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帶來的後果是頭痛, 不過男人的生物鐘依舊準時的過分,在指針指向七點一刻的時候,準時醒過來。
右臂發麻。
遲忱宴低頭, 看到路梨正蜷在自己懷裡, 她枕著他右臂,睡得很安靜。
她閉著眼, 睫毛纖長,鼻頭小而翹, 臉也小小的, 幼兒園的時候就有媒體說她像迪士尼動畫裡的小鹿斑比。
遲忱宴喉嚨動了動。
他也很想這樣接著睡下去的――如果他沒有聞到自己身上刺鼻的酒氣的話。
他扶住路梨的頭, 輕輕把自己的胳膊從她頭低下抽出來,然後躡手躡腳, 去浴室洗漱。
水柱打在身上, 遲忱宴抹了一把臉, 開始回憶昨天。
碰上了個比較難纏的客戶,喝多了點酒,然後回家。
越往後記憶便越不連貫。
他原本是坐在沙發上醒神, 後來路梨拖著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臥室裡。
遲忱宴看了一眼臟衣籃裡自己的外套,知道是路梨給他脫下來的。
她把他放到床上後似乎還跟他說了些什麼, 捏著他的耳朵。
他實在記不清說話的內容, 卻能記得路梨說話時的語氣,是十分小孩子氣的威脅。
男人想到這裡,臉上笑意明顯。
至於路梨為什麼睡在自己的懷裡,他不去想太多。
遲忱宴洗完一身的酒氣, 用毛巾揉著濕發從浴室裡出來。
他發現路梨已經醒了,□□坐在床上, 正看著他,用一種以前沒有過的複雜審視眼神。
路梨醒來時聽到了淋浴間的水聲,知道遲忱宴已經去洗澡了。
她看著出浴的遲忱宴,心裡想的是他要是敢喝斷片兒什麼都記不起來的話,這日子也就不用過下去了。
她不是那種喜歡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她是一個做了好事必須要留名的人。
遲忱宴擦頭發的動作頓了頓,對著路梨,說:“醒了?”
路梨敷衍地“嗯”了一聲,繼續等他說下去。
遲忱宴於是笑了笑,說:“謝謝。”
謝謝他賢惠的小妻子,昨晚沒有把他撂在沙發上,而是把他弄回了臥室,還給他脫了衣服,擦了手臉。
路梨心中一朵小花砰地一下綻開。
她抬了抬下巴,裝作舉手之勞本寶寶一點不在乎的樣子,下床,“嘁”了一聲。
路過男人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說了一句:“遲忱宴,你知不知道你的酒品真的很不好。”
遲忱宴微微皺眉:“嗯?”
路梨決定甩鍋,反正他醉得七七八八記憶肯定不準,於是說:“你昨晚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我甩都甩不開,否則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睡在你床上。”
遲忱宴似乎在猶豫:“是……嗎?”
“當然是!”路梨語氣似乎不容質疑。
遲忱宴:“對不起。”
“嗬,不跟你計較。”路梨掀了掀頭發,樣子顯得十分瀟灑。
她並不擅長撒謊,一緊張起來,竟然連要跟他算賬表情包的事也給忘了。
遲忱宴對著寫滿心虛的路梨的背影。
***
又到了一個星期一度的貴婦練舞時刻。
路梨坐在練習室地板上,把自己最近的苦惱跟喬佳一說了一下。
“噗!”喬佳一本來仰著頭在喝水,聽到路梨那句“好像白嫖上癮了”之後,沒忍住,噴了一地。
路梨嫌棄地往旁邊坐了一點。
喬佳一一邊掏出紙巾擦地板一邊說:“你有毒吧。”
路梨:“明明是遲忱宴有毒。”
不毒她能睡上癮?
喬佳一上下打量路梨,還是說:“女人,我發現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
路梨:“???”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喬佳一:“你的身體感覺出來了,腦子竟然沒有感覺出來嗎?”
路梨:“感覺出來什麼?”
喬佳一湊近,認真盯著路梨的眼睛:“你是不是喜歡遲忱宴?”
“不過這也很正常。”喬佳一聳聳肩,“從這次的意外可以看出,遲忱宴對你是真的很好,絕世好老公,很難有女人不動心。”
“不過我覺得你有點渣,你之前腦子出問題的時候每天纏著人家親親抱抱舉高高,人家把你哄得多好,現在一恢複正常就不認賬,光是簡單的不認賬也就算了,然而你嘴上不認賬的同時身體還覬覦人家的肉'體,換成我要是個男的我都要抑鬱。”
路梨茫然地張了張嘴。
她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點,反駁:“你見過誰家的絕世好老公晚上喝的醉醺醺才回家的。”
“我才是絕世好老婆,換成彆的女人早就拎著他耳朵把他扔出去不準他進家門了,我還把他伺候上床睡覺,你知道他有多重嗎。”
“他一點都不抑鬱,他每天心情好得很。”
喬佳一沒說話,用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看著路梨。
路梨手足無措:“你怎麼不說話了?”
喬佳一:“你彆光顧著糾結誰是好老公好老婆,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
路梨蹭的一下從地上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