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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今天坐在這個階梯教室裡,我相信大家的目標至少是省一。”
“或者有更高遠目標,省隊、國一,甚至集訓隊、IMO。”
幻燈片投放在巨大的屏幕上,白底黑字――
【省一:全省50人左右
省隊:全省20人左右
國家集訓隊:全國60人,本省5-10人
代表中國參加IMO:全國6人,本省0-1人
――你,能走到哪一步?】
偌大的會議室裡寂靜無聲,五百多位學生沒有一人說話。投影上的字隻有寥寥幾行,卻攝住了所有學生的心神。
賈老師開口道,“大家從高一入學就開始學習數學競賽,或者更早,從初中就已經開始,在這條路上奮鬥了至少一年半的時間。”
“今天你們能坐在這個教室裡,說明到目前為止,你們是全省的前五百名。”
“不過每年都會有黑馬選手,彎道超車、後來居上。根據往年的數據統計,全省五十人的省一等獎,將有80%出自你們之中,還有20%屬於今天尚沒有資格走進這個階梯教室的選手。”
“在你們身後,時刻都有人拔足狂奔,想要追上你們、超過你們、將你們遠遠甩在身後。”
“現在我們計算一下在座諸位同學獲得每項成就的概率。”
賈老師輕按鼠標,幻燈片翻過一頁,又出現了不同的內容。
【省一:8%
省隊:3.2%
國家集訓隊:0.8%-1.6%
代表中國參加IMO:0-0.0016%】
投影上每一行的概率,都比上一行的概率大幅減小。階梯教室裡五百名學生全都安靜地看著屏幕,仿佛眼前出現了一條漫長又險阻的道路,每一程都有無數人掉隊,能走到最後的人鳳毛麟角。
儘管這一事實所有競賽生在開始學習競賽的那一天就心中有數,但是直觀地看到概率,則又是一種不同的感受。
賈老師對靜默的學生們說道:“今天你們能坐在這裡,就已經是暫時的領先者。”
“教室外的競爭者,屬於他們的成功概率,隻有你們的四分之一。”
階梯教室裡一些學生鬆了一口氣,氣氛略微不再那麼凝重。
坐在雲歌身旁的李沛然學姐,低聲對雲歌說道,“老賈就喜歡用這套數據嚇唬人。”
“老賈這份PPT,在崇禮早就不知道對我們講了多少次了!我們這屆的學生早就習慣了!”
“小學妹你彆被老賈嚇住了,全省各個學校的競賽強弱不同,崇禮競賽獲獎的學生人數一直都是全省拔尖的。”
“每年崇禮數學聯賽肯定有幾個省一,隻要保送生麵試上表現不是非常奇葩,拿到省一後清北就穩了!”
“真的要計算概率的話,顯然是高考考上清北的概率更低!”
“老賈計算的概率,那是麵向全省學生的,對崇禮的學生根本不適用,對我們這些人更不適用!”
“難道其他學校隨便拉出來一個學生,他考上清北的概率會和崇禮的學生一樣?難道在崇禮隨便拉出來一個學生,他考上清北的概率能和你一樣?”
“小學妹,彆忘了你是年級第一!”
“小學妹你才高一就坐在這裡,基本上等於清北已經穩啦!”
李沛然身上充滿了尖子生的自信與驕傲,她第一次聽到賈老師的概率時,也緊張得不行,但是後來老賈每次在競賽生放鬆的時候,就把這套數據搬出來給他們緊緊弦。李沛然聽的次數太多了,早就已經麻木了。
李沛然的數學競賽成績,在崇禮高二這一屆的競賽生中一直都是數一數二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李沛然也穩上清北。
“但是,還有一個嚴酷的事實。”賈老師又翻過一頁幻燈片,聲音更加嚴肅。
“我們Z省的數學聯賽優勢,正在逐年消失。”
賈老師話音落下,階梯教室裡頓時響起一陣嗡嗡聲。
李沛然也驚訝地瞪大眼睛,顯然她早已聽膩的老賈牌數據分析,其中並不包含這些。
“Z省確實是數學聯賽傳統強省,在全國可以排進前三強。”
“同樣的競賽卷子,我們Z省每年的省一分數線、省隊分數線,都是全國最高的省份之一。”
“弱省競賽生能進入省隊的成績,在我們Z省中,同樣的分數連省一都拿不了。”
“作為Z省的競賽生,我知道大家都很自豪,作為Z省的競賽教練,我當然也很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