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2 / 2)

外室她不乾了 深碧色 6730 字 7個月前

荀朔自顧自地念叨,原以為沈裕不會理會,卻見他停住了腳步。

寬大的衣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連他低沉的聲音都顯得有些模糊,幾乎令荀朔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沈裕道:“可我想不到還有什麼法子。”

昨夜,他誘哄著容錦承認自己與沈衡一樣,皆是有恩於她。

可沈裕自己心中清楚,這不一樣。

沈衡與她,是天意使然,結下的一段善緣,值得念念不忘;可他與容錦,從一開始就打著利用的心思,說是“孽緣”也不為過,所以她隻想著躲避。

容錦不貪慕權勢,雖愛銀錢,但隻愛自己賺的。他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值得她圖謀的東西,思來想去隻有這條命還值得她另眼相看。

他身上壓著江南的重擔,若有個三長兩短,動亂

() 必起。

以容錦的性情,是不會忍心如此的。

荀朔難得見他示弱,隻覺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稀奇過後,一針見血道:“如此行事,與飲鴆止渴何異?”

無異。

可於沈裕,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他溫潤克製的君子風儀埋在了梵天原的血土之中,自那以後,便隻有烈火焚身、飲鴆止渴。

容錦是那個變數,她似春風、如清泉,叫人沾染了便不舍得再放手。

哪怕不擇手段,他也要將人留在自己身邊。

*

自到了頤園,容錦便一直與沈裕同住,眼下趁著身體不適,才終於有了另搬出來的由頭。

有沈裕的吩咐,侍女們將她的臥房布置得妥帖至極,換了上好的帳幔被褥等寢具,擺了足足三個爐子,燃著鬆香銀絲炭,熏得整個屋子暖騰騰的。

特地從庫房中翻了八扇的鬆鶴屏風,還有盆景等擺件,熏香、茶水、糕點,應有儘有。

不像是仆從的住所,倒像是大家閨秀的閨房。

白蕊捧著素白淨瓶進屋,其中插著枝含苞欲放的紅梅,笑問道:“這是沈相著人送來的,姐姐你看擺在哪裡好?”

容錦側躺在榻上,手中拿著容綺那幾頁家書,翻來覆去的看,聞言瞥了眼:“隨意。”

白蕊比劃了會兒,最後將那淨瓶擺在了窗邊,瘦勁的梅枝斜斜地映著雕花窗,倒也養眼。

容錦按著胸口,低低咳嗽了幾聲,從白蕊手中接過茶盞抿了口,若有所思道:“你可曾想過,將來要做些什麼?”

白蕊半跪在榻前,被這句給問懵了。

她年紀小,心中沒多少成算,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得空也想想,”容錦仰頭看著床帳垂下的穗子,“這幾日方便了,我討了身契給你,屆時想做什麼都隨你。”

早前,白蕊因舊時姊妹的遭遇嚇得惶惶不可終日,曾求過容錦,她那時雖未敢滿口應承下來,但還是記在了心上。

晚間沈裕來時,容錦正捧著碗小口喝藥,才咽下最後一口,就被塞了個蜜餞。

酸甜的滋味在唇舌間蔓延,衝淡了苦澀的藥味。

容錦抬袖遮了遮,含糊不清地提醒:“離我遠些,仔細過了病氣給你。”

沈裕身上穿的依舊是出門時那襲白衣,顯然是一回梅苑就來了她這裡,沒顧得上換衣裳。

如此行事,當真不知分房的意義何在。

若是荀朔在此,怕是又要翻白眼了。

他一拂衣袖,順勢在床榻旁坐了,借燭火打量著容錦的氣色,漫不經心道:“我來看看你。。”

容錦躺了回去,鬢發如雲般鋪灑在枕上。

她悄無聲息地攥了錦被一角,想了想,索性趁此機會提了白蕊身契一事。

“我病著,不宜外出,可如意齋還得有人候著,等客人來取先前訂的絹花。”容錦搬出想好的說辭,“我看白蕊還算伶俐,想問呂家要她,到我這裡幫忙。”

沈裕卻沒答,隻沉默著看她,半側臉隱沒在燭火照不到的暗處,看起來有些令人捉摸不透。

容錦莫名有些緊張,聲音都輕了些,試探道:“不成嗎?”

“你難得開一回口,豈有不成的道理?”沈裕低低地笑了聲,話鋒一轉道,“同呂嘉要個人不難,隻是落在旁人眼中,怕是就成了我貪圖美色了。”

沈裕何時在乎過旁人怎麼看他?卻偏要拿這話出來說道。

容錦描畫著錦被上的繡紋,手攥緊又鬆開,輕聲道:“那要如何?”

“總不能叫我白擔了這虛名,”沈裕俯下身,溫熱的呼吸掃在她耳側,“錦錦,你昨夜是如何叫我的,再叫一聲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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