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玉佩(第一更)(1 / 2)

程遙遙的眼睛被布條蒙住了,手腳也被粗繩捆住, 丟在臟兮兮的稻草上。泥地乾硬, 凹凸不平地硌著她。程遙遙此時也顧不得臟,她靜靜地在地上躺了很久, 慌張的大腦才分析出目前的情況。

她在坡上摘著清明菜時,忽然瞧見身後落下一道影子來。程遙遙還以為是哪個姑娘惡作劇, 繞到身後想嚇唬自己。她還未張口, 就被捂住嘴拖下去了。

那斜坡一邊是半米深的土溝, 長著大叢灌木,正好形成一個視覺死角。一個姑娘聽見動靜還回頭看了眼, 卻隻看見灌木輕輕晃動一下,什麼異常也沒有。

程遙遙被死死捂住嘴,眼睜睜看著那姑娘走遠了。身後的人就把一塊帶著刺鼻味道的毛巾捂在她口鼻上。

程遙遙再醒來時, 頭腦混沌。她喝了幾口靈泉, 神智才清晰起來。

程遙遙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想念謝昭了。今天早上出門時,謝昭來房間裡跟她道彆,她沒有讓他吻。早知道這樣,她今天早上一定不會跟謝昭耍小脾氣的。

想到這裡, 程遙遙的眼淚反而忍回去了。她一邊想著謝昭的臉,一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梳理現在的狀況。

這是一座廢棄的空屋子。程遙遙是憑著氣味分辨出來的, 空氣裡有一股木頭腐朽的氣味,身下壓著的稻草很乾燥,灰塵味道嗆人。

甜水村的郊外常有這種廢棄的小屋, 黃泥牆四麵佇立,木質屋頂和木門卻朽爛了,裡頭堆放著一些稻草或破床板,生命力頑強的雜草從窗戶和地麵鑽出來。

程遙遙鼻尖輕輕一動,從左側飄來的風裡有覆盆子的甜味,清明節前後,甜水村漫山遍野都是紅寶石般的覆盆子。

她還在甜水村!程遙遙鼓起勁兒來,雙手互相磨蹭,粗繩子捆得很緊,磨得她嬌嫩皮肉火辣辣地疼。

“吱嘎”一聲,木門被推開,一前一後兩個人走進屋子,腳步一個重一個輕。他們進來後,又把木門關上了。

程遙遙忙一動不動,僵硬地躺在地上裝死。

中年男人嗓音道:“她還沒醒,藥是不是下重了?”

“死不了。”另一道嘶啞女聲響起,柔軟得像毒蛇信子。

程諾諾!程遙遙抑製不住地顫了一下,就聽頭頂涼絲絲笑起來:“看來真是睡熟了。我來叫醒她。”

程諾諾在程遙遙身前蹲下,程遙遙能聞到她呼吸間的酸臭味。程遙遙屏住呼吸,她眼前一片黑暗,看不清程諾諾的表情,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未知的恐懼最折磨人,程諾諾顯然也深諳這道理,她蹲在程遙遙麵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有什麼冰涼冷銳的東西壓在她眼睛上,隔著布條輕輕滑動。

剪刀尖壓住了程遙遙的眼球。

程諾諾的笑聲透著快意:“我知道你醒著。”

程遙遙牙關輕輕打顫,咬牙將裝死進行到底。

程諾諾手腕下壓,剪刀尖銳的尖頭已經紮破布條,抵在程遙遙的眼皮上。冰冷銳痛叫程遙遙流出生理性的淚水,她咬住唇,終於抑製不住悶哼一聲。

程諾諾樂不可支:“嗬嗬,不裝了?”

“唔唔!”程遙遙嘴裡的布團被扯掉,她道,“程諾諾,你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程諾諾笑意涼絲絲,“你猜啊。”

程遙遙眼前的布條被扯開了,眼前仍是一片昏暗。

程遙遙努力眨了眨眼,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才看清楚周圍,這是一間昏暗乾燥的廢棄屋子,頂很矮,程諾諾站在她麵前,旁邊是個麵相老實普通的中年男人。

程遙遙認得他,跟謝昭去大豆地乾活時,她有天早上去得特彆早,就遇到了這男人。這男人還熱心地告訴她謝昭還沒來,要她注意安全。後來她出門時常常會看見這男人,混在人堆裡看她。

程遙遙早習慣了人們驚豔的注視,也沒放在心上。

他怎麼會跟程諾諾混在一塊兒!

