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2 / 2)

百年小飯館 元月月半 14674 字 3個月前

小羊把他的碗撈過來,“我聽話,爹爹。”

“那你快吃。”賀清溪道,“吃好和哥哥在院裡玩一會兒,等爹爹吃好就給你們洗澡。”

小羊看一眼小貓,小貓夾一點青菜塞嘴裡。小羊猶豫片刻,端起碗把青菜往嘴裡扒拉。片刻,小羊吃好了,還忍不住打了個嗝。

賀清溪頓時知道他真飽了,就不再管他。

如此過了二十多天,小羊習慣了吃青菜,賀清溪也從虞景明那裡得知狀元郎的家人來了。

九月十八,休沐日,晌午一家人吃過飯,胡娘子看著小貓和小羊睡午覺,張惠把後門關上,小白幫著張魁把前門打開,虞景明和他的兩個好友搖搖晃晃的進來了。

賀清溪見他們進門往椅子上一坐,還舒服的長舒一口氣,忍不住問,“你們這是去哪兒了?”

“狀元郎家。”虞景明道。

賀清溪:“去他那兒乾什麼?”

“先前我跟你說,他爹娘找驅鬼師把他身上的邪祟驅走了,無需你出麵。你說朝廷供養的驅鬼師都沒辦法,他爹娘隻有找你們。因為道行比胡娘子和小白還要高的人他爹娘請不動,我就懷疑他沒好。”虞景明看一下好友,“今日我們過去一看,還真被你說著了。”

賀清溪笑了,“你們也是閒的。”

“今日休沐,閒著也是閒著。”虞景明說著,就忍不住問,“他爹娘這是想乾什麼?不知道的拖得越久,他的病就越嚴重?”

賀清溪點頭,“以前不知,現今親眼看到肯定知道。”

“那還瞞著?有什麼意思啊。”

賀清溪:“心存僥幸唄。”

虞景明沒聽懂,想了一會兒,似乎懂了,“不找你,他們的兒子還有可能恢複正常,找了你就一定會變成癡兒?”

賀清溪點了點頭。

虞景明無語,“果然什麼樣的爹娘能養出什麼樣的孩子。”

“要不怎麼說歹竹出的好筍格外珍貴呢。就是因為上梁不正下梁正的情況極少。”賀清溪道,“就像浪子回頭金不換。”

虞景明嘖一聲,端起水杯一口喝光,“等他們來求你的時候,你就說為時已晚,無能為力。”

“那我和他父母有何不同?”賀清溪反問。

虞景明噎了一下,扭頭見他嘴角含笑,仿佛沒把他先前講的事放在心上,頓時心生佩服,“賀掌櫃,您真是為高人。褒義不是貶義。”

“我知道你什麼意思。”賀清溪係上圍裙,“吃點什麼?”

虞景明勾頭看一眼,“你看著做四個吧。”說話間轉向他的好友,“夠吧?”

“足夠了。賀掌櫃家的飯菜分量足。”其中一人接道。

賀清溪見有新鮮的土豆、還有豆腐、青菜和藕,便做一道小蔥炒雞蛋、醋溜藕片和家常豆腐,最後給他們盛一盆早就做好的紅燒肉。

虞景明見湯不是羊肉湯,也不是魚湯,湯碗裡卻有幾塊肉,“這是什麼湯?”

“雞湯。很清淡的。”賀清溪道。

虞景明極少喝雞湯,要是在醉仙樓,他連看都不看。可這裡是百年小飯館,虞景明猶豫一下,拿起湯匙舀一點送入口中,竟沒有腥味,還很清淡,不禁看一眼盛雞湯的大罐子,“賀兄,你那裡麵是不是隻有一隻雞?”

賀清溪不答反問,“你碗裡有幾塊雞腿肉?”

“這是雞腿肉?”虞景明夾起一塊,還真是,往好友碗裡看看,他們碗裡的肉也都是雞腿肉,“三五隻?”

賀清溪:“六隻。”

“那怎麼會這麼清淡?”他明明記得雞湯很油膩,都趕上排骨湯了。

賀清溪解釋道,“做之前我把雞身上的黃油都割掉了。”

“難怪呢。”虞景明端起碗,一口氣喝掉半碗,胃裡暖和了,就拿起筷子吃菜。

“賀掌櫃,你聽說了嗎?”

虞景明扭頭看去,是隔壁茶館的錢掌櫃。見他一副發現重大秘密的模樣,虞景明忍不住笑了。

錢掌櫃此刻眼中隻有賀清溪,並沒有發現店裡坐了三位貴公子,便盯著賀清溪,等他回答。

賀清溪正在炒菜,哪有空理他,便搖了搖頭,把青菜盛出來才問,“出什麼事了?”

“狀元郎的病好了。”

“噗!”虞景明連忙彆過臉,拿出汗巾擦擦嘴。

錢掌櫃嚇一跳,扭頭看到一個後腦勺,不認識,又轉向賀清溪,“不是說朝廷請的驅鬼師都沒用嗎?他們都不行,這長安城還有比你更厲害的?”

賀清溪搖搖頭,“這個我真不知道。或許是街頭那個捉鬼師給他看的。”

那個錢掌櫃知道,曾治好了禮部侍郎的侄子。

“我起初也以為是他,不過我聽說他最近出遠門了。”錢掌櫃盯著賀清溪,“你真不知道?”

賀清溪再次搖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長安城常住人口有七八十萬,找出一兩個比我們厲害的也不是什麼難事。”不容他開口,“您那邊不忙?”

