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6432 字 5個月前

雨勢漸緊,候在殿外的侍從見著沈裕出來,連忙張開傘,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容錦無遮無擋,由著雨水打濕鬢發、衣裙,倒覺著體內那股燥熱稍稍緩解些。她跟在沈裕身後,穿過一道又一道院門,一路暢行無阻。

那些平素裡對她們凶神惡煞的仆從,隻敢恭恭敬敬地行禮。

等到真踏出王府正門,容錦回望那玉階彤庭,刻意挑高的門庭在夜色之中如猛獸巨口,倒叫她生出些劫後餘生的滋味。

隻是轉念想到自己眼下的處境,也笑不出來。

且不說這位沈相品性如何,隻說方才飲的酒、被熏的香,就夠她受的了。

“主子,咱們接下來要回府嗎?還是……”沈家的馬車一直候在府外,驅車的侍衛見著自家主子身後跟著的美人,問了一半的話卡在了那裡,隨後有些慌亂地挪開了視線。

沈裕終於回頭瞥了眼容錦。

她淋了雨,原本就單薄的衣裙幾乎濕透,勾勒出愈發窈窕的身形。胸口繪的那枝桃花沾水後有些暈開,雨水混著顏料,沿著起伏的輪廓滾落,很是引人遐想。

應當是藥性發作,眼尾泛紅,透著外露的春|情,豔麗得不可方物。

沈裕卻不曾為之意動,見她眼瞳清明,並沒因此失了神智,這才準她跟上了車。

容錦敏銳地覺察到了他的情緒,上車之後便將自己縮在了角落裡,不聲不響的。

她曾聽王府後宅的侍妾炫耀自己隨黎王出行,繪聲繪色地講著那馬車是如何奢華,鑲金飾玉,內裡又是如何寬敞舒適,一應器具俱全,可肆意作樂。

相較而言,這馬車壓根配不上沈相這樣的地位。

沒什麼裝飾,其中更是隻擺了張小幾,放著茶水和幾卷書。

容錦抱膝聽著外邊的風雨聲,情緒漸漸安定下來,被壓下的燥熱又卷土重來,大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自問不算嬌氣的人,從小到大吃了不知多少苦,可漸漸地卻有些撐不住,不知不覺中呼吸都重了些。

這滋味實在難以言喻,她寧願寒冬臘月去給人浣衣,也不想受此折磨。

容錦攥緊了衣襟,大著膽子去看沈裕。

他自上車後便開始閉目養神,明明是休憩,卻依舊端坐得筆直,身形似翠竹、似鬆柏。明明近在咫尺,卻叫人覺著高不可攀。

他不是黎王爺那種貪圖美色之人,縱然真收下了她,眼下的情形來看,也不是像那些文人般道貌岸然。

在這方麵來說,算得上是個君子了。

她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思亂想著,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可沈裕就像是覺察到她的窺探,睜開了眼。

心跳地愈發快了,在他居高臨下的目光中,容錦既覺著難堪,又在藥效的驅使之下想要靠近。

那股邪火像是融進了血液之中,流遍通身,又像是將她整個人都架在了火上炙烤,每寸肌膚都渴求著什麼。

她咬著自己的手腕,生怕克製不住,去觸碰不遠處那垂下的衣擺。

“你若真受不住……”

清淩淩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廂之中響起,仍舊不疾不徐,仿佛不管怎樣的情形都不會讓這人動容。

容錦再次看去,隻見他薄唇微啟,輕描淡寫道:“可以放血。”

放血?

容錦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當真有用嗎?”

沈裕懶得回答。

這人分明什麼都沒說,容錦卻莫名懂了他的意思:你還有彆的選擇嗎?

他這樣的人,總不至於作弄自己。

容錦下意識地信了這乍聽有些荒謬的法子,抬起顫抖的手,摸到了鬢發上那根簪子。

然而還沒等她對自己下手,忽而聽到風雨聲中夾雜了旁的動靜,馬車忽而停了下來,隨後便響起彆的動靜。

容錦怔了怔,渾渾噩噩的腦子終於反應過來,是有箭射在了車廂上。隻是不知沈家這馬車究竟有什麼玄機,竟安然無恙。

風雨之中外邊亂作一團,而沈裕沒半點驚慌,還有心思同她閒話:“你下不去手嗎?”

容錦搖了搖頭,就連聲音都在顫抖:“我沒力氣了。”

她攤開掌心,將那根金簪奉到了沈裕麵前,祈求道:“您能幫我嗎?”

她現在的模樣狼狽又脆弱,像是被逼到了懸崖邊,顫顫巍巍,搖搖欲墜。

沈裕垂眼看著她,噙著笑意,緩緩道:“可我不能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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