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10270 字 3個月前

翌日一早, 天色灰蒙蒙的布著一層濃霧,十步之外,不見人影。

星界王宮, 幽致的彆苑裡。

南允起身下榻, 像是察覺不到外麵的溫度一樣,單薄的白色裡衣外隻隨意的披了一件外衣, 白得透明的手背上, 細細的經絡紋理分明,他的神情依舊懶散,赤足走在鋪著雪白絨毯的地麵上,聲音裡還帶著才睡醒的些微啞意。

“查到了?”

他對麵站著的人臉垮了下來:“少君,昭芙院的大妖實在太多了,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您好歹給臣多配幾個人。”

“先說說看,查到什麼了?”南允自顧自地坐了下來,聲線懶散。

“那個藍瀅,是黑水湖最小的姑娘, 她確實多次說過小星女的壞話,但因為黑水湖與星界實力懸殊, 並不敢同小星女明著鬨翻,隻能每次用這樣的話來刺激小星女。”

從侍看了南允一眼,又道:“自從上次那件事傳出去之後, 少君被各族各界傳為笑柄,這位黑水湖的小姑娘,便揪住這件事,多次在小星女麵前提起。”

“但平素說話,好歹還留了些情麵, 沒有說得似昨日那樣難聽。”

南允頷首,那副悠然的神情,仿佛彆人說的不是自己,他垂著眸,又問:“平時,她是什麼反應?”

“不太開心。因此,小星女很少跟這位黑水湖的姑娘接觸了,昨日那位姑娘去青鸞院向夫人請安,正巧跟小星女撞上了,躲不過才將人帶到了昭芙院,聊了沒幾句,接下來的話,少君也聽到了。”

南允沒了聲音。

“把這件事告訴老頭。”半晌,他用手掌撐著頭,緩緩地道:“今夜,我要修習龍族秘法,讓他來指點一下。”

那從侍不敢置信地抬眸,少時,在南允陰惻惻的目光中,將自己險些突出來的眼珠子默默地收了回去。

龍主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險些以為自己沒睡醒。

他揮開庶妃解他腰/帶的手,自己隨意抓了件衣裳,急衝衝地往南允院子裡去了,一邊疾步如飛,一邊聽從侍說起前因後果。

聽完,眼睛裡的光已經亮得嚇人。

繞過一個小湖泊和幾個涼亭,南允的住處便驟然出現在眼前。

龍主到的時候,他正皺著眉頭翻閱典籍秘法。

那些隨意一件在外麵都能被哄抬出萬金高價的秘法,大大小小散落了一地。

秘法大多是龍主命人送來的,但南允以前從未看過,全部壓在箱底吃灰,不管龍主提著多大的棍子威脅,他都未曾理會過這些。

此情此景,落在龍主眼中,便跟做夢一樣。

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男人,險些在自己的兒子麵前紅眼。

“臭小子,想通了?”他大力地拍了拍南允的肩,聲音粗噶。

南允嫌棄地離他遠了些,“什麼品位,一身庸俗脂粉味,看書的心情都沒了。”

龍主一聽,聞了聞自己袖子上的味,沒感覺到什麼異樣,但聽南允這話,立刻妥協了,他道:“行,你好好看,父王去側殿換身乾淨的衣裳,不打擾你挑選。”

“想學什麼心法什麼秘術都跟父王說,隻要你願意學,父王把整個私庫搬過來給你挑!”

他今日心情極為暢快,整個人可以說是神清氣爽,說話間都有一股子意氣風發的味。

南允對他仍舊沒什麼好態度,自顧自地在箱子裡翻翻撿撿,片刻後,手裡隻拿了一樣東西。

一卷龍族心法修煉秘籍。

最基礎的東西,也是最精髓之所在。

龍主沒多久就回來了,他看慣了南允醉醺醺流連煙/柳之地,現在見他認真研讀心法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滿意,嘴角忍不住繃出笑意來。

南允頭也不抬,問:“我等會要出去一趟,你夜裡有時間的話來一趟。”

