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生貴子(1 / 2)

新房布置在淩霄堂,房內家具全是煥然一新的, 窗戶上皆貼著喜字, 被褥上也繡著龍鳳呈祥, 一片喜慶, 蘇皖被牽著帶到了羅漢床上。

室內有不少女眷, 都是楚宴這兒的親屬, 有榮康長公主、王妃、幾個皇子妃和公主, 全是皇親國戚,蘇皖剛入內室,就被榮康長公主牽住了手。

蘇皖素手纖纖,胳膊抬起時,露出一小截兒皓腕, 扶住她的那一刻, 長公主隻覺得入手一片柔滑,她親自將蘇皖扶到了床前。

楚宴也跟了進來, 他身姿挺拔,姿態放鬆, 唇邊始終泛著一抹笑,平日裡他但凡笑時要麼眼中含著譏誚, 要麼似笑非笑的,甚少有這般愉悅的時候。

長公主不由打趣道:“瞧逸之高興的, 多久沒見你這麼笑過了?終於抱得美人歸了,是該笑一笑。”

楚宴也不惱,唇角微微揚起, 蘇寶不由看了爹爹一眼,見他確實在笑,他白嫩的小臉上也滿是笑意。

陸暔等人卻開始起哄,“表哥快掀蓋頭,喝了合巹酒就可以鬨洞房了。”

此話一出,好幾個人都興奮了起來,他們一直盼著楚宴成親,總算等到了這一日,不鬨鬨又豈對得起自己的等待?

楚宴參加過表哥的婚禮,自然清楚鬨洞房的環節,他眼眸微動,下意識又掃了蘇皖一眼,她清楚如何鬨洞房嗎?

蘇皖自然是曉得的,她臉頰不由有些發熱,正想著楚宴應該會阻止時,便見楚宴拿著喜秤已經挑開了蓋頭,她抬眼時恰好跌入他深邃的眼眸中。

他一身窄袖直衣襟紅袍,眉眼深邃,鼻梁挺直,挺拔的身姿似山巔上的鬆柏,隻是站著不動都給人一種壓迫感,他的目光太過幽深,蘇皖甚至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又長又密的眼睫顫了顫,不受控製地垂下了眼睛。

她頭戴鳳冠,眼前饒是垂著珍珠流蘇,依然可以看清她如畫的眉眼,紅唇與皓齒,抬眸垂眸間便已然令周圍的一切暗淡無光。

眾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從未想過一個人竟然可以美成這樣,長公主其實見過少女時候的蘇皖,哪怕清楚她有多美,此刻依然被驚豔到了,其他公主們神情也有些愣怔,最先回過神的竟然是六皇子。

他此時已經來到了蘇寶跟前,小手還主動拉住了蘇寶的手,瞧到新娘子時,不由脫口而出,“小寶,你娘親真好看,比我七皇叔還好看。”

蘇寶小臉依然美滋滋的,絲毫沒有替爹爹說話的意思,還嗯嗯點頭,“我娘親最好看了,我爹排第二。”

瞧到蘇皖真容的這一刻,大家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是以孩童清脆的聲音在房間內格外清晰,眾人都不由笑了。

楚宴這才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陸暔眼底滿是打趣,不由彈了一下蘇寶的小腦袋,“那你排第幾?”

蘇寶脫口而出,“第一,我跟我娘一樣好看。”

他五官精致,小臉白白嫩嫩的,確實好看極了,可是六皇子認真打量他過後,卻誠懇道:“你跟我七皇叔長得一樣,應該排第二,你若是排第一,那我皇叔也第一。”

蘇寶小臉再次皺了起來,“我娘親第一。”

五公主卻道:“我覺得我七皇叔才是第一!”

三個小孩就這麼爭了起來,眾人都忍不住笑得肚子疼,長公主對蘇寶道:“不管誰第一,都是你家的人,咱不爭了,你們三個這麼一鬨,大家都注意你們了,誰還看新人喝合巹酒?”

蘇寶頓時緊張了,連忙扯了一下楚宴的衣襟,催他快去喝合巹酒。五公主也連忙捂住了嘴巴。

眾人忍不住又笑了,蘇皖也不由莞爾,楚宴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她臉上,見狀唇角也揚了一下,他接過嬤嬤遞來的白玉酒杯,遞給了蘇皖一杯,隨即便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男人身姿挺拔,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他在身旁坐下來時,溫熱的氣息都灑在了她臉上,蘇皖心中莫名慌了一下,她默念了幾句隻是個形式而已,才逐漸平靜下來。

楚宴分明看到她耳根紅了一瞬,下一刻卻又恢複了正常,他不清楚蘇皖在想什麼,不過這一刻,能坐在她跟前,與她一同喝合巹酒,卻是值得品味的一件事。

他姿態放鬆,唇邊也溢出一抹笑,舉起酒杯,示意蘇皖與他交臂,蘇皖麵上有些羞赧,動作卻無比順從,與他手臂交纏了一下才喝下杯中的酒。

沒人告訴她不必喝完,蘇皖忍住辣意,一口氣全飲了下去。成親的女眷都被她的舉止驚住了,本以為她擅長喝酒,誰料放下酒杯時,就見她咳了起來。

她如玉的肌膚上瞬間彌漫上一層薄紅,眸中也含了一層薄霧,當真是應了那句,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楚宴止不住地心動,他同樣喝完了酒,因酒量好,一點感覺都沒有,見她被嗆到了,便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背,他的動作十分溫柔,身旁的女眷都忍不住有些臉紅。

楚宴卻完全沒有在意眾人的目光,又示意丫鬟給她倒杯水。

喝了水,蘇皖才壓下那股子咳意,蘇寶擔心地蹭到了她跟前。蘇皖摸了一下他的小腦袋,見娘親沒事了,蘇寶才鬆口氣。

喝完合巹酒,便是鬨洞房環節,時下鬨洞房的環節有好幾種新鮮花樣,皆是從民間傳來的,其實貴族子女是不屑這種玩法的,尤其是貴女們,覺得太失體統。

儘管她們心中不喜,究竟會不會鬨洞房卻不是她們能決定的。鬨洞房的都是與新郎同輩的年輕人,新郎若是足夠威嚴,這些年輕人一般不敢太鬨騰,若新郎是放任自流的態度,那麼鬨洞房環節就會變得格外有趣。

楚宴眼眸幽深,姿態懶散,陸暔等人都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不過年輕人都是愛熱鬨的,不知誰喊了一句,“鬨洞房,鬨洞房!”

隨後便有人伸手推了楚宴一把,直接將他推到了蘇皖身上。

見蘇皖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年輕人更興奮了,不由喊道:“親一個,親一個。”

長公主與蘇妍等人則將孩子護到了懷裡,眼底都帶了點笑,蘇寶從蘇妍懷裡露出個小腦袋,好奇地朝爹爹和娘親看了過去。

楚宴掃了一眼蘇皖,少女眉眼低垂,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哪怕清楚任誰在這種情況下都會不自在,楚宴一顆心還是不由跳得有些快。耳邊的喧囂聲此起彼伏,他眼中卻隻有眼前人。

她頭戴鳳冠,身披嫁衣,一雙瀲灩的鳳眸溢滿了嬌羞,酒不醉人人自醉,楚宴一顆心微微有些發熱,反應過來時,他便已經扶住了她的肩,男人俊美的臉越靠越近,他撩開她額前垂下的珍珠,在她額頭上印了一個吻。

蘇皖根本沒想到他真會親,柔軟的唇落在額頭上時,她一顆心不受控製地收縮了一下,眼中也帶了點緊張,好在他隻是在額上親了一下,很快便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