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懷了?(1 / 2)

第二天一早, 薛落卿就入了宮,他的出現讓皇上自然欣喜不已,知道他是受了傷,怕人繼續追殺,才弄出個假屍體後,眾人都唏噓不已。

好在如今逃過一劫。瞧到薛落卿的那一刻,大皇子的舅舅就呆住了, 猛地打了個激靈,整個人也慌亂極了。

薛落卿便直接在早朝上稟告了貪汙的事, 涉及的官員有十多個, 聽到最後一個姓名時, 皇上的臉色黑的嚇人。

幾個年齡稍大點的皇子裡,他最重用的就是大皇子, 他的嫡親舅舅竟瞞天過海做出這等事,事情敗漏還不惜刺殺朝廷命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這麼大的事他就不信他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大皇子整個人都懵了,涉及這麼多的金額,若真是他所為彆說會抄家, 隻怕還會判他個斬首,大皇子整個人都慌了, 他隻有這麼一個嫡親舅舅, 若真出了事……

大皇子竭力保持著冷靜,想到皇上一貫喜歡他的忠厚老實,他咬牙跪了下來, “父皇,舅舅忠心為國,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其中定然是有什麼誤會。”

他的下跪求情,讓皇上心中的怒火又燃燒了一把,他一個奏折砸了過去,大皇子位置靠前,奏折直接砸在了腦門上,堅硬的邊角劃出一道血痕。

證據確鑿之下,他為舅舅求情,皇上一直有心嚴懲貪汙,年前還特意下了令,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們都敢這麼做,旁的又做了什麼?

皇上生性多疑,這會兒望著大皇子的目光都滿滿的失望,不得不說,大皇子這一步自是走錯了路。

虧得他外祖父老謀深算,當即罵了兒子一通,又抹淚跪了下來,對皇上道:“他貪贓枉法,竟犯下如此大錯,縱然是利益熏心走錯了路,對不起的卻是上千萬災民,這等不忠不孝之徒就算皇上有意饒他,我們衛家的列祖列宗都饒不了他,皇上儘管懲罰就是,就算是當即斬首示眾我們也絕無旁言。”

大皇子隨即也表了態,皇上的怒火這才消散一些,他雖多疑了些,卻是雷霆手段,十來個官員斬首的斬首流放的流放,沒一個有好下場的,最後又獎賞了薛落卿一番。

打算退朝時,卻又有官員站了出來,說的自然是當年的科舉舞弊案,這位官員同樣是當年的主考官之一,他姓趙,名無畏,“蘇大人一身正氣,臣一直覺得他做不出這等事,這些年便讓人搜尋了一些證據,誰料竟發這些事皆是蘇老二所為,他嫉妒兄長霸占著國公爺之位,才想拉他下馬。”

趙無畏讓人將各項證據都呈了上來,基本可以證實這些全是蘇老二所為。

然而其中卻有一個疑點,蘇老二究竟是如何得知的考題。見他站出來為蘇大人說話時,另一個官員的表現就有些異常。

當年一共有三位主考官,除了蘇父,趙無畏,另一位便是他,他這些年為皇上做過不少事,手上也沾滿了血。

當初便是他幫著皇上將考題泄露給蘇老二的,最後汙蔑到了蘇父身上。他本可以咬死不認,皇上應該會想法保下他。

然而前一晚楚宴卻找到了他。

楚宴掌管著七影閣,基本每個官員所做的事都清楚一些,這些年,他膝下兩個兒子做過不少混賬事,認真追究起來,能死個好幾次。

楚宴說隻要他將當年的罪行扛下,就會保他兩個兒子一生無憂,不然兩人就都得死,他一身老骨頭了,兩個兒子卻還年輕。

他最終便與楚宴達成了協議。

這個時候他便跪下認了罪,說一切都是他糊塗,才與蘇二做下這等事,事情敗露後,才誣陷給蘇大人。

皇上見他跪下時,一雙眼眸就沉得厲害,以為他是承受不住壓力才認了錯,一顆心也緊緊提了起來,怕他將自己供出來,若真是這樣,他一世英名全毀了。

他甚至對他動了殺心。好在這老兒不算糊塗,一個人將罪行全扛了下來,皇上一顆心這才放下來。

總歸事情沒到最壞的地步。

他當年之所以想除掉蘇皖的父親,其實是因為他與陸閣老都很欣賞楚宴,陸閣老腦袋一根筋,也沒什麼城府,皇上用起來還算放心,對蘇父卻有些忌憚。

終究是怕他私下支持楚宴,這才對他起了殺心。

他忙活一通,方是要了他的命。事隔幾年,竟然又被翻了出來,趙無畏為人正直,與蘇父感情還算不錯,若是私下產生了懷疑,一直命人調查倒也說得通。

皇上不由掃了楚宴一眼,見他神情詫異,一副完全不知此事的神情,皇上這才徹底放心。

在他印象中,蘇翼不過是個毛頭小兒,人也魯莽衝動,心機城府跟他爹差了不止一點,就算放了他也不足畏懼。

定國公府經此一事,早就元氣大傷,就算恢複了蘇翼的世子之位,他也未必能翻出浪花來。

心思轉動間,皇上便有了決斷,說他龍顏大怒也不為過,他惱得將手邊的奏折又砸了下去,當即斬的斬,賞的賞,不僅給蘇父洗刷了冤情,還釋放了蘇皖的二叔,恢複了蘇翼的定國公世子之位,連當年那批因為蘇父求情被貶的官員們,也都調回了京城。

