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懲罰(1 / 2)

惡毒女配翻身後 畫七 7993 字 3個月前

南柚生辰當日。

天邊泛起氤氳模糊的亮光,帶著點青紫的霧蒙蒙顏色,南柚半睡半醒,被茉七和彩霞喚起來梳洗,換裝。

尋常並不在內院伺候的從侍們魚貫而入,端著盆,捧著衣裳與頭飾,一件件理好,絮絮的說話聲響起,屋裡屋外都熱鬨起來。

茉七將南柚如水一樣的長發一縷縷挽起,編織成複雜的樣式,彩霞則拿著胭脂口脂,一點點細致地描過她形狀優美的唇。

鎏金霞衣,長羽雀裙,東珠紅晶頭冠。

今日如此場合,南柚的打扮十分正式。

少女立於銅鏡前,身子柔軟纖細,肌膚勝雪,明豔妍麗,端著臉不露笑意時,顯得大氣而威嚴,笑起來眉目彎彎,依稀又是小時招人心軟的模樣。

青鸞院撥來的嬤嬤麵目慈和,一邊查有無遺漏的物件,一邊樂嗬嗬地同南柚說話:“今日姑娘生辰,是該盛重一些,然今日還不算是最熱鬨,等日後姑娘繼少君位,或成親之時,這光是捧著衣裳站著的丫頭們,都能排到院子外去。”

好似自從蛻變期結束,樣貌和身段發生變化後,這些字眼便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少君之位,定親之事,這些她自幼聽過,但總覺得離自己很遙遠的事,都在緩步逼近。

頭冠上綴著的細碎紅晶隨著她的動作動了動,南柚從一瞬間的恍惚中抽身,她抿唇笑了一下,道:“日後之事,現下還都說不準。”

宴席擺在天露殿。

南柚穿戴齊整之後,那些丫頭婆子沒敢在內院多待,囑咐完一些注意點之後,魚貫而出。

屋裡隻剩茉七和彩霞伺候著。

南柚對著銅鏡,撥弄了下手腕上戴著的鮫珠手釧,袖子往下滑落,露出小半截若凝脂的肌膚,一番折騰下來,她嗓音懶懶,道:“替我將頭冠取下來,折騰得脖子酸。”

茉七知道她的性子,依言照做了。

“姑娘,大人回來了。”彩霞從外麵踏進來,神情有些嚴肅:“大人受了傷,現在鉤蛇和長奎在為他療傷。”

南柚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上的流蘇珠子碰撞在一起,發出叮咚的響聲。

“怎麼回事?”她震怒,聲音冷得令人發寒。

“是烏蘇大人出的手。”彩霞身子避了避,給南柚讓了路。

南柚腳下一動,紅與金的裙裾飄出雲朵一樣的好看形狀,她似風一樣,足尖微點,出現在院子裡。

天在此時已亮了。

晨光破開迷霧,巨柳在風中屹立,這段日子一直盛放在枝頭的緋麗花朵,卻一朵一朵從柳條上滾落,輕飄飄的融入樹乾之中,像是瀝瀝溪流,無聲無息融入汪洋中,那股令人沁爽的馥鬱花香,也在頃刻之間消散。

南柚明白,這樣的異象,出自大妖保護與自愈的本能。

他受了不輕的傷。

破開掩人耳目的迷霧陣,南柚閃身進入樹冠之內。

森森綠意撲麵而來,狻猊堆金砌玉的大窩裡,鉤蛇和長奎等人都在,大家坐在椅子上,沉默而壓抑的氣氛蔓延開。

原本狻猊看到孚祗蒼白著臉進來,還挺開心,連著嘲諷了幾句,聽到長奎和鉤蛇的對話,意識到不對了,等事情始末弄明白之後,氣得毛都炸了一叢。

昭芙院的大妖,出去被彆人打了。

這是沒把南柚放在眼裡啊。

沒把南柚放在眼裡,就是沒把它放在眼裡。

“簡直豈有此理!”它忍不住一爪子拍在桌上,用了幾分力道,頂尖的靈玉桌便算是報廢了,它一看,又有些肉疼,用爪子蹭著那幾道裂縫,意味不明地盯著荼鼠,道:“過幾天,我們出去一趟。”

它的出去一趟,就是去星界各處挖靈寶,上次挖到了星主的藥蒲裡,被逮了個正著,被星主親自拎回了昭芙院。

孚祗安靜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閉著眼,膚色極白,饒是受了傷,給人的感覺也是溫柔而清潤的。

南柚提著曳地長裙進來,一眼就看到了他。

與此同時,孚祗也睜開眼。

他伸手,穩穩地接住了她。

玉冠青衣的少年笑起來十分好看,眼中的濃墨散開,他道:“姑娘,臣無事。”

沒有想象中鮮血橫流的場景,南柚悄然鬆了一口氣,她有些擔心地反握住孚祗的手,一觸,眉心皺得有些緊,“手這麼涼,傷重不重?”

長奎給她搬了把椅子,回:“大人的傷無礙,但烏蘇確實是下了死手。姑娘送給大人的護身符裡,藏著王君的一道靈身,替大人擋下了最致命的一擊,大人才得以脫身。”

“孚祗,你怎會跟烏蘇撞上?”南柚越聽,眉就皺得越緊。

“姑娘屬意讓臣入朝堂,居參知之職的事被人傳了出去。”

有些話,不需多說,一兩句,就足以表明意思。

南柚抿著唇,下意識地捏了下他形狀好看的手指,沉默半晌後,再開口時,聲音沁冷:“這段時日,你們都待在昭芙院,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外出辦事。”

說到這,她還特意看向狻猊和荼鼠,將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狻猊不情不願地拍了拍爪子,荼鼠則很乖巧地點頭,示意自己聽進去了。

“姑娘,到時候了,該去天露殿了。”茉七進來,輕聲提醒。

南柚不放心地看了眼孚祗,垂著眸子,沒有動作。

“姑娘。”孚祗像哄當年的小團子一樣,輕聲道:“都在等著呢。”

南柚閉了下眼,很快整理好神情,脊背挺得如同一杆青竹,她深深地看了孚祗一眼,嘴唇翕動:“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交代。”

孚祗頷首,眉目似冷月清輝,稍稍一彎,整個人又柔和得不可思議。

她人一走,他看著自己寡白的現出細細經絡的手掌,音色涼薄:“從今日起,昭芙院內院閉門。”

“長奎,你帶著人,將外院伺候的人扣押,一律壓進私獄。”孚祗站起身,望向鉤蛇和彩霞等人,道:“你們去審,一個都不姑息放過。”

他的話語在昭芙院便等同於南柚的命令,大家聽慣了,也下意識的就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