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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的繼任盛典,時間定在占星使測出來的上吉之日,在三個月後。
在此之前,天族還有個穆祀的生辰需要前往。
好不容易脫離日夜不分的修煉生活,南柚也沒有給自己放假,根據孚祗的意見,她調整了修煉計劃,稍稍放緩了步子。
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感悟奧義珠上。
領域是隻有到了星主這個階段才會隱約觸及到的東西,對現在的南柚來說,還是太晦澀難懂了,但即使隻是磕磕盼盼的感悟完,半個月之後,她的修為依舊提升不少,靈力更加精純。
恰巧龍主帶著南允提前來星族幫忙。
龍主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走到哪都要誇幾句南允,南允從前巴不得聽到他一句誇讚,現在一見到他跟人吹自己多長進就想溜。
他熟門熟路地來南柚院子裡串門。
“提前幾天去吧?聽說天宮挺好玩,是四海第一仙家福地,我長這樣大,還未去過。”南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提起穆祀的生辰,興致勃勃。
他作為龍族的少族長,天族的盛事也不少,但愣是沒去過一次,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那時候頑劣,喜歡跟龍主對著乾,每次龍主放話,隻有背出了心法,修煉到了某個階段才可以去,他就偏偏不,每每氣得龍主跳腳,門一鎖,脖子一梗,說不帶他就不帶他。
但現在,他修為飆升,龍主心裡舒坦得不行,反而要主動帶著他出來,多結交一些朋友,多見見世麵。
亂世將至,饒是龍族這等隱世大族,也做不到偏安一隅。
“明日便出發。”南柚看了他一眼,笑著道。
穆祀到底是小輩,過個生辰熱鬨熱鬨,似星界這樣的勢力,前往天宮的也都是少君或者皇脈等年歲相仿的人,龍主和星主則留在星界,準備接下來的少君繼任典禮。
孚祗最後還是跟著南柚上了雲舟。
狻猊和荼鼠最喜歡玩鬨,這樣的場合說什麼也不肯缺席,其餘的人,則都留在了昭芙院。
同行的還有流鈺。
穆祀在天族的聲望向來極高,年輕一輩對他心服口服,年長者對他讚不絕口,又身居高位,他的生辰,看得出來,天族是十分用心大肆操辦的。
七十二重天宮在雲霧中若隱若現,肅穆宏大,沉重滄夷,極具氣勢,身著彩服的仙娥們身姿曼妙,玉手托盤,為他們端上上好的嫩葉仙茶。
南柚在天宮有自己的一處院子。
進來傳話的仙娥也麵熟,很早以前伺候過南柚一段日子,她朝著幾人福了福身,聲音輕柔:“煩請姑娘稍歇,殿下正在議政殿議事,午後方回。”
南柚頷首,示意自己知道了。
之後,她和流鈺,還有南允,去西宮見了天後。
天後還是記憶中的老樣子,雍容華貴,明豔大方,待人隨和,但卻總讓人有種觸不到實處的距離感。
待到半途,南允實在是受不住,拉著流鈺起身告退,說是要在周圍轉轉,觀賞天宮的盛景。
天後也不留他們,笑眯眯地吩咐左右,讓人為兩位公子引路。
這下,再糊塗的人都看明白了,天後擺明了要單獨留下南柚。
“娘娘。”南柚坐得端正,是一種晚輩對長輩聆聽的姿勢,小小的臉上也沒了笑意,挺嚴肅的樣子。
天後笑著擺了擺手,道:“本宮隻是許久未見到右右,想單獨說會話罷了,右右不必緊張。”
南柚明顯鬆了一口氣,她笑著,肩膀耷拉下去。
天族的水,比什麼都深,她深刻的知道這一點,不繃著一根弦,隨時都有可能掉進某個坑裡。
閒聊幾句之後,天後往前傾了傾身,將手中的茶盞輕輕放在桌子上,聲音似和風細雨:“本宮聽聞,因為花界的一位皇脈,右右與老四鬨了許久的矛盾?”
來了。
南柚垂著眸,也沒有刻意回避,聲音有些軟,是那種與往常彆無二樣的抱怨聲調:“也不算是鬨矛盾。就是之前,穆祀總說我薄待了她,後來,深淵中出了那樣的事,穆祀也還是決意栽培她,我心裡不愉快,覺得他不夠朋友,確實有一段日子不想搭理他。”
天後已經很多年沒聽到這樣誠懇而誠實的回答了,她眸光閃爍一下,就聽南柚又說了一句:“但之後,我聽聞,天族有意與花界聯姻,依照穆祀那個護短的性子,就也好理解了。”
“娘娘放心,我不同他生氣。”
“聯姻?”天後的眉頭皺了起來,她不怒而威,問左右伺候的仙娥:“有這種流言嗎?”
左邊的那個仙娥仔細想了想,倒是點了下頭。
主要是穆祀這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除了南柚,就沒誰是往外推的。他接觸哪個女孩,就多一個版本的流言,而且當時,清漾還派人刻意放出了消息,倒是鬨得有些人知道。
天後一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但當著南柚的麵,她又不好現出怒意,隻是牽著她的手,拍了下她的手背,徐徐道:“右右放心,天族東宮的門,不是誰都有資格踏進的。”
南柚點到為止,不再多說。
她不想管那麼多。
隻要進東宮門的不是她,是誰都無所謂。
而且,今日她這麼幾句話,也夠清漾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