程遙遙撿了一根竹棒,輕輕撥開隆起的草堆和草叢,果然發現裡頭躲藏的竹蓀。這幾朵竹蓀都是淺棕色傘頂白裙子,無毒可食用。黃傘黃裙的竹蓀是有毒的,在這兒都沒發現。

程遙遙一口氣摘了十幾朵竹蓀,當她走到一顆被砍斷的大竹根下時,又有了新發現。

隻見竹筒上附著一大從淡黃色銀耳狀的東西,摸上去滑溜溜濕噠噠。

竹燕窩!

程遙遙大喜過望,把手裡的竹棒掰開,用鋒利的斷口把這些竹燕窩小心翼翼刮下來。

韓茵瞧見了,叫道:“遙遙你在那摘什麼呢!那是有毒的!”

“這是竹燕窩。”程遙遙解釋道,“這個清熱潤肺,可以炒著吃,也可以做甜點。”

“你真是資本家的大小姐,那燕窩是金貴東西,能長在這種地方嗎?”韓茵道,“這些菌子不能亂摘,一個有毒的下鍋,咱們全得歇菜!”

程遙遙努力解釋:“竹燕窩隻是一個叫法,這個也叫竹花,煮甜湯長期吃可以美白的。”

程遙遙今早照過鏡子,原主的身材長相跟她自己前世彆無二致,眼下的那一顆淚痣也跟了過來。隻是這段日子風吹日曬,臉上皮膚終究不如身上雪白細膩,仔細看還有兩點曬斑,可把程遙遙嚇壞了。有了竹燕窩,正好把皮膚養回來、

張曉楓把一朵見手青放進筐子裡,嚴肅道:“陳遙遙同誌,我必須嚴肅地批評你。你的小布爾喬亞思想又冒頭了。咱們下鄉是來勞動,來建設社會主義農村的,你怎麼能總想著自己的外表?”

劉敏霞也小心道:“遙遙,有毒的菌子會吃死人的。”

程遙遙被她們說得氣哼哼,背起筐子轉身往林子另一頭走:“等我做出來了,你們就知道能不能吃了!”

張曉楓在背後叫:”遙遙你彆跑遠啊!”

韓茵道:“彆理她,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這片竹林子不大,裡頭沒啥野獸,頂多有幾隻兔子啥的,也沒人追程遙遙,由著她跑遠了。

程遙遙跑進竹林的另一頭。這一片的竹子都有碗口粗,地上零星冒出幾顆粗壯竹筍來,長得有半人高了。這些竹筍已經老了,沒法兒吃。

這一片竹林是村裡特彆留下來的。竹子可以做家具,賣錢,每年伐多少竹子都是要經過審批的。春天也不能進來隨便挖竹筍,那是挖社會主義牆角。隻有春末夏初,竹筍已經統一挖完後,村民和孩子們才可以進來摘菌子。這時候能挖到一兩顆竹筍,那是你運氣好,也沒人深究。

參天的竹子隨風搖曳,發出颯颯聲。程遙遙忍不住深呼吸,呼吸間全是竹露特有的清香,仿佛回到了童年。

程遙遙親生母親去世後,外公心灰意冷,關了公司跟外婆一塊隱居在老家。程遙遙每年暑假都會去陪伴外公外婆,在那座物產豐富的小城,程遙遙渡過了自己最快樂的童年。

她每天陪著外公外婆去逛市集,菌子,鮮花,時蔬瓜果,飛禽走獸,水產海鮮……大自然的饋贈多麼慷慨。外公手把手教她如何挑選最新鮮美味的食材,買回家,由外婆巧手烹飪成一道道美味,絮叨著祖傳的做菜秘籍……

說到辨認野生食材,程遙遙的經驗隻怕比張曉楓幾個加起來都要多。

程遙遙打定主意要讓她們刮目相看,更加用心地尋找起來。這一次,她沒有找到竹燕窩,反而發現了兩顆竹筍。

深褐色竹筍拱破泥土,冒出個尖尖的頭,不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程遙遙正要摘,卻被不速之客搶了先。

灰撲撲皮毛,圓滾滾身形,小團爪子抱著竹筍啃,發出哢嚓哢嚓的聲音。竹鼠!陳遙遙躡手躡腳湊過去,想抓住它。

風吹過,頭頂竹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程遙遙緊盯著竹鼠,渾然不覺。

前方傳來一陣沉穩腳步聲,程遙遙抬頭,來人身材高大,麵容冷肅,肩上背著一個大竹筐,手裡提一柄柴刀,不是謝三還能是誰?

程遙遙看見他手裡的刀就害怕,忙直起身:“謝三……謝三哥,這麼巧。”

謝三剛想開口,眼神忽然落在她頭頂,喝道:“彆動!”

程遙遙動作做到一半,被他喝得一哆嗦,直接抬頭:“啊?”

謝三眼神一戾,手臂肌肉隆起,抬臂一揮,手中柴刀嗖地迎麵飛來。寒光閃爍,風乍起。

那一瞬間仿佛被延長,柴刀呈慢動作向她打著旋飛來。

程遙遙腦子裡轟然一聲。她還什麼都沒乾呢,就這麼死在大佬手裡了?!!!

眨眼間,柴刀貼著程遙遙的頭皮飛了過去,嚓一聲削斷竹枝。

程遙遙應聲坐倒在地,幾縷烏黑發絲緩緩落下,劫後餘生的慶幸還沒升起,就有冰冷的東西掉在她肩上。

程遙遙一低頭,跟一條三角頭的蛇看了個對眼。約莫兩指粗,青翠碧綠地掛在她脖子上,滑膩冰冷的鱗片刮著她細嫩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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