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泉(打極品,可跳(2 / 2)

程諾諾急得猛撲上去,卻狠狠跌倒在地上,渾身劇痛。她手腳並用地爬上前,卻被謝昭擋住了。

謝昭那危險冷漠的眼神,讓程諾諾瞬間回想起那天山上的情景,一時間不敢妄動,眼睛滴血地瞪著地上的靈泉。

那小肥狗和小肥貓湊上來,舔著地上的靈泉。程遙遙還嫌棄道:“你碗裡還有呢,怎麼喝地上的,真臟。”

程諾諾又中了一槍,當初她為了靈泉是怎麼喝臟水,撿地上被踩碎的雞蛋糕的,曆曆在目。

那橘白小肥貓舔了幾口水就不喝了,挑剔地扒著謝昭的褲腿,讓謝昭抱了起來。小狗崽卻在水裡踩來踩去,還滿地打滾,歡實地搖晃著腦袋。一汪清澈的靈泉踩得臟兮兮,看得程諾諾目眥欲裂。

偏偏程遙遙還笑:“慫慫你好臟,快彆踩了。我放一盆水給你洗澡總行了吧?”

程遙遙說著,伸手想抱慫慫起來。慫慫噠噠噠跑開,還甩著毛,幾點臟水甩到程諾諾的臉上,她卻跟犯了毒癮的癮君子似的,抹到嘴裡。

程遙遙差點惡心得吐出來,嫌棄地退了老遠。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謝奶奶的聲音:“怎麼把門鎖上了?”

謝昭才一動,程遙遙就搶著道:“我去開門!”

程遙遙跑向門口,謝昭在程諾諾頭頂丟下一句:“那人是你推下懸崖的。”

程諾諾狠狠打了個哆嗦,見鬼似的瞪著謝昭。謝昭的語氣太過篤定,可那件事隻有天知地知,謝昭是怎麼知道的?

謝昭狹長眼眸裡是無機質的冷:“你敢攀扯遙遙一句,試試。”

他說罷,再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到了程遙遙身邊。

程諾諾再也顧不得其他,趁機撲到了靈泉前,可惜慫慫在靈泉裡打了個滾,大部分靈泉它的毛毛都被吸走了,隻剩下一點渾濁的臟水。

謝昭打開門,謝奶奶謝緋和一群女人看見的,就是程諾諾趴在地上舔臟水的一幕。

正巧,回家後發現程諾諾不見了的程征幾人也找了過來,見謝家門口圍了一群人看西洋景似的,心裡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程征忙撥開人群擠進去一看,差點背過氣去。他趕緊衝上前拉住程諾諾:“諾諾,你瘋了!起來!”

程諾諾就像沙漠裡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眼裡隻有靈泉。

她瘦弱的身板像有千斤重,死死趴在地上,魏淑英也衝過來拉她,一邊打一邊罵:“死丫頭你發什麼瘋!起來!你們,程遙遙你對我女兒乾了什麼!”

沈晏和沈母看著這一幕,轉頭就想走。偏偏村裡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把他們擋在中間,還推他們:“趕緊去攔住啊,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

“呸呸,可不敢宣揚迷信思想!我看這程諾諾是受刺激,腦子壞掉了。”

“沈知青,等你們回了上海,得好好找個地方幫她治治。”

沈母臉色鐵青,沈晏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根本不想跟程諾諾扯上半點關係,更彆提去拉她了。

還是程征狠狠抽了程諾諾一耳光,她才從那副癲狂的狀態裡回過神來。

她愣愣看著麵前震怒的程征和魏淑英,再看向院子裡外圍著的村民,還有沈晏和沈母,心裡咯噔一下。

魏淑英嚎啕道:“女兒啊,程遙遙她們對你乾什麼了,把你嚇成這樣!”

