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來了來了。”吳曉(林承中母親)穿好棉衣,趕緊走了出來。大院裡的包裹是直接送到大院的崗亭外的,再自己去拿。
剛才喊的人是認識吳曉的,她早上從外麵買菜回來知道自家有包裹,看到吳曉家的包裹,順帶幫忙喊一聲。
走到外麵看見是老熟人,忙打招呼,“李晴,買菜回來了。”
“嗯,我剛才路過崗亭,有我的包裹,看見你家有兩個大包裹,我掂了掂,挺重的。你可要找人抬才能抬回來。”李晴提醒她一聲。
“謝謝哈,我馬上找人去抬。也不知道是誰寄的包裹?”吳曉好奇的很。
李晴笑著說,“是你家老幺來的包裹,我看了那地址,是他下鄉的地方,老吳你家老幺今年回來嗎?”
“回來,今天應該上了火車。”吳曉想到老幺,臉上浮起了笑容。但一想到老幺那糟心孩子,死活要娶個農村姑娘,她心裡就不得勁的很。
“那你過年家裡不但大團圓還多了一口人,你家老小媳婦要跟著一起來吧?”李晴挺惋惜的,林家老小多好的一個孩子 ,聰明性格開朗,長得又好看,在大院裡一向受老幼喜歡。
她以前還想過讓那孩子做自己的女婿,可惜的是,那孩子下了鄉。
去了不到一年就結婚了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可能吧。”吳曉想起那糟心的婚事,有些煩躁。
此時,一輛吉普車從外麵開了進來,下來一位老爺子,一身舊舊的但筆挺的軍裝。“吳曉,老小寄的包裹我帶進來了。”
“爸,我剛知道,還打算去拿呢。”吳曉忙上前,李晴正好揮手離開。她剛才的一席話,紮了吳曉一個透。
後麵下車的一位年輕人打開後備箱,一個人扛了一個包裹蹬蹬的進屋。老爺子與吳曉進屋,老爺子說道,“林海,他過兩天要回來不?”
“回,說好了,隻要臨時沒事,就從部隊回來。”
“那行,這兩天我也不出去,還有你這兩天找人換點肉票,買些肉,老小兩口子第一次回來,彆小氣。”老爺子知道大兒媳心裡不喜歡那農村兒媳婦,特意囑咐了一聲。
“爸,我知道的,再不喜歡可已經結婚了,連證都領了。我想反對也反對不了,既然進了門,我也不會苛待她。”吳曉說道。
“明白就好,做人大氣一些。老小什麼性子你是了解的,那孩子真不好,老小的那性子也不會看得上。”老爺子不覺得農村的孫媳婦有什麼不好,隻要人品好就成,彆的都不是事。
“嗯。”吳曉沒有再說話,隻是拿起剪刀開始拆包裹。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大包裹,拆都拆了許久。第一個拆開的包裹是兩口子給家裡寄的臘肉臘魚臘香腸與兩口子回家以後吃的糧食,小米十斤,玉米碴子(磨的細細的),居然還有二十斤大米,不白帶黃的小麥粉連夏天曬的乾菜都有還有一罐南方的剁辣椒。
看的吳曉都愣住了,從樓上下來的老太太(林奶奶),走了過來,看到茶幾上全是東西,“誰寄的,這是不過了。”
“老小兩口子寄的。”吳曉很快反應過來,氣紅了一張臉對著婆婆說,“媽,你說老小他們兩口子是啥意思,寄回來這麼些,是不是怕我們餓著他們呀?”
吳曉這人就是多疑。
林奶奶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老大家的就是心眼多,以為彆人都跟她一樣,“你想多了,老小兩口子是孝順知道不知道。回自己家,怎麼可能還多想,他孝順你還不樂意啊?”
“孝順 ,對,是孝敬長輩。”吳曉馬上接受了這個解釋,心裡一下子又舒坦了不少。
收拾好兒子寄回來的這些吃食,才開始拆第二個包裹,整理完知道,裡麵兩套新棉衣,小夫妻倆的,還有兩套睡衣,以及裡麵換洗的毛衣,以及貼身穿的秋衣秋褲。棉襪子,毛襪子,還有兩雙新棉鞋。裡麵居然還鋪上了厚厚的絨毛,鞋底是厚厚的輪胎底。
拿出來毛襪子,不看不知道,居然是羊毛的,吳曉對著婆婆吐槽,“媽,你瞧瞧兩個孩子多不會過日子,襪子都是羊毛的,暖和是暖和,可穿在腳上多浪費啊?”