隨後他才宣了退朝。儘管他的名聲保住了,皇上心中還是堵著一口氣,由衷地慶幸楚宴的好運氣,本以為他這樁親事再糟也隻能糟成這樣了,誰料竟來了個峰回路轉。

朝廷上的事鬨得沸沸揚揚,眾人都震驚極了,根本沒料到蘇皖的爹爹竟然是冤枉的,想到她二叔的人品,眾人又覺得不是沒有可能,當初兄長下台後,他便成了國公爺。

兄長屍骨未寒,他便欺負一個孤女,差點將蘇皖毒死,早年還逼良為娼做儘了壞事,當真是壞到了骨子裡。

見給他判了死罪,眾人都覺得大快人,第二日他們幾人便被問斬了,街上還有不少人給他們扔白菜,臭雞蛋,將他們砸得狼狽不堪。

蘇皖沒去看,蘇老二與蘇父是雙生子,生得幾乎一模一樣,蘇皖怕瞧到他那張臉時,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管怎樣,爹爹的冤情總算沉冤得雪,哥哥和三叔也就要回京了,蘇皖百感交集,心中對楚宴也充滿了感激。

見楚宴不費吹灰之力就解決了此事,連薛落卿都感慨了一番。他根本沒想到還可以使這麼一招。不僅沒有引起皇上的懷疑,還圓滿翻了案。

短短兩日,這事便傳遍了整個京城,有不少人都不敢相信蘇皖竟如此好命,都成了景王妃了還不算,哥哥竟然又被無罪釋放了,還恢複了世子之位。

不管旁人怎麼議論,都沒有影響蘇皖,為了給父親翻案,救回哥哥和三叔,她與莫羽等人足足奔波了五年,今日自然是值得慶祝的一日,蘇皖便將人全喊到了王府。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了個飯。

柳娘等人也百感交集,連一些漢子都紅了眼眶,蘇皖眼睛也有些紅,她舉起酒杯道:“這些年,為了搜集證據,辛苦大家了,你們的恩情,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先乾為敬。”

說著她便一口喝下了杯中的酒,薛落卿的夫人也來了,見狀連忙道:“稍微抿一點意思一下就行了,你身體不好,少喝點。”

蘇皖笑道:“嫂嫂不必擔心,喝一點無事的。”

嘴上說著無事,她卻又咳了一陣,楚宴拍了拍她的背,讓她坐下來下來,道:“大恩不言謝,你們的恩情,我楚宴也會銘記在心,日後有需要的地方,你們儘管來尋我,今日我替她陪大家喝個夠。”

他們是在奉水苑擺的酒席,一共三桌,怕他不喜歡這種場合,蘇皖本來還在糾結要不要喊上他,最終還是喊上了,見他絲毫沒有架子,蘇皖心中自然感激不儘。

在場的這些人要麼是蘇父留給她的可用之人,要麼是與蘇父感情甚篤的,每一個都曾為了翻案出過力,在蘇皖心中皆是她的恩人。

她多少有些怕楚宴不將他們放在眼底,見狀才發現是自己多慮了,這一頓飯,除了蘇寶,大家都或多或少飲了酒,連蘇妍都因高興喝了一杯。

蘇寶其實不太懂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舅舅和外祖父要回京了,見大家這麼高興,他也被感染了情緒,不由對遠在邊疆的家人多了分期待。

眾人聚到很晚才散,因離得都不遠,他們並未留在王府留宿,等將人全部送走,楚宴才帶著蘇皖回淩霄堂。

除了成親時飲過酒,這是蘇皖第二次飲酒,被風一吹,她整個人都覺得飄飄的,走路也有些不穩。

楚宴乾脆將她抱了起來。

她飲的是白酒,後勁很大,蘇皖此刻已經有些醉了,她醉酒後不吵不鬨的,隻是眼神有些渙散。

回了房內,她便癱到了床上,根本沒有去沐浴的意思,楚宴催她去沐浴時,她也隻是抿唇在笑,她肌膚勝雪,眉眼動人,哪怕神情有些傻乎乎的,依然難掩麗色。

楚宴頭一次見她醉得這麼厲害,不由覺得有趣,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蘇皖反應有些遲鈍,見他又戳了一下,才張嘴去咬他的手,楚宴沒有躲。

她輕而易舉就叼住了他的手,咬到後,她還歪頭看了他一眼,她咬得並不疼,眼底好似氤氳著水汽,神情說不出的嬌媚,楚宴眼眸微暗,他抽出手,咬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