程諾諾像被嚇壞了,半天才直著眼睛道:“我這是怎麼了?我記得剛才看見……我看見遙遙姐跟謝昭兩個人,在院子裡……”

“你閉嘴,不準亂說!”程征一時臉色鐵青。

程諾諾忙低了頭,欲言又止,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

程征不由自主地看向程遙遙和謝昭。嬌滴滴花一樣的女兒,跟謝昭兩人獨自待在大宅子裡,程征登時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怒氣。

圍觀眾人的心情也有些浮動。今天是壩上村趕集,謝奶奶和謝緋跟村裡的女人們去趕集了,家裡隻有程遙遙和謝昭在。

嬌滴滴的大美人和年輕健壯的小夥子,兩人又情投意合,這……

謝奶奶護在程遙遙身前,怒道:“我們昭哥兒和遙遙早訂婚了!何況青天白日的,又開著門,能有什麼事!你在銀桂嬸子的院子裡,怎麼又能看見我家院子裡的事了?”

薑還是老的辣,謝奶奶準確抓住漏洞,程諾諾一時語塞。

程遙遙抱著犟犟,學著程諾諾慣用的無辜語氣:“剛才我跟謝昭在院子裡待著,她不知道為什麼趴在牆頭偷看,嚇了我一跳,又拍門跑進院子裡來,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

“你!”程諾諾急於反駁,可對上謝昭警告的視線,愣是一句話沒敢吐露。

程遙遙接著說下去:“她在院子裡不肯走,還趴在地上……”

程遙遙欲言又止。眾人都隨著她的視線看向地上的程諾諾,還趴在地上喝臟水唄。

女人們最擅長腦補,紛紛道:“喲,扒牆頭這種事兒都乾得出來?”

“人家沒結婚孩子都搞出來了,扒牆頭算什麼?嘖,還好謝昭在家,要是程知青一個人,還不知道怎麼被她欺負。”

“不是說流產完都下不來床嗎,她怎麼好端端的?”

“剛才她趴在地上喝臟水,怕是腦子受刺激了……”

眾人異樣的眼神和一句句嘲諷,刀子般從四麵八方刮來。

程諾諾眼睛一翻,咕咚暈倒在地上。

魏淑英嚎啕起來:“哎喲喂我的女兒啊!”

程征也忙關心地看著程諾諾,心裡再氣惱,她也是自己的女兒啊。

誰知人群裡涼涼道:“暈得還真是時候。都能爬牆了,有這麼容易暈嗎?”

程征一怔,仔細看了眼程諾諾,卻見她眼皮下的眼珠子直動,心裡頓時拔涼。

謝奶奶道:“遙遙他爸,論理你是昭哥兒未來的嶽父,我不該挑理兒。可事關我家兩個孩子的名聲,您得給我個說法。”

魏淑英扯著嗓子嚷嚷:“啥說法!我還要你給我個說法,你們對我女兒乾什麼了,她好端端怎麼會暈,你們肯定……”

“閉嘴!”程征怒吼,眼睛通紅地瞪著魏淑英。

魏淑英登時嚇住了,閉嘴不敢再吭聲。

程征喉頭像吞下個硬塊,看都不敢看程遙遙,硬聲道:“諾諾她受了刺激,這些天常常會出現幻覺,胡言亂語。她說的話不能當真。”

魏淑英瞪著眼,昏迷中的程諾諾也攥緊了手指。可惜騎虎難下,隻能繼續裝死。

謝奶奶滿意地點點頭:“大家夥都聽到了?”

眾人紛紛應下。如今謝家人緣好,謝昭又有出息,還領著大家夥一起乾大棚蔬菜,誰想得罪謝家?再說,那程諾諾當眾發瘋,幾次三番攀咬程遙遙,這是有目共睹的。

程征在一片議論聲裡,頭都抬不起來了。他跟魏淑英兩人半拖半扶地把程諾諾弄回院子裡,誰都沒伸手幫忙,沈晏和沈母更是躲得老遠。

一回屋,沈母就直接過來:“你家小女兒剛才做的事,我都看見聽見了,我家是不會娶這種女人的!”

這話幾天來沈母不知道說了多少回,這一回,程征卻沒有反駁,而是疲倦地擺擺手:“行。俗話說愛親做親,咱們兩家鬨成這樣,實在是沒必要。”

沈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你說得是真的?”

