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屯子裡的消息集散中心。
荷花婆婆瞥一眼大兒媳不緊不慢的問,“啥事啊?你姐欺負你了?”
“不是,娘,我姐咋會欺負我。您可真能猜。”荷花被婆婆的話噎住,緩口氣,又把自己聽來的給婆婆添油加醋的演繹了一番。
聽的荷花婆婆興致盎然,還時常插嘴攻擊老錢頭與錢老大一家人,“唉,你姐能反抗,那也是不錯。錢老二要是不死,你姐估計一輩子都是個菩薩,不懂得反抗。”
“對,我姐不是被逼的沒法子也不會頂嘴反抗,她現在是無路可走,您說錢老大一家咋那麼不要臉呢,居然想用快倒的房屋換我姐家的那磚瓦房,真是不要臉。我明天回去得讓我哥還有表哥他們來一躺,找錢老大一家與老錢頭好好說道說道不可,真以為我姐性子好可以欺負似的。”金荷花氣的想咬人。
“那是,讓你舅他們都來。”荷花婆婆點頭符合道。
“對。”
翌日,天剛亮,金荷花就拽著丈夫帶著還沒有讀書的小兒子回娘家。
三人走到隔壁屯,時間還早。
一進屯子就遇到親大表哥:江水生(玉珍大哥)拎著一捆柴從山裡出來,“荷花,妹夫。”
“水生哥,等下我去家,你讓家裡人彆出去,我有事說。”金荷花一想起錢老大一家子就一肚子的氣。
江水生可是村會計,也不是蠢人,臉色瞬間變了,急忙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姐?”
“嗯,我先家去,等下去你們那邊,再慢慢細說。”
“行,我們等你,你也彆急,先陪大姑大姑父說會兒話再來。”雖然著急,但也知道輕重。
“知道知道,我心裡有數。”
金荷花也不好把表姐給娘家的東西就這麼拿出來,主要是大表哥不好帶回去。
她也就沒有說。
夫妻兩帶著小兒子,快步的走朝家裡走。
金荷花的男人:陳大順,對著江水生笑笑,算是打了招呼,他知道妻子要說什麼 ,昨晚妻子翻來覆去的生氣,還一直詛罵錢老大一家子 ,足足罵了半夜。
弄的他哭笑不得。
這邊回去告狀,東山屯那邊,清早玉珍就背著背簍出門 ,修煉了一個晚上的心法,神清氣爽。
“瑤瑤,我進城一躺,中午讓承中給你做午飯送去,彆等我。”在閨女房門邊,說了一句話,就走人了。等錢瑤瑤披上衣服走出來,人已經走遠。
錢瑤瑤關好院門,才回屋收拾自己。
躺在炕上的林承中用手肘撐著,對著妻子說,“咱媽變化還蠻大的。”
“還不是被我大爺大娘我爺他們逼急了,要不然我媽那人怎麼會發脾氣怎麼會反抗。他們可真敢想,居然想要我家的房子。這房子是我爹要蓋給我媽的,說是我媽跟著她在老宅一直吃苦一直受欺負,他要給媽過好日子。你知道不,我爹媽是自己戀愛的。不是媒人說親的。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爹對我媽真的很好很好,我媽生我傷了身體,不能再生孩子,我爺奶就一直對我媽不滿。
總是找茬說我媽,我媽因為沒法子再生孩子,總覺得對不住我爹,在我爺奶麵前也抬不起頭直不起腰。所以她一直逆來順受,總是承受著我爺奶的冷漠與大娘的欺負。
我一直很心疼我媽,可她就是太懦弱,現在我爹不在了,為了我她才奮力反抗。我挺喜歡我媽這樣的。”錢瑤瑤梳著頭,熟練的把頭發紮起來,也與丈夫說著原由。
“難怪了,我就說姥爺大舅他們的條件都不差,咱媽怎麼就感覺直不起腰來一樣。”以前還以為嶽母是因為封建原因,不敢反抗,他不好意思說,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因。
“不是,彆看我媽出生在舊社會長在舊社會,可她是讀過書的,識字不是文盲。以前的性格我不知道,但聽我爹與我姥爺姥姥說,我媽以前的性格隻是膽小,但骨子裡還是有剛性的,後來才變的。”
夫妻倆聊了會兒天,不用出工的林承中也起身,穿好衣服洗漱好,去到廚房,發現一口鍋裡給她們燒的洗臉水,一口鍋裡溫著早飯。吃早飯的時候 讚歎不已,“咱媽的手藝怎麼一晚上這麼大的變化,也太好吃了吧?”
