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變(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6926 字 3個月前

這一刻, 書房之中,靜得隻有兩人的心跳聲,一急一緩, 一快一慢, 窗外黑沉沉的海水都仿佛停止了湧動。

穆祀的目光一沉,描著沉雲遊鶴的袖擺一動, 那份黑紙白字, 明明白白的平鋪在清漾的眼前,少年麵若冠玉,然沉下聲時,那股逼人的氣勢,便緩緩地沉透進骨子裡。

“好。”他踱步行至她跟前,像是聽聞了什麼趣事,驀地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顎:“不愧是孤傾力栽培之人,如此能伸能屈能用親爹亡魂發誓賭咒的女子,孤還未見過第二個。”

清漾唇色驀地白了下來。

穆祀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焉能不知。

她閉眼,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 鼻腔裡流進去的氣流越來越少,心跳聲卻像是鼓點一樣,一下比一下激烈。

“殿下, 我沒有。”她從喉嚨裡艱難吐字,帶著掩不住的痛楚之意。

穆祀隨意地收回了手,他眉宇間的戾氣未消,居高臨下地看著清漾像是爛泥一樣的癱在地上,瘦削的手指撿起那份密報, 道:“為兩族友好,孤今日不動你,這份密報,如今怎樣呈在孤的眼前,出深淵後,便會怎樣出現在星主的案桌上,你這份賭咒,對他去說,效果會更顯著。”

他身份使然,對上星主,也並不如旁人一樣敬畏尊崇。

“你現在是星界之人,不該待在天族陣營,孤命人送你回去。”穆祀冷聲道。

清漾不可置信地抬眸。

明明說好的,他護她周全,日後她入主花界,自願交權,融入天族。

這樣誘人的條件,就因為一個未曾成功的謀劃,一份含糊其辭的秘報,他便舍棄了?

她知道,他明明可以裝作不知道。

明明,可以大事化小,就當做這事從未發生過。

而她,將為此永遠臣服於他。

黎興得了命令,無聲無息進來,但看到清漾又是一副眼淚漣漣的樣子,禁不住開始皺眉。

沉思片刻後,他讓女侍將人拖了出去。

整個屋子安靜下來。

“孤今日才知,右右為何多次因她遷怒於孤。”穆祀轉動著手指上的空間戒,嘴角笑意涼薄:“橫鍍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女兒。”

黎興根本不在意女子間的明爭暗鬥,他儘職儘責地提醒:“殿下,今日若如此,先前咱們的一番籌劃,便全是白用功。”

舍利取義,非謀者所為。

穆祀深諳此道,實施起來,往往比誰都好。

然而這一次,他沉默了半晌,月明珠的光亮柔和,他沉聲,道:“一顆棋子而已,即便廢了,也不影響整盤局勢。”

是。

隻是要迂回婉轉,多花費許多心思。

黎興仿佛能從這句話裡,看到未來被雜務纏身,點燈熬油忙碌的自己。

“孤要去主殿一趟。”穆祀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吩咐道:“將幺尾召回來。去查,清漾往日的舉動,任何細節都彆放過。”

黎興抱了下拳,消失在半空中。

穆祀進主殿的時候,南柚已經睡了。

狻猊盤成巨大的一團,被女使的通報聲吵醒,不耐煩地甩了甩尾巴,將頭偏向另一側,腦袋埋進長長的毛發裡,小荼鼠原本趴在狻猊身側,現在它一動,它就吱地慘叫一聲,渾身的毛都倒立起來。

帷幔後,南柚艱難地睜了下眼,眼皮像是在上下打架,沒過多久,便迷迷糊糊閉了眼。

小荼鼠看了看碩大的獅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床,任命地溜了出去。

片刻後,它又跑了回來,利索地跳上了床,用冰涼涼的小鼻頭蹭了蹭南柚的臉頰,將嘴裡叼著的紙張鋪在南柚的眼睛上。

“球球。”南柚哀嚎一聲,艱難地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她伸手摸了摸臉,將那張紙拿了下來,她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困意:“你這是從哪帶來的東西。”

球球想了想,像是在調整語言,過了半晌,才一字一頓道:“太子,找,給的。”

南柚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抓過那張紙,匆匆掃了兩眼。

這一看,便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方才還濃重得不行的困意瞬間消散,一絲一毫也沒留下。

南柚手忙腳亂起身,在下榻的時候摸著黑還踩到了狻猊的尾巴尖,威猛的異獸很不開心地豎起了黃金瞳,一見到是她,又很開心地換了個姿勢,黏黏糊糊地用腦袋蹭她的手,聲音裡的撒嬌意味濃得不容忽視:“右右,你踩疼我了。”

南柚蹲下身,伸出兩條胳膊,環住了它,滿心被失而複得的後怕之意充斥。

狻猊的睡意瞬間就飛了,它哼哼唧唧,顧不上自己的體積,使勁將自己往她懷裡擠。

“我要出去一趟,你們兩個乖乖待在這,彆亂跑。”南柚又轉身,撫了撫委委屈屈看著狻猊眼紅的小荼鼠,道。

一炷香之後,南柚在偏殿見到了深夜前來的穆祀。

兩相對視,寂然無聲。

“東西看了沒?”穆祀眸色深深,他立在窗前,身體的影子被月明珠的光拉得有些長。

南柚點了點頭,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她神色凝重,問:“我尚在腹中之時,便與當時還未出世的狻猊成就傍生,當年,為狻猊尋洞穴,設禁製,橫鍍也都有參與,可這事,他絕不會外傳,也沒必要告訴當時才千歲大小的清漾。”

不然,各界各族,不會一點風聲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