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7763 字 5個月前

她說得含混不清,但沈裕還是立時明白過來,傾身挑起車簾,向外看去。

不遠處停著的馬車鑲金飾玉,在陽光之下折射出耀眼奪目的光彩,極有黎王一貫窮奢極欲的風采。

有身著紅衣的女子被護衛從馬車上拖了下來,用麻繩牢牢地捆了雙手,係在車後。

隨著鞭聲響起,停駐的馬車緩緩開始行駛,而那女子磕磕絆絆地跟在後麵。

起初還能跟上,可沒多久便跌倒在地,幾乎是被拖行著往前。

在看清楚情況之後,沈裕已放下車簾。

可聽著聲響,依舊能猜個大概。

容錦已認出春窈,聽著她愈發淒厲的叫聲,死死地攥著衣裙,臉色煞白。

她猶豫再三,明知道希望渺茫,卻還是忍不住看向沈裕,目光中帶了些哀求的意

() 味。

沈裕正被這聲響鬨得心煩,瞥見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截了當道:“你想救她?”

容錦重重地點了點頭。

但她心中也清楚,從黎王手裡撈人沒那麼容易,沈裕未必會樂意與黎王再扯上關係,欠這麼個人情。

可沈裕竟沒怎麼猶豫,隻說道:“那你求我。”

容錦有些茫然,不知沈裕這話究竟有何深意,但也顧不得旁的,在他身邊跪了下去:“求您救她……”

沈裕垂眼看著,眼中有無奈的笑意掠過:“讓你跪了嗎?”

隨後揚聲吩咐成英:“去砍了繩索,黎王若問,就說吵得我頭疼,人我要了。”

成英領命而去。

容錦凝神聽著,直到那哀叫聲停下,又過了會兒成英領著春窈回來,才舒了口氣。

春窈身上的衣裙破爛不堪,裸露的肌膚上血跡斑斑,被碎石割破的地方不斷淌著刺眼的鮮血。

她已經不大站得穩了,卻還是在車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謝了恩。

容錦一見春窈這模樣,眼都紅了,想陪她到後邊那馬車上,卻被沈裕給踩住了裙角。

“我救她,可不是為了讓你躲懶去的。”

容錦乖乖地坐回原位,輕聲辯解:“奴婢隻是有些不放心。”

“你該改改看著什麼都會心軟的毛病。”沈裕一針見血道。

“她們都是可憐人……”容錦覷著他神色尚好,並非當真生氣,遲疑道,“黎王這般行事,就全然沒人約束嗎?”

沈裕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在這目光的注視下,容錦莫名緊張起來。

在她幾乎有些不安時,沈裕這才開口道:“你可知,聖上看他這位叔父不順眼許久了,都沒能拿他如何。”

黎王沉溺酒色,但卻並不是看起來那般的酒囊飯袋。

他有幾分真本事,手中變相攥著權勢,也格外惜命,想要像對秦瞻那般對他下手,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清和侯府原本是已有敗落之勢的世家,是因蕭平衍登基而複起,被扶持起來對抗皇氏族親罷了。

虛張聲勢能嚇倒一些人,但實質並沒多難料理。

可黎王不同,朋黨盤根錯節,有兵權傍身,要動他牽扯的太多了。

沈裕想過要他的命,但不在當下。

“秦瞻之死,是我容不下秦家,不是為你,也不是善心發作替天行道,”沈裕傾身近前,緩緩道,“容錦,彆想著把我當你殺人的刀。”

泛涼的指尖撫過脖頸,像是毒蛇吐信。

容錦強忍著不適,一動不動地抵著車廂,片刻後才微微頷首。

在沈裕麵前狡辯毫無意義,她雖並非有心圖謀,但在問出那話的瞬間,確實懷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她盼著有人能製裁黎王。

至少不要有更多的女子毀在他手中。

興許是沈裕近來不似早前那般疏冷,顯得有些好說話,竟叫她生出妄想,以至於忘了要謹言慎行。

沈裕身上那股清冷的奇楠香近在咫尺,容錦忽地發現,自己仿佛已在不知不覺中習以為常。

潛移默化,其實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將呼吸放緩了些,垂眼看著地毯上的紋路,沒再多言。

馬車再停下時,是在城外。

嘈雜的聲響透過車簾,清晰地傳來,七嘴八舌的。

沈裕這回並沒不耐煩,麵色沉靜如水。

容錦見了他的反應,才意識這並非是尋常的鬨事爭端,細細地聽了會兒,後知後覺地理出些頭緒。

而成英的回稟,坐實了她的猜測。

“是南邊來的難民,”成英隔著車簾,語氣格外鄭重,“先前禦駕途徑,難民紛紛跪地攔車,懇請聖上垂憐。有一白發老者控告江南官員沆瀣一氣,剝削賑災錢財、米糧,致使數萬人流離失所。”

他停頓片刻,歎道:“那老者奉上一封血書,而後一頭撞死在了城牆下……”

蕭平衍被難民攔車時,又驚又氣,還想著令禁軍驅趕,江南官場的醜事被捅得眾人皆知,老人血濺城牆,臉都青了。

沈裕雖未親眼所見,但深諳蕭平衍性情,也能猜個大概。

他撣了撣衣袖,神情平靜,話音裡卻帶著些嘲諷:“那這麼一來,聖上就算是想裝作不知,輕易揭過去,也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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