“我媽的手藝以前也不差。”錢瑤瑤心大的很,大大咧咧的。
吃完就去了學校。
她走了,家裡迎來客人,是知青點的知青,來的人找林承中,為的是今年回城的名額。
進城的玉珍,上了省道,就遇到了一輛班車,從下麵地級市開往省城的班車。東山屯離省城有五十裡路,走的話花費的時間還蠻長的。
但省道上來往去往下麵幾個地級市縣城的班車還蠻多的,所以進城對於東山屯的人來說,隻要肯花錢一天能往返幾次。
到了下五五點還能坐車進城。
進城以後,她下車直奔黑市,在原主的記憶中,離省內長途車站最近的一個黑市就在距離車站三裡路遠的一處“鬼屋”,那邊是以前的一處舊工廠,被一場大火燒毀大半還有一小半也是倒了許多。大火以後,當地的人總說裡麵有鬼。
時常聽到鬼哭狼嚎,在解放前廢工廠就已經荒廢了多年。
現在是最繁華的黑市之一,特彆是晚上半夜,這裡尤其熱鬨,全是投機倒把的人,拿出來的也全是緊俏貨。
半夜來的客人也都是有消費能力的客人,也是舍得花錢的人。順著記憶,玉珍找到一個死角,給自己弄好偽裝,然後拿出來一隻籮筐,和一塊舊布,籮筐上放置了一個竹編蓋。
籮筐裡麵放了不少好東西,玉珍帶著籮筐走到熱鬨的地方,找了一個邊角蹲下,舊布展開,在上麵放了一些樣品。
一會兒功夫生意就火爆起來,人家拿錢票券還是拿古董字畫,她都接受。
一上午的時間,賺了不少的錢與票券,她賣出去幾對表,還有糧食,乾肉之類的。
兜裡有了錢,心裡不那麼慌了,隻是錢還是有點少,不說十萬八萬,至少要有個六七萬,她打算等改革開放以後,做生意。
沒點本錢怎麼做生意。
不過還有十來年,時間上還來得及。她可以去黑市慢慢的賺。離開的時候,背簍裡麵糧食,肉,油鹽醬醋茶,還有兩包江米條,熱水瓶兩個,還有香皂洗衣皂等一些生活用品,還變出來一個大布袋子 ,裡麵也裝的滿滿的。
背著拎著玉珍一路回到家已經是中午飯以後,與荷花約好的娘家的哥哥弟弟也應該快到了。
“媽。”在屋裡正在自學木匠活的女婿林承中見到嶽母 ,忙接過背簍。
“承中 ,背簍裡麵的大多都是肉米麵油鹽醬醋茶,你整理放在碗櫃中。等下你舅舅姥爺都要來,那肉放在竹篩中,用蓋子蓋著。晚上要做來吃的,其餘的你帶來堂屋。”
“嗯。”林承中暗自咋舌,嶽母居然買到了肉,還蠻有本事的。城裡買肉有票也不好買,稍稍去遲點就連肉沫都看不到。
她自己拎著大袋子進了屋裡,整理帶回來的一些零散物件與零嘴,分出來一半零食與生活用品放進閨女的房間,讓她們自己保管。拿出來一些牙刷牙膏毛巾,還有擦臉的雪花膏。跌打扭傷的藥油,以及一些零散的物件。
她邊放邊思考還差什麼,差的就從寶箱中拿出來。
寶箱開出來的物資,當下的幾十年後的,全都有。她也不擔心拿錯不該拿的。
等回到自己房間,把炕櫃中塞滿,外麵已經響起了聲音,“媽,姥爺他們來了。”
她扭頭朝窗戶外看:好家夥呼啦啦的十幾人,娘家的哥哥弟弟全來了,親的堂的表的,一個不拉。
“好,馬上,承中,你去燒水倒茶。”自己扭身又從櫃子中拿出來東西。放在炕桌上。自己馬上起身下炕,走了出來,隔壁的堂屋中,已經呼啦啦的坐下不少人坐不下 還有有人就靠在牆邊。
玉珍招呼親的大侄子,“大雨,過來幫我搬椅子。”
憨憨的大雨被大姑指使去做事還笑眯眯的。姑侄倆搬來一些椅子,堂屋瞬間坐滿。
玉珍坐在親爹身邊,“爹,我娘還好吧?”江老爺子看著閨女,點頭,“好,你現在日子也過的一般,以後彆給家裡捎東西。自己攢點錢傍身?”
“爹,我有錢,你彆擔心。等貓冬了,您與我娘過來陪我住段日子,我好好孝順您與我娘。”小女兒態的模樣,讓老爺子心裡一酸,忍不住就點頭答應了,“好,等貓冬以後就過來。”
玉珍家裡的堂屋一側也有大炕,二老來也是有單獨住的地方。堂屋蓋的很大,即便一側有大炕,另外一側還有原主的丈夫自己做的木沙發,他在城裡有看見,自己蓋新房以後就做了,一點也不影響,長沙發能坐五人,兩側一個單人木沙發,一個雙人的木沙發,還有木茶幾,與大炕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