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武夫(三)(2 / 2)

邵瑜昏迷了三天,蘇心芙就被人盤問了三天。

盤問之後,皇帝算是打消了對她的懷疑,這女子逃婚慌不擇路,混亂中跑到了西山。

邵瑜並未傷到要害,隻是一段時間都無法動武,最終送到蘇家下聘的還是另買的一對活雁,但因為邵瑜救駕有功的緣故,如今在禦前頗受賞識,皇帝雖未升他的爵位,但明眼人都知道,邵瑜將要受到重用。

蘇心芙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遣送回蘇家,她的父母見到她先是一喜,接著便哭著罵了兩聲。

“我聽說,婚事換人了,大姐也願意?”蘇心芙心底有些恐慌,她雖然逃婚,但潛意識裡仍然覺得邵瑜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但卻沒想到,邵瑜轉頭就應下了彆的婚事。

蘇夫人聞言,掐了她一下,道:“你生來就是克我的,那邵伯爺雖然是個武將,但年紀輕輕已經是侯爺了,陛下又信重他,日後定然前途無量,這樣的一樁婚事,旁人求都求不來,偏你倒好,如今白白便宜了那個災星。”

是的,災星,蘇心萱父母雙亡,原定的未婚夫退婚,明麵上蘇夫人作為嬸娘不會說什麼,但背地裡一直覺得蘇心萱十分晦氣。

“一嫁過去就直接是誥命夫人,這樣的好事,就讓你這個死丫頭給推了!你還學人逃婚,怎麼不乾脆氣死我算了!”蘇夫人一想到蘇心萱如今堆得滿院子的聘禮,就心疼得直抽抽。

原身不喜歡蘇心萱,因而當時下聘的聘禮都十分敷衍,而邵瑜卻不會這麼做,他行軍多年,也攢下了不少家底,因而此次下聘拿了不少好東西出來。

聘禮給得越厚,蘇夫人就覺得心越痛,不講究的人家能做出收厚厚的聘禮給薄薄的嫁妝之事,但蘇家是前朝世家,經過動亂之後依舊保留了大部分家產,這樣要臉的人家自然做不出這樣的事情,又因為悔婚之事得罪了邵瑜,嫁妝自然要從厚了準備。

蘇夫人原先何嘗不知邵瑜是一門極好的婚事,她怕因為蘇心芙逃婚,邵瑜會遷怒旁人,因而才不敢讓自己的小女兒頂上這門婚事,費儘心機的找了蘇心萱來頂缸,但如今看邵瑜給這般厚的聘禮,她心下也在嘀咕,難道邵瑜真的是個老實人,對於蘇心芙逃婚完全不計較?

這麼一想,蘇夫人的心思不免就活絡了起來,既然蘇心萱這個災星都可以,那蘇心芙未嘗不能再來一次。

誰知這話一說出來,蘇心芙卻滿臉不情願,道:“誰愛去誰去,我才不去呢!”

蘇夫人見她這般,自然是恨鐵不成鋼。

蘇心芙沒有吃回頭草的打算,反而滿腦子都是驚鴻一瞥的皇帝陛下,先前不過看了一眼,隻見對方風度翩翩,旁人待她粗魯,皇帝卻溫和的跟她說話,且對方一身氣度,縱使年紀大了點,但也是旁的男子不能比的。

皇帝不過三十出頭,長得一表人才,出身世家,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又有無上權柄加身,是京中無數少女的春閨夢裡人。

而邵瑜雖然年輕,但卻是一副粗鄙的武人模樣,也難怪蘇心芙不喜歡了。

一想到對方是皇帝,是天下之主,蘇心芙心臟就跳的更快了。

“娘,陛下登基已經半年了,怎麼還沒有選秀的風聲?”蘇心芙問道。

蘇夫人聞言,神色一動,但想到如今朝中局勢,便道:“東宮地位穩固,何必白折騰。”

“娘,您扯東宮做什麼。”蘇心芙被說破心思,有些不高興了,又細聲道:“陛下春秋鼎盛,曆來隻有三十年皇帝,哪有三十年太子。”

“慎言!”蘇夫人趕忙捂住蘇心芙的嘴。

蘇夫人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又想到女兒這次是被宮中侍衛送回家的,因為逃婚的緣故,邵瑜成了滿京城的笑柄,蘇心芙何嘗不是?如今女兒出去了一趟,在旁人看來隻怕都不清白了。

如今男女大防雖不嚴,但蘇心芙這般行為,終究還是驚世駭俗了些,蘇夫人也憂愁蘇心芙的婚事,書香門第必然是看不上這個女兒的,武將人家又因著逃婚的邵瑜也是個武將,難免對蘇心芙有些忌諱。

因而蘇夫人才希望蘇心芙吃邵瑜這棵回頭草,隻是這個女兒倔的跟頭牛一般,蘇夫人也怕逼急了她能離家出走第二次,便順著蘇心芙的意思打聽了一番,最終卻得知,因著皇後身子不好的緣故,陛下隻道近些年都不願意選秀。

蘇心芙卻不想繼續等下去,打聽了宮中的消息之後,便收拾了東西輕車熟路的離了家。

待蘇夫人知曉的時候,蘇心芙已經入宮做了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