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村路的路口,細雨蒙蒙的,形成一片煙幕擋住四周的視線。
依稀之間,一道身影打著傘緩緩而行,在一個分岔路口直接拐進田間小道,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穀家的老宅。
羅青羽瞅瞅對方的身形,確實很像,年哥的視力真厲害。
於是,車子停在岔口的路邊,羅青羽打開車門,衝那人的背影嘗試性地喊一聲,“小姨?”
對方身形一凝,旋即加快腳步往穀家大宅的方向衝。
“小姨?”羅青羽不解地下車追過去。
即將追上時,對方猛然伸手往後方一擋,不敢回頭看,語氣略慌,“你彆過來!你不要看我!”她真的怕了,生怕姨甥女又從自己身上看到不祥的預兆。
幸福的人生被預知,等於是另一種幸福;不幸的人生被預知且無法解救的,是恐怖片。
羅青羽:“……”
最終,小姨幾乎是抱頭鼠竄,差點連傘都丟了。羅青羽不追了,看著小姨是往穀家大宅一路小跑,才默默轉身返回車裡。
“她怎麼了?”農伯年在車裡看得一清二楚,對方明顯視她如蛇蠍,避之不及。
羅青羽係好安全帶,略歪一下腦袋,默默地說:“她好像終於相信我的眼睛有問題。”
那種恐懼的表現說明答案,所以不敢讓她看正麵。
可惜,就算她不看正麵,看後腦勺照樣能看到該看的,除非腦袋沒了。她為嘛要下車?純粹條件反射,基於禮貌,在路邊看到親戚長輩要下去打招呼。
話說,小姨為啥突然開竅?嗬嗬,八成受了刺激跑深市見姓徐的去了。也就是說,姓徐的精神病終於發作了?他的妻子換人了,不知命運如何。
小姨那個劫,救一個人等於害了另外一個人,
可她沒得選擇,總不能跑到深市廣而告之說他是精神病吧?隻怕到時候她成了大家眼裡的精神病。
正想著,頭頂多了一隻手摸她的頭發,“想什麼呢?頭發濕了。”那麼衣服估計也濕了,“先回去換件衣服。”
“不用,”羅青羽隨意摸摸頭發和衣物,心不在焉道,“我‘肝’火盛,不出兩分鐘就能乾。”
嗬嗬,農伯年很給麵子地笑兩下,果斷開車返回枯木嶺。
羅青羽:“……”
等兩人到達雷公山,大家已經餓極開吃,另外留了菜給他們倆。吃過飯,一堆人坐在客廳一角的茶桌前喝茶,吃水果,順便聊起倆年輕人的發展大計。
羅賓的工作已定,丁大爺贈他一塊玉牌讓他長年帶著。警察是一份高危職業,小心防範為好。
農伯年不用,不過,他要在內地自組團隊建立研究所,幾位長輩十分看重它的選址和風水擺設,懇請丁大爺若閒著,不如一同出去遛達遛達,指點一二。
暫定的研究所位置有三處,哪個風水好選哪個。在家裡悶得慌的丁大爺爽快答應,把大家高興壞了。
難得老媽開心,羅青羽暫且把小姨的事隱瞞不說,等回去的路上再提。她對大家的話題不感興趣,抱著麻辣雞米花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看新年晚會直播。
她以前對文娛節目不感興趣,直到成為一名舞蹈生。能上這檔節目的必定優秀,她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優秀的作品往往能給予她另類、新鮮的靈感。
不過,看完x8中學的舞之後,她有些失望。
舞還是熟悉的舞,頂多換了一個動作,她貌似高估了趙老師的編舞水平,以及組織能力。
一段時間不見,學生們的動作與默契生硬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