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遑多讓(2 / 2)

百年小飯館 元月月半 13582 字 7個月前

“可能吧。”

賀清溪:“可能?”

“我們這邊沒有,應該是路過。”

成婚又稱成昏,便是指在黃昏的時候結兩姓之好。賀清溪抬頭看一下日頭,還沒到未時,這麼早就出嫁,是怕姑娘嫁不出去麼。

“不該是傍晚嗎?”賀清溪問出心底疑惑。

“誰知道呢。”說話之人扭頭看一下賀清溪,“你們趕時間?”

賀清溪搖搖頭。

“那就把車靠邊再等一會兒。聽說這個迎親的走得很慢,也不知是妝奩多,還是抬轎子的沒吃飯,這邊堵快有一炷香了。”

小白聞言從車裡鑽出來,“掌櫃的,我過去看看?”

“等一下。”賀清溪把馬車拉到路邊,小聲說,“從裡麵出去,彆嚇著人。”

東市的人知道小白是妖,能隱身能上天,不表示東市東邊的居民也知道。類似的話賀清溪跟小白講過,小白聞言就鑽馬車裡,施個隱身術竄到天上就往城裡去。

須臾,小白出現在馬車旁邊,賀清溪身側。

賀清溪感應到,扭頭見她一副又驚又喜還難以置信的樣子,“彆告訴我新娘是妖怪。”

小白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不是!”

“那是什麼?”賀清溪好奇。

張魁張惠和胡娘子走過來。

小白掀開車簾喊一聲,“小羊,小貓。”

倆孩子一動未動,還發出鼻鼾聲。

賀清溪明白了,小聲問,“周桂香?”

“就是她!”小白此話一出,張魁和張惠驚得合不攏嘴。

胡娘子忙問,“你看到了?”

小白又往馬車裡看一眼,倆孩子還在睡,便放下車簾退到牆邊,儘可能離馬車遠一些,“我剛開始聽人說迎親的車隊特意從東市穿過,導致東市堵的水泄不通,好多商戶都在罵,迎親的人腦子有病,旁邊那麼多路不好走,非從東市過。我也覺得那些人有病。

“車簾撩開,我看周桂香坐在裡麵就全明白了。一定是她讓車隊從東市過給咱們看。可惜今兒天好,咱們玩去了。讓她竹籃打水一場空,氣死她。”

胡娘子不讚同,“現在知道了。”

“現在知道和在店裡知道能一樣嗎?店裡那麼多人,肯定得追著掌櫃的問東問西。哪怕都站在掌櫃的這邊,你不煩啊?”小白反問。

胡娘子煩。

“那現在呢?”胡娘子看向賀清溪。

賀清溪指著馬車,“站在車廂這邊,等她走遠了,咱們再回去。”

“對!”小白點頭,“有人問起來,咱們啥都不知道,他們自己就不問了。”

賀清溪樂了,“長進了。”

“跟你學的唄。”小白瞥他一眼,“我問你事,你不想說就不理我。我問著問著覺得沒意思,就不好再煩你了啊。”

賀清溪輕笑一聲,發現鑼鼓聲近了,“站那邊去。”指著車廂。

三人兩妖移到車廂旁邊,勾頭看著迎親隊伍走遠,賀清溪才走出來,望著隊伍一直往東去,微微吃驚,“這是去鄉下?”

“東西市誰不知道她好吃懶做,還喜歡把自己的東西往娘家搬。但凡能打聽到的,倒貼人家錢,人家也不要她。”小白快言快語道。

賀清溪嗯一聲,“回吧。對了,回去彆說這事。”

“我知道。”小白跳上車,張魁往後走。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到車行把車還回去,賀清溪抱著小貓,胡娘子抱著小羊就直接回去。

此時各家都在忙,賀清溪又是從店鋪後麵那條路回去,從側門進的,以至於他家生火做飯炊煙升起,街坊四鄰才知道他回來了。

翌日,無需開店,賀清溪也沒出去,叫小白飛著去送小貓,就把胡麻找出來,淘洗乾淨用來和麵。

小白回來看到這一幕,好奇地問,“傳說中的焦葉子?”

“傳說?”賀清溪樂了。

小白連連點頭,“隻有你老祖宗的祖宗會做。等等,你也會,他連這個都寫食譜上了?”