見程遙遙認出了自己,男人大驚失色:“你乾嘛解開她的蒙眼布!”

程諾諾涼絲絲地笑:“反正她是不能留的,看不看得見你,有什麼區彆?”

程遙遙心裡一陣陣發涼。他們想殺人滅口?

可當她聽見程諾諾的話時,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恐懼。

“你天天跟狗似的遠遠偷看她,現在人就在你跟前……”程諾諾枯黃臉皮上泛起一陣曖昧笑意,看著男人表情鬆動,毒蛇吐信般引誘:“等我找到我要的東西,她隨你處置。”

男人呼吸濁重,眼珠裡透出淫邪貪婪的光芒,看向了地上的程遙遙。

程遙遙烏黑發絲淩亂,嬌豔絕倫的臉上也沾染了泥土,狼狽不堪,像朵高不可攀的花跌進了塵土裡。他一輩子都沒想過自己能有這一遭,死了也甘願!

程遙遙心都涼透了,忍不住直往後蹭。裙擺卻被一隻臟兮兮膠鞋踩住。

程諾諾站在她麵前,枯槁瘦削的身影逆光而立,像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怪物。

“真難得看見你害怕的樣子。你怎麼還不求饒?說話啊?”程諾諾很疑惑地道,剪刀尖抵住程遙遙凝脂般臉頰。

冰冷刀鋒抵住皮肉,程遙遙眼角都紅透了,倔強地瞪著她。

程諾諾冷笑,剪刀尖往下一劃。

程遙遙死死閉上眼。

疼痛沒有襲來。程諾諾悶叫一聲,手裡的剪刀被打在地上。她怒道:“你乾什麼?!”

那中年男人貪婪地掃視程遙遙的臉,道:“彆動她的臉。”

程諾諾冷笑:“臉劃爛了,她還有一身皮肉呢。彆忘了,要不是我,你能有這機會?”

中年男人咬了咬牙,道:“反正她的臉你不能碰。你知道她這臉值多少錢嗎?要乾什麼趕緊的!”

程諾諾神經質地抽了抽臉頰,這才罷休。中年男人出去守門,程諾諾對著程遙遙笑起來:“你看看,到了這種地步,還能用它勾引男人。”

程遙遙沉默地看著她。

程諾諾臉頰抽動,劈頭就給了她一巴掌,程遙遙眼前黑了一瞬,臉頰火辣辣地痛起來,就聽程諾諾怒道:”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配嗎?等你變成了破鞋,看看還有哪個男人正眼看你!”

程遙遙吃痛地抽了抽氣,淚意被怒火逼了回去。

她從小到大還從未挨過打!

程遙遙一雙桃花眼斜睨著程諾諾,極儘嘲諷之能事:“什麼叫破鞋?被男人強JIAN就算破鞋?那自願跟沈晏亂搞的你又算什麼?”

“你!”程諾諾發狂地撲上來,一把扯住程遙遙的頭發:“你再說一句試試!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程遙遙嗤之以鼻:“你要殺我,又何必大費周章地把我抓來?”

程諾諾的手指漸漸鬆開了。程遙遙偷偷鬆口氣,就見她掏出了一塊玉佩。

借著屋頂漏下的一絲光線,程遙遙看清了那玉佩。圓形的玉佩上雕刻著繁複的蓮花圖案,與程諾諾從她這兒偷走的那塊一模一樣。

程諾諾盯著她的眼睛,故意放慢語速:“你也知道了靈泉的存在吧?隻要你把它交出來,我就放過你。”

鬼才信你。程遙遙沉默以對。交出靈泉,程諾諾怕是當場就會把她交給外頭的男人。

程諾諾直接上手,將程遙遙渾身上上下下都搜了一遍,可什麼也沒發現。程遙遙水壺裡的水,也隻是普通的茶水。

程諾諾盯著程遙遙的眼睛道:“你到底把靈泉藏在哪裡?難道……它在你的身體裡?”

程遙遙睫毛一顫,這轉瞬即逝的慌張沒有逃過程諾諾的眼睛。

程諾諾洋洋自得地笑起來:“我早就懷疑了。為什麼我的靈泉不見後,你就長得越來越美了?你從前壓根不會做飯,可現在韓茵她們天天誇讚你的廚藝。還有小秋那病秧子,你窗戶上的花……”

程遙遙打斷她的話:“那碗水果然是你偷的。那天晚上我家裡有動靜,是不是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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