“咋浪費了 ,東北那地界多冷啊,穿著暖和。”老太太無語。
吳曉覺得婆婆今天不知道咋滴有點炸毛,她被輕懟了幾句,就不再找婆婆說話了。
帶著衣服去到老小的房間,把衣服鞋子襪子都放置好。衣服給掛好,鞋子因為是新的沒有上腳過,就放在了衣櫃裡。
小夫妻在火車的咣當中,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睡覺。昨晚都沒有睡好,一直收拾總感覺掉了啥。
東山屯
送走孩子們,玉珍返回家裡。外麵的風呼呼作響,她進院子就直奔堂屋的炕上 ,“外麵冷死個人。”
老爺子坐在炕上,喝著閨女拿出來的茶葉茶,舒服的捧著杯子,“在炕上窩窩。”
江母坐在一邊給閨女挽毛線,也不讓老爺子幫忙,她一個人慢慢的挽。慢悠悠的 ,貓冬也沒啥大事,慢慢的來也不急。
玉珍拿起自己的杯子 ,一摸,杯子還熱乎著,肯定是爹娘剛才又給添了開水,喝了兩大口一下子去了半杯。才放下搪瓷缸,拿起一邊打了一截的細羊毛褲,繼續織著,這是給親爹織的。
親娘一整套已經織好。
老爺子瞟一眼閨女,然後說道,“丫頭,明兒半夜要出去不?”
“出去,咋了?爹。”玉珍倒賣倒買的事老爺子已經知道了,還有原主重生回來的事情,也知道了。知道的那天晚上,老爺子流淚了。
“給我帶點東西回來。”
“行,帶啥?”
家裡院子關著門 ,也不怕有人聽見。
“帶點藥油,裡麵有賣的沒有?”
“爹,藥油我有 ,不用重新帶,我有好幾種藥油。我去拿給您。”老爺子老太太住過來,可是跟著享福了。第一天住過來,玉珍就給二老倒茶水時加了點料,喝了那加料的茶水,無病無災的活過一百二十歲是沒有問題。
“那行 ,等下你哥回來,給他一瓶,他一到冬天那腰就疼。”
“行。”玉珍記下了,等下給親哥的茶水也加點料。
反正她丹藥多,用不完等自己個去的時候也作廢。索性給對自己好的親人用一些 ,給孩子們留一些。
覺得有些安靜 ,玉珍想了想 ,終於想起了一事,自己有收音機啊,拿出來給老爺子老太太聽聽。想到就去做,麻溜的下炕,去到房間,拿著上電池的收音機走了出來,還拿著電池與藥油。
“爹,娘,看看這是啥?”玉珍拿著小收音機在手中搖晃,這下可給了老爺子一個大驚喜,他一眼就認出來了,“收音機,啥時候買的?”
“買了幾天,之前忘記拿了出來,剛剛才想起來。”電池與藥油也遞給老爺子。
老爺子看也沒有看藥油,眼睛早已盯在收音機上,拿著電池就上了上去 ,迫不及待的擰開,一個個的調。
有了新玩意兒,老爺子可算是不無聊了。
在閨女家裡貓冬,真沒啥事做,柴是早就劈好的,足夠用兩個冬的。
不缺糧食不缺錢的,家裡也沒有瘸腿的桌子椅子需要修補,老爺子安省的貓冬。玉珍織著毛褲,與爹娘說著話,“爹,娘,以後每年貓冬都上我家來,行不?”
老爺子點頭,“行,來你這邊貓冬我也安靜安靜。”
“爹,娘,中午想吃啥,等下我去做。”
老爺子擺擺手,“彆,不餓,中午熬點粥,炒點酸豆角就成。”
“行。”
外麵有人喊門,“姐,大舅,大舅媽,開門。”
一聽聲音就知道是金荷花。
玉珍麻溜的下去給開門,身後還有陳大順與孩子們。金荷花是好意,想著外甥女兩口子今天去了京都,怕這邊三人冷清 ,就帶著男人與孩子過來陪陪三人。
“咋來了,不在家貓著,帶著孩子出來也不怕凍著他們幾個。”
金荷花看了眼三孩子,“屁,一個個的整天就想著出門,還凍著他們,孩子都不怕凍。我這不是尋思瑤瑤他們倆才走,怕家裡冷清唄,走走走,進屋外麵冷死個人。”金荷花快步的朝堂屋裡走。
“進進進,你斯文點。”
可金荷花一點也不在意,進屋就找大舅膩歪。她知道大舅可喜歡她了。打小就喜歡大舅。
在大舅麵前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的荷花,還是小女兒態,自然得很,一點也沒有扭捏。三個小的,拿著收音機不敢動彆的,隻是盯著。
陳大順坐在一邊陪大舅說話,玉珍進屋用裝餅乾的餅乾盒子,裝了一盒瓜子,還有一盒熟花生以及一盒南方才有的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