程征道:“沈晏不想娶我女兒就算了。”

“那怎麼行!”魏淑英終於跳起來。

連程諾諾也睜開眼,虛弱而哀愁地叫道:“爸爸……”

“你閉嘴!”程征一點沒給她麵子,“你不是暈了嗎?醒得這麼快?”

沈母喜上眉梢,哪裡肯給他們反悔的機會,連聲道:“好好好。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我回去就跟我弟弟說,還是老程你通情達理!”

沈母一走,魏淑英就嚷嚷起來:“你為了自己的前途,不管我女兒了!”

“媽,你彆這麼說。”程諾諾眼淚汪汪,“爸爸要是沒了工作,咱們全家人靠什麼生活?”

沈母弟弟是程征的頂頭上司。為了程諾諾和沈晏這事兒,程征在單位已經被排擠得舉步維艱了。沈母一貫糊塗就罷了,連程諾諾也默認自己是為了前途而不管她,程征涼了半截的心,終於涼透了。

他怒道:“這事歸根結底,是你自己做錯了。沈家這樣待你,你硬嫁過去又有什麼意思?先將身子養好,你還年輕。”

程諾諾淒然一笑:“我現在這個樣子,除了沈家,還會有彆人要我嗎?”

魏淑英在女兒的婚事上可一點不含糊,直白道:“諾諾現在這血山崩的症候,以後肯定懷不了孩子了。誰家會娶一隻不下蛋的母雞回去?你可不能撒手不管!”

程征被她粗俗的話弄得難堪極了,怒道:“我還能怎麼管?沈家擺明了不想娶你女兒!”

魏淑英竄了起來:“什麼叫我女兒?諾諾不是你的女兒嗎?!”

程征脫口而出:“我從沒想過要第二個女兒!當初是你耍手段懷上了諾諾!”

魏淑英被戳中了肺管子,尖叫起來:“姓程的,我嫁給你二十年了,你現在還拿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來說!”

程征一字一頓:“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再過二十年我也會記得,我當初娶你是為了什麼!”

程征說完,摔門而去。

屋子裡瞬間一片死寂。魏淑英漲紅的臉漸漸褪去顏色,顯出鬆垮皮肉和皺紋,仿佛足足老了十歲:“二十年了,二十年了,他還當我是買來的保姆,他還是嫌棄咱們母女倆啊……”

她趴在程諾諾身上,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對女兒喃喃。

程征是個文化人,結婚多年來,哪怕魏淑英懷上程諾諾那一次,他也是斯文冷淡,抱著女兒提著箱子便離開了。

魏淑英翻來覆去地對程諾諾提起第一次見程征的場景。那是媒人掏出的一張相片,小小的黑白照,上麵的男人斯文清俊,魏淑英第一眼就可心死了。哪怕媒人嘲笑她昏了頭想高攀,她也不怕。當機立斷掏出二十塊錢塞給媒人,隻求媒人瞞下這個消息,獨獨將自己引薦給程征。

二十年前的二十塊,是她挑馬蘭頭、摘蓮蓬、幫人挑水澆田,一分一分地攢下來的,攢了足足七八年,換一個跟程征相親的機會。

她成功了。二十年來她一直在慶幸自己當年的當機立斷。

她嫁給程征後的日子,天天都像踩在棉花裡。她住樓房,吃白米和肉,每天隻需要照顧一個玉娃娃般的小嬰兒。

程征對她很好,跟她從小到大所見到的男人都不一樣,他比相片上更漂亮,更俊氣。他說字正腔圓的普通話,三件套的西裝穿起來,像電影上的人。而且程征從不打她,連罵也不罵。

婚後第一個月,魏淑英樂得在夢裡都會笑醒。程征不怎麼碰她,也很少跟她說話。隻有在她抱著程遙遙去找他,訴說遙遙今天多吃了幾口米糊,遙遙好像會說話了,程征才會笑,才會認真地聽她說話。

魏淑英不懂什麼叫愛屋及烏,但她想讓程征高興,在那一陣她對程遙遙很好很好。程征也因此對她越發和顏悅色,甚至陪著她回了一趟娘家。

那可真是她人生中最光輝、最奪目的一段記憶。整個娘家村子都轟動了,娘家的親戚女人們看著她的男人,哪個不把眼睛都羨慕紅了。

可趁程征跟男人們喝酒時,親娘和嫂子們悄悄告訴她:“這麼小的丫頭片子,值當這麼費心?你要是能給他生個大胖小子,還怕拴不住男人的心?”

