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他就知道在輪回裡有了蕭嵐的後援會,但是他也一直不以為意,因為蕭嵐明顯沒有什麼建立組織的野心,這個後援會也沒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他手上有第一富貴的完整資料,對於這個另類的下屬比蕭嵐了解的多。
既然她並沒有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成文一也就放任了她的行為。
卻沒想到,這個玩笑一樣的後援會卻發展得很快,後來甚至吸引了更多的人加入了輪回,導致了輪回的進一步壯大。
成文一撫摸了一下懷中的雪莉:“第一富貴,倒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雪莉舒服地眯起眼睛:“咪嗚~”
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木揚,今天他難得地沒有沉迷遊戲,連手裡都沒有抓著遊戲機。
木揚盯著成文一說:“老板你把名下的產業都安排給了代理人,果然還是會擔心吧?”
成文一點點頭,沒說話。
木揚:“你認為我們成功幾率有多少?”
成文一說:“三成。”
木揚驚訝:“這麼少?”
成文一看著窗外:“蕭成岩那麼強都失敗了,雖然我總想揍他,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確實不如他,不論是輪回還是相柳又或者蕭嵐的後援會,也都不像無赦一樣是精銳之師。”
木揚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麼……?”
成文一笑著收回了視線:“世界上沒有十拿九穩的事情,生死存亡的時候,三成幾率也值得賭。你呢?你現在還可以離開。”
木揚搖搖頭,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要說整個輪回裡最死忠成文一的人,就是木揚了。
彆看木揚現在被成文一治得服服帖帖,其實在剛剛進入降臨世界的時候,他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
他是個孤兒,從小在一個很差的孤兒院混大的,小小年紀就學了一身的手段。
進入降臨世界之後也是如同孤狼一般又凶又狠。
但他那時候還是太小了,不僅體力弱勢,經驗也不足,對上心臟又不要臉的成年人經常吃虧,有過許多次死裡逃生的經曆。
後來他被一幫人聯手陰了一把,幾乎就要死了。
是成文一在死亡邊緣把他拉回來,並且對他的天賦感興趣,開始教導他在降臨世界的生存之道,又告訴他教育的重要性。
跟隨在成文一身邊後,木揚才逐漸有了一點少年氣息,開始如同其他的少年一樣玩起了遊戲,也經常因為吐槽自己老板慘遭罰寫作文。
但一旦有任何東西威脅到成文一,他依舊會露出自己的利齒和獠牙。
木揚認真地說:“老板,你在的陣營就是我唯一的立場。”
成文一輕笑:“那我可要保證自己活得久一點。”
雪莉蹭了蹭成文一的手心:“咪嗚~”
·
一個封閉的房間裡。
窗簾被全部拉上,讓室內變得十分昏暗。
文知弦一個人坐在房間裡,麵前是一麵很大的鏡子。
他對著鏡子,卻像是對著多年好友在說話,整個畫麵有些詭異。
“阿弦,你想好了嗎?”
“嗯,這是最好的機會,如果錯過的話,或許我們再也不會有反抗的機會了。”
“不過……阿晟,如果成功了我是不是就看不到你了?畢竟我們能夠相見的地方隻有降臨世界。”
“或許你可以考慮在成功之後和悖逆者商量一下,要是失敗,也就不用糾結了。”
“對哦,阿晟你好聰明。”
“我們的智商是一樣的,實際上我並不會比你更聰明,或許隻是你的思維方式比較簡單。”
“……你好嚴格啊。”
“祝你好運。”
“阿晟,我會加油的。”
“不論如何,我都與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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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柯從睡夢中睜開眼,入眼的就是自己弟弟放大了無數倍的臉。
“哥~你醒啦!”那張大臉如此說。
王柯一巴掌糊開王泰迪毛茸茸的腦袋,瞬間從床上爬起來。
站在地板上,他握了握拳頭,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又恢複了力量。
王柯的眼神落在了旁邊王泰迪給他準備的刀上。
這裡是在現實世界裡,【喋血】自然是不能帶出來的,這把刀是王泰迪按照喋血的尺寸仿製的,手感有七八分相似。
王柯拿起刀在手中揮舞了一下。
操控身體的感覺還有幾分陌生,但動作已經沒有之前的虛弱無力感了。
祁寧的治療過程雖然有些粗暴,但療效確是真的好。
王泰迪跑過來問:“哥你怎麼樣了?”
王柯反手一刀揮向了自己的弟弟,並且精確地停在了他鼻尖前,分毫不差。
王柯說:“我已經提得動刀了。”
“哇唔~~~~~”王泰迪開心地蹦了起來,滿屋子跑著,仿佛一隻撒歡的泰迪。
就像是一切的磨難都還沒發生,他還是那個在自己哥哥的庇護下無憂無慮的小泰迪,最大的煩惱就是不小心掀了哥哥底褲被揍了怎麼辦。
看著自家弟弟的蠢樣,王柯無奈地說:“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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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的偏僻角落裡。
祁寧蹲在岑維的墓碑前,伸手輕輕地拂去墓碑上的塵土,動作輕柔地仿佛在撫摸他許久不見的戀人。
他難得地取下了麵具,樹蔭投下的陰影遮住了他的臉,隻能看到顯眼的白發。
但因為墓地的位置偏僻,今天又不是清明,周圍也並沒有什麼好奇的目光。
祁寧用指尖勾勒著岑維的照片,他的語氣是其他人從未聽過的溫和:“很快我就可以經常來陪著你了,或許是在現實裡,或許是在九泉之下。”
“你會等著我嗎?”
“還是說,你不想見到這個滿手血腥的我……”
“我是不是早已和你記憶裡的學長不一樣了呢?”
照片上,岑維的笑容一如往昔的溫暖。
就如同之前每一次和他相見的時候一樣。
墓園裡靜靜地,隻有祁寧的低語。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或許這座墳墓裡隻有一具屍骨,但卻盛放著兩個人的靈魂。
一個人在當年的殺戮中死去,一個人隨著他的死埋葬了自己的心。
許久之後,祁寧帶上麵具起身。
他離開墓園,按照指引向著最終的目的地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