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有些父母之愛沉重如山,壓得孩子喘不過氣來。
這一天,倆姑娘的心情就像過山車,羅青羽心情好過了,穀妮卻在回到她家時哭得稀裡嘩啦。
吃過飯,兩人並未繼續逛街,而是直接回到羅家。
再華麗的衣服,再好吃的珍饈美味,也無法修補穀妮那顆被親人傷透的心。
下午的時候,娘倆吵得厲害。
不管女兒如何放狠話,穀妮媽隻認一件事:她什麼時候同意和大姨介紹的男人相親,自己姐妹就什麼時候走,否則就坐在她家門口不走了。
穀妮耍了一點小聰明,沒有給家人配鑰匙。
受大姐李彩鳳的唆擺,穀妮媽壓根兒不信女兒在魔都。
她大姐說了,今天若不把女兒治服,穀妮仗著賺了些錢肯定跩上天,到時更加嫁不出去。家有嫁不出去的小姑子,沒有女孩肯嫁過來,這不是禍害弟弟嗎?
“她平時很正常,一和大姨走到一塊就像著了魔似的,變得麵目可憎……”穀妮坐在沙發上哭訴,一盒紙巾眼看就要見底,羅青羽隻好再拿一盒出來。
連麵目可憎都出來了,可見平時憋屈得厲害。
“我們一勸她就炸毛生氣,我爸一勸她就絕食……”
羅青羽:“……”
這樣搞真的過分了,如此一對比,自己親媽好得像觀音菩薩。
穀妮媽是一個相當傳統的婦人,男人是一家之主,她不敢生氣更不敢頂嘴。隻好以自殘的方式讓男人閉嘴,讓兒女擔心,三番四次道歉懇求她才罷休。
日子久了,穀妮爸懶得再吱聲,兒女事事遷就她。閨女有出息,能賺錢,她很高興,可唯獨在終身大事方麵死活不肯為她爭口氣。
這次,她大姨介紹的那個男的是城裡人,四十出頭,有一閨女跟在前妻身邊。閨女好啊,終歸是彆人家的人,等將來嫁出去更礙不著穀妮這後媽什麼事。
況且父女倆隔一座城市,離得遠,他平時不用管。滿十八歲之前每個月寄一些錢過去,沒錢就不寄。
他做生意的,家有三套房,一套自住,兩套用來出租。
獨子,無父無母,不必擔心婆媳矛盾,穀妮一嫁過去便是正經的女主人。將來再給他生個一兒半女,房子、票子還不都是她孩子的?
這種富貴日子,豈不比她替人打工舒服?
瞧瞧那穀展鵬,吸著村裡的風水,抽著村民們的血,如今住彆墅開奔馳。給他打工的鄉民卻十年如一日的,依舊是個打工仔,有哪個能夠住上彆墅了?
跟著他混能有多出息?還不如找個男人,自己當家作主。
尤其是穀妮,她工資是漲了,可付出的辛勞汗水更多。瞧瞧,之前她一身的肉,如今快瘦成排骨精了。
再這樣下去,萬一熬病了怎麼辦?穀展鵬肯掏錢給她治?還是讓父母賣房貼錢給她治?這不是拖累全家嗎?
這女人啊,如果懂事就該早早嫁人,日後有什麼病痛自有婆家操心,不會連累娘家。
——以上觀點乃穀妮大姨說的。
而穀妮媽深以為然,更加的賣力推銷自家吃苦耐勞的閨女。爭取在今年年底把女兒嫁出去,了卻她的一樁心事。
她倆還拿穀秀為例,勸穀妮多學學人家一年抱倆,兩年抱三。如今的穀秀在夫家的腰板可硬了,生了三個,其中一個沒懷住,小產了。
婆家為了補償她,送她一套房子和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