這話點醒了魏淑英、她也能生,她能給程征生個兒子傳宗接代。看著程征對程遙遙的疼愛勁兒,她想,要是她生個兒子,程征一定會把程遙遙和她媽忘到腦後,站到自己這邊來。

魏淑英沒能生下兒子,可她生下了程諾諾。雖然晚了十幾年,程諾諾仍然幫她把程征拉攏到了自己身邊。

魏淑英以為,少年夫妻老來伴。二十年相處下來,她總能在程征心裡占點兒位置的。

程征那句“彆忘了自己的身份”,跟棍子一樣打醒了她。原來撕下麵具,再斯文的男人薄情麵孔都一樣猙獰。

魏淑英一行說一行哭,也沒得到親女兒的半點回應,她氣急敗壞拍了她一巴掌:“賠錢貨!都是你害的!你這個沒用的東西,你怎麼就不是個兒子,又長得不如人家一根手指頭!”

程諾諾身上劇痛,小腹跟被刀攪般疼痛冰冷,死死咬著牙一聲不吭,聽著魏淑英惡毒的咒罵。

沈晏不肯娶她,程征不想要她這個女兒,親生母親更不用說……而程遙遙,程遙遙憑什麼得到一切?美貌,寵愛,愛情,她什麼都有了,為什麼連靈泉也格外眷顧她?她一點一滴辛苦攢起來的靈泉,在她手裡卻可以任意揮霍?

如今她沒了美貌,沒了婚約,甚至連生孩子的機會都沒有了。

屋子裡漸漸陷入黑暗,隻有魏淑英的咒罵和程諾諾拉風箱似的喘氣聲。她垂死般伏在枕頭上,一邊喘一邊冷笑。

夜深人靜時,東廂房裡悄無聲息走出一道矮小影子,她光著腳踩在夜裡冰冷的地麵上,鬼魅般無聲無息。

農村人習慣囤積柴火,家門口牆根底下,院子裡,到處都碼著曬乾的柴火堆。燃燒起來嗶啵作響,一點細微的火光,漸漸連成一道火龍,將地主家宅子包圍起來。

如果有人在此時還沒睡著,定能看見那燒紅了半邊天的火光。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生病休息,趁機重新梳理了一遍剩下的大綱。評論區的評論我都有看,每個人對文都有自己的看法和理解,我沒有辦法一一采納,但是我會認真考慮。之前上海線我就采納過讀者意見,停更大修過。但是程家三口是很重要的配角,他們要下線,必須先有戲份,不可能讓他們在兩三章之內迅速下線。極品很討厭,每次他們一出來,小天使煩他們,嚷嚷要讓他們下線,這都是沒問題的,但是請不要上升到作者或者刷負。

這一章標題備注不喜勿買了,買錯了彆罵我。

以下浪費口水再說幾點。

1:前幾天評論區烏煙瘴氣,是指有人不斷給我刷負罵臟話,在評論區帶節奏引戰,其中有幾個全新注冊的號,還空口誣蔑我抄襲,甚至跑到彆的作者文下引戰說我抄襲。這些號唯一評論和收藏的隻有我這本書,不是正常讀者乾得出來的事。還有幾個0訂閱盜文讀者在免費章排雷,被我拆穿了還滿口臟話信誓旦旦自己是花錢訂閱的,它不知道後台能查訂閱率嗎?可以去第一章評論區欣賞。

2:有人對號入座“烏煙瘴氣”四個字。說我隻挑不同意見的評論懟,都不理鼓勵我安慰我的小天使。可正常讀者正常的語氣提意見我從沒懟過啊,鼓勵我安慰我的那些小天使,我通常直接發紅包致謝了。

3:晉江評論作者是沒辦法刪除的,有些人的評論被刪是係統抽了,或者被舉報後晉江管理員刪除的。

4:本章發一百個紅包。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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