“出去做什麼?”龍主有些警惕地問,有些怕他想學習的心隻是嘴上說著玩玩。

“去一趟拍賣會,右右的生辰禮,需要很多東西熔煉。”他言簡意賅地解釋。

“成,父王隨時有時間。”龍主背著手悄悄地走了出去,而後拐了個彎,往星主的書房去了。

昭芙院內,南柚坐在院外的凳子上,看著一夜之間開滿花的柳樹,不知該做何神情。

百丈龐大的柳樹撐起一個小世界,無數條綠柳像是垂落的瀑布,又像是細密柔軟的發絲,細長的柳葉上覆蓋閃動著流光,在日光下,像是在表麵紋路上灑上了琉璃碎片,晶瑩剔透。

而現在,綠瀅瀅的柳葉間,開出了碗口大的花朵,像是沐浴在光雨之中,聖潔美好,帶著極強的靈力波動,讓人心生忌憚,不敢太過靠近。

整座院子都被一種馥鬱花香充斥、籠罩,不時有綠色的花瓣從枝頭脫落,在天空中打了幾個旋,慢慢落到地麵上,化成一點點光,消散在天地間。

南柚和長奎等人看著這等異象,半晌都沒有說話。

南柚是無話可說。

她實在沒見過會開花的柳樹。

長奎和鉤蛇等人是不想說,沐浴在這樣的光雨中,人的神魂都放空了,身體暖洋洋的,愜意得像是泡在溫熱的藥泉中,整個人都是懶的。

狻猊本來在睡覺,睡到一半,鼻子嗅了嗅,到外麵一看,臉色頓時黑了。

“又突破了。”狻猊甩了甩腦袋,它是真的想不明白,孚祗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修煉的,不是整日忙得腳不沾地嗎,哪來的時間修煉,還接連破境,這有道理嗎?

相比於它,荼鼠已經被徹底比趴下了,現在看到這幅場景,內心一片麻木,甚至覺得這花有點好看,它眯著小小的眼睛,想用爪子抓一朵下來,結果爪子才夠上去,整個人就像是皮球一樣彈了出去,嗷嗷的痛呼聲接連響了一路。

狻猊目送著它彈出去,黃金瞳微眯,它不信邪地伸出爪子強勢地抓向柳枝上盛放的碗口大的花,耀眼的靈光迸發,光雨驟然倒流,無數條柳枝迎風而動,順勢暴漲,交織成無堅不摧的鎖鏈,將狻猊龐大的身子覆蓋,不過瞬息,就將其捆得結結實實。

狻猊仰天怒吼一聲,龐大的身軀冒出靈光,數十根柳枝敗退,崩碎,緊接著,更多的柳枝蜂擁而上,組成巨大的囚籠。

這麼多年,狻猊已經熟悉柳枝的風格,它瞳孔豎起,四蹄踏空,眼中的戰意節節攀升,它尖嘯,口吐人語:“彆總來這一套,讓我見識見識你的真本事。”

南柚也不阻攔,她跟長奎等人退後,給他們的對決留出足夠的空間。

天崩地裂,飛沙走石。

昭芙院上方,一張無形的規則巨網將所有的動靜都兜了下來,一絲一毫都沒泄露出去。

“你們覺得,哪方會勝出?”南柚饒有興致地看,她扭頭,問同樣看得聚精會神的長奎等人。

彩霞看了一會,道:“大人真身現下不在院中,狻猊獸君應當會占據上風。”

南柚點了下頭,含笑抬眸,望向天空中糾纏爭鬥的一獸一柳。

狻猊踏空,腳下的金雲以一種緩慢的速度融入它的身體,它眼瞳中的金色,在那一個瞬間,達到了令人無法直視的程度。

天地變色。

荼鼠麵露豔羨,它站在南柚的肩上,長長的尾巴卷在她的黑發上,見了這一幕,由衷感歎:“袞袞好強。”

狻猊的本名,除了南柚偶爾會打趣一樣的喚上兩聲,能這樣叫的就隻有荼鼠,兩個小家夥日日同吃同睡,感情好得不得了,連袞袞這樣親昵又不威風的稱呼,狻猊居然都忍下來了。

融了四蹄金雲,狻猊的氣息肉眼可見節節攀升,它依靠著至強的肉身,破開綠柳牢籠,它伸出爪子,強硬地抓向離自己最近的幾根柳枝,“一朵花罷了,今日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聽到這,南柚不由得笑了一下,她伸手摸了摸荼鼠的小腦袋,道:“它對孚祗的怨氣,可還真不小。”

“對,它昨天還在罵孚祗,說若不是他事多,原本是可以跟右右擠一屋的。”荼鼠被摸得很舒服,不知不覺將狻猊出賣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