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6654 字 3個月前

隨著朱厭一番擲地有聲的話語, 整個處政殿安靜下來。

他們這些老家夥,骨頭老了,氣魄也隨之沉寂下來了, 修為到了瓶頸期, 一個個卡著不動,趨於平流, 但朱厭卻穩步上升, 逐漸成為星主之下第一人,話語權不輕。

而且他所說的那些,針對性太強。

“怎麼今日,還有人要為那個意圖傷害右右的遺裔求情?”朱厭從鼻子裡冷哼幾聲,輕飄飄瞥了烏魚的父親一眼,問:“烏蘇,伴生獸隕落,會對伴生者造成怎樣的傷害,你難道不知?”

烏蘇張口,欲言又止, 最後搖頭,長長地歎息一聲, 站回了隊列中。

星主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他高坐上首,看著他們在底下一來一回的爭執, 既沒有出言阻攔,也沒有應承認同,直到兩人各自歸位,他才轉頭,看向烏魚和汕恒兩人的父親。

“我今日召你們來, 是想聽真話。”他聲音沉穩,每個字眼都帶著力道。

視線有若山嶽,重重地壓在肩頭。

烏蘇沉默了一會,最後咬著牙,硬著頭皮,道:“清漾身具皇脈,花界現在得到了消息,臣聽聞,他們已派人前來,王君若是在此時下令處死,對兩族關係不利。”

“且,求王君看在橫鍍的份上,饒清漾不死。”

這個時候,他們都沒提清漾被抽取血脈的事,誠然,能留住性命,已算南柚手下留情。

橫鍍。

即使早料到會有人搬橫鍍出來求情,但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星主摩挲著王座扶手的動作還是頓了下。

“王君,清漾是橫鍍唯一遺留在世的血脈。”烏蘇朝上行了個大禮,“清漾年幼,心性未定,誤入歧途,臣無甚辯解,今日上殿,不談法,隻談個情字。”

這一句話,把星主拉入一個巨大的旋轉的漩渦。

他像是回到了數千年前。

暴雪肆虐,狂風呼嘯,他一生摯友躺在床榻前,眼中生命的光亮如同風中殘燭,他與他對視,一字一句說得艱難:“臣一生坦蕩,臨到死期,唯有一事,牽腸掛肚,放心不下。”

“臣月前曾得密信,含、含煙曾為臣誕下一女,因種種緣由,至今未曾相見。臣此去,這世上,她無父無母,無人憐愛,臣實在,難以割舍。”

麵對這樣的托付。

星主沒有理由說一個不字。

他在床沿前一字一句承諾:“你放心,我必將她視為己出,好生看顧。”

橫鍍從喉嚨裡湧上一口腥甜,他滿不在意地用手擦去,說:“我已命鉤蛇汛龜趕至她身邊,還有,那個匣子裡的東西,是留給她的,王君可看時機,交到她的手中。”

大限來臨之際,他說了最後一句話:“王君,臣就將清漾,托付給你了。”

如今想來,字字句句,言猶在耳。

星主眸色漸沉,他看了看下座的諸人,問:“還有誰,是認同烏蘇之言的?”

半晌,汕恒的父親認命般的站了出來。

星主揮了揮手,疲憊般的捏了捏額角,道:“你三人留下,其餘人都下去吧。”

淺淡安神的香燃燒成一縷煙,上升,又打著轉的消散,朱厭和他們兩人拉開距離,一臉的暴躁,一副根本不知道他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的神情。

此情此景,他們二人,也唯有苦笑。

“我問你們,狻猊的具體位置,是誰泄露出去的?”星主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臉上掃視了一陣,問。

兩人麵麵相覷,而後皺眉沉思,將腦海中的場景一幕一幕倒放,慎重篩選過濾,齊齊搖頭。

“此事關乎右右的安危,關乎星界的未來,且狻猊的存在,向來是密中之密,臣等無論如何不敢多嘴將此事宣之於眾。”烏蘇上前一步,回道。

“傳我令,將大宗師府圍起來,嚴加審問。”星主沉默片刻,下了命令。

顯然心中已有定斷。

朱厭抱拳,沉聲應:“臣必定嚴查到底。”

大家都未曾離開,因為知道,最令人難以決斷的事,還未有個結論。

朱厭脾氣不好,也經不住這種死一樣的沉寂,他率先出聲:“臣主張嚴懲清漾,以儆效尤。”

“方才烏蘇所言,恕臣不能認同。”朱厭反問:“若是隻為顧忌與花界的關係,就姑息重犯,那他日,什麼海族石族的皇脈看右右不順眼,跑過來捅上一刀,我們莫不是也要忍氣吞聲,將人好好的送回去,維護住這段關係?”

“再者,花界的皇脈挑起事端在先,我星族不追究他們的責任已是大度,他們還敢妄求其他?”

烏蘇被他的話噎了一下。

誠然,他們自己都明白,那個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但還是搬出來做了借口,聽上去義正嚴詞,冠冕堂皇,其實虛得發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