“寫沒寫我不知道,我娘做過。”賀清溪道。

小白:“那就寫了。”見胡娘子瞥她,“真的。你沒發現?都沒人賣這個。”

“掌櫃的做這個賣?”胡娘子接道。

賀清溪搖了搖頭,“這個東西費油,一碗隻有幾塊,賣五文錢勉強裹住本,賣十文太貴。”

“我們自己吃?”小白一見他點頭,興奮的跳起來。

小羊看她一下,搖搖頭,學著大人模樣,老氣橫秋道,“瘋了,瘋了。”話鋒一轉,“大白,我們玩蹴鞠吧。”

“好啊。”大白最愛蹴鞠,“我們去胡娘子屋裡。”

胡娘子屋裡就一個小草窩,空地兒大。

小羊抱起蹴鞠,大白跳到他肩膀上。

小白出來看到這一幕,瞪他倆一眼,轉身就說,“掌櫃的,我幫你炸。”

胡娘子嗤一聲,想多吃點還差不多。

小白當做沒聽見,把油倒鍋裡就讓張惠燒火。

殊不知她有張良計,賀清溪有過牆梯。快炸好的時候,賀清溪讓小白去拿盆,而且還是拿四個。

賀清溪把鍋裡的焦葉子一分為四,其中一份是張魁和張惠的。一份是他和大白的,一份是小羊和小貓哥倆的,還有一份便是胡娘子和小白的。

小白傻眼了,“掌掌櫃的,你啥意思?”

“吃完就沒了。”賀清溪把他那盆給小羊和大白,“端你們屋裡去。”

胡娘子伸手拿走她和小白那份,“這個端我那兒去。”

“憑什麼?”小白伸手奪。

賀清溪抬抬手,“要打出去打。”

小白停下來,胡娘子轉身打開櫃子拿個碗,“平半分?”

“分就分!”小白抬起下巴,“我來分!”

賀清溪親自切的,每一塊都一樣。小白挑了一炷香,沒能挑出有什麼不一樣才老老實實分。

胡娘子不愛吃米麵,她那份到手就遞給對她最好的張惠,“給你!”

“她有。”小白提醒道。

胡娘子:“我樂意。”

小白噎了一下,端著碗就走。

賀清溪再次提醒她,“吃完就沒了。”

打算坐屋頂上一下全吃光的小白僵住,轉向賀清溪,眼中儘是哀求。

“這次吃完一個月後再做。”賀清溪悠悠道。

小白:“那時天都熱了,誰要吃這麼油膩的啊。”

“那就算了。”賀清溪雙手一攤,去兒子房裡,看著他和大白彆把零嘴當飯吃。

小白忍不住嘀咕,“他現在怎麼這樣啊。”

“以前對你太好你不珍惜。再不珍惜,我都能取代你。”胡娘子笑道,“我的內傷快好了。”

翌日,小白變成小啞巴,隻乾活不說話,吃飯也不再隻挑好吃的吃。

胡娘子見狀,就跑到賀清溪麵前邀功。

賀清溪沒搭理她,因為小白難忍三天。

果不其然,第二天小白就變成以前的小白。

胡娘子想不明白,趁著她送小貓上學的空檔問賀清溪,“她怎麼又變回來了?”

“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大白拋下這句,就和小羊去睡午覺。

胡娘子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見賀清溪仿佛沒聽見,又把話咽回去。反正小白太出格,賀清溪一定會收拾她。自己犯不著在中間當壞人。

如此到了立秋,小白都沒再做什麼過分的事。也是因為最近沒什麼大事供她折騰。

八月十六,中秋節第二天,百年小飯館正常開門。

未時一到,前門打開,六張桌子迅速坐滿。然而,和以往不同的是這些人坐下不吃飯不點菜,端起水杯就聊天。

賀清溪看到這一幕都樂了,“這裡不是茶館。茶館在隔壁。”

“我們知道。”馮掌櫃回一句,對上賀清溪略帶疑惑的神情,福至心靈,“瞧我這腦袋,忘了你沒事都在家休息,張魁那小子買了菜就回去,不愛跟人閒扯,你肯定還不知道出事了。”

賀清溪:“誰出事了?”

“當朝狀元。”

賀清溪聽到熟悉的聲音,扭頭看去,“虞公子?”

“嗬!坐滿了?怎麼這麼快?不是才開門?”虞景明大步進來,就立在櫃台旁邊。

賀清溪指著馮掌櫃,“那邊還可以再坐一個。你也知道?”

“都傳遍了。也隻有你整日窩在家裡不知道。”這半年來虞景明時不時過來,跟賀清溪熟了,而賀清溪又隻比他大兩歲,同齡人說話也不再用尊稱敬語,見馮掌櫃那桌坐五個人,乾脆倚著櫃台,“我就在這兒吃。”

“你確定先吃後說?”賀清溪笑著問。

虞景明愣了一瞬,反應過來他指的什麼也笑了,“我這記性也不行了。”停頓一下,“其實我們都不講,不出三天你也會知道。”

“張魁?”賀清溪轉向給食客們添水的張魁道。

馮掌櫃搖頭,“非也!禮部尚書親自來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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