“忙,忙。”今日天氣好,又是休沐,達官貴人和學生都休息,從上午巳時到現在,他茶館裡就沒空過,“張魁,給我拿個炊餅,再盛一碗紅燒肉,我端過去用。”隨即就把錢放錢罐子裡。

由於太著急,出去的時候險些撞到馮掌櫃。

馮掌櫃被他嚇得往後一踉蹌,就忍不住罵,“趕著投胎去?”

“你才趕著投胎去!”錢掌櫃瞪他一眼,就往隔壁跑。

馮掌櫃扭頭看了看他,就抬手指著隔壁,“他這是怎麼了?”

“來跟我說,他的客人說,新科狀元的病好了。”今天早上張魁買菜回來碰見他過來開門,錢掌櫃都沒說。在店裡待半天就知道,賀清溪不想也知道他是聽客人講的。

馮掌櫃哦一聲,“這事啊。我也聽客人說了。我那客人還說,這個消息是狀元郎的爹娘故意放出來的。”

“這是為何?”隨後進來的食客問。

馮掌櫃找張桌子坐下,“還說他不是中邪,隻是病了。我估計是怕上麵把他的狀元之名除了。”

“禮部尚書親眼所見,這不是他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吧?”正準備點菜的食客問。

馮掌櫃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注意到虞景明也在,“虞公子,令尊那邊是怎麼說的?”

“我們都知道他養鬼,朝廷卻不能用這個名頭。否則想走捷徑的百姓都去養鬼,天下還不得大亂。”虞景明回想一下,“聽家父的意思,朝廷想讓他們家自己承認病重。”

馮掌櫃:“難怪他爹娘敢說他隻是生病了。”轉向賀清溪,“也沒請你?”

“沒有。”賀清溪把藕片盛出來,“再過一個月,彆說請我,大羅金仙過來都沒用。”

虞景明的手一抖,青菜掉湯碗裡。

“病入膏肓?”馮掌櫃替在座的所有人問。

賀清溪想想,“算是吧。因為他吃不好睡不好,身體越來越虛弱,病得起不來,那個小鬼又是寄存在他身上的,最終的結果隻有一個。”

“他油儘燈枯,小鬼魂飛魄散?”虞景明接道,“他養的那個那麼厲害,就不能去找彆人?”

賀清溪:“小鬼隻認他一個。”

“豈不是連投胎都難?”馮掌櫃問。

賀清溪笑了,“那也怨不得彆人。”

虞景明不禁嘖一聲,回到家就把此事告訴他父親。

虞父心生不忍。

虞景明跟狀元郎不熟,虞景明的父親在朝為官,天天都能見到狀元郎,雖然走捷徑是他不對,可他也不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沒了。

翌日,在宮裡碰到禮部尚書,虞父就把他從虞景明那兒聽到的告訴對方。禮部尚書從宮裡出來就直接去狀元郎家。然而,他並沒能把狀元郎帶出來。

禮部尚書看一眼被關在房中大吼大叫,他父母卻堅病已經痊愈的人,歎了一口氣,就掉頭回家。

賀清溪先前跟虞景明等人那樣講,也不過是順著他們的話說,心裡還是相信過不了多久,狀元郎的父母就會來找他。

可是都到冬至,狀元郎的父母還未出現,賀清溪望著陰暗的天空,不禁歎了一口氣。

胡娘子從屋裡出來正好聽見,忍不住問,“怎麼了?”

“沒事。“賀清溪搖搖頭,就去東邊把小貓和小羊叫起來。

小白嫌冷,在屋裡設個陣法,以至於賀清溪破了陣進去裡麵還暖呼呼的。把倆孩子撈起來,倆小孩也沒嫌冷。快速穿好衣裳,跑到門口,猛然停下。

賀清溪明知故問,“怎麼不走了?”

“好冷啊。”小貓哈出一口白氣。

賀清溪:“冷了好,再過幾日就不用去學堂了。”

小貓聞言,眼中一亮,“是呀。我都忘了,快放假了。爹爹,等我們放假——算了。”

“怎麼算了?”賀清溪問。

私塾放假,外麵隻會更冷。那麼冷的天,他才不要出去玩呢。

小貓想這樣說,又怕天突然變暖,他爹爹也不領他們出去,“我餓了。”

賀清溪知道他要說的不是這個,也懶得拆穿他,誰還沒有點小秘密啊。

“走吧。”賀清溪一手拉一個。飯後把孩子送到學堂,賀清溪回來就開始熬羊肉湯。

午時三刻,小飯館開門,街坊四鄰跑進來,頓時感覺屋裡猛一暖和。

蔡掌櫃就忍不住問,“賀掌櫃,你燒幾個爐子?”

“和昨兒一樣,兩個。”賀清溪指一下門。

蔡掌櫃扭頭看去,沒看懂。轉過身看到櫃台,恍然大悟,“難怪裡麵暖和,這邊的兩扇門今日沒開。”

賀清溪點點頭,給他盛一碗羊肉湯,張魁端過去,賀清溪才說:“今日沒有紅燒肉。排骨燉蘑菇等乾菜。”

“裡麵有湯吧?”賀清溪點頭,蔡掌櫃立即說,“給我盛一碗。”隨即又忍不住誇讚,“賀掌櫃你真是越來越會看天氣做菜。”

賀清溪搖頭,“我不想吃油膩的肉,想吃相對清淡些的燉菜,才改做排骨。”

“那你——”

“賀掌櫃!”

“賀掌櫃!”

“哪個是賀掌櫃?”

蔡掌櫃眉頭緊皺,“誰呀?”扭頭看去,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人,滿臉焦急,站在櫃台旁邊正往四周看。

“你是賀掌櫃?!”老婦人猛然轉向蔡掌櫃。

作者有話要說:我自打到城裡,隻有晚上能靜下心來,簡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