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後門處,黎統帥聽到台上女孩一波暴風輸出, 他頗感有趣地笑道:“這屆學生還真厲害, 倒挺有大將之風。”
“可她剛剛才跟令愛針鋒相對……”陪同老師硬著頭皮道, 他都不確定統帥是真覺得不錯,還是出言嘲諷。畢竟黎統帥走是溫和派路線, 也沒有過如此激進演講,他基本是黎銀曼高配版。
“每個時代需要英雄不同,有人是治國仁君,有人卻是亂世梟雄。”黎統帥輕歎一聲,感慨道, “我如今可能是做政客太久,不再有如此心潮澎湃時候。”
費頓共和國有著不同發展階段,黎統帥曾隨著開國元勳們征戰沙場, 然而隨著時代變換, 和平年代需要新領導者。他不得不告彆戰場殘酷風霜, 穿上莊嚴而威武華麗軍裝, 站到閃光燈下向民眾們宣誓。他許諾共和國會蒸蒸日上、區宇一清, 可在普通人看不到角落裡,聯盟軍和墮神戰爭從未停止。
黎銀曼和她父親有本質不同, 她從未經曆過流血戰場, 生來隻看過共和國榮光。她自以為習得父親縱橫捭闔能力, 實際上不過是紙上談兵。在強大力量麵前, 任何人脈盛名都不堪一擊, 更何況她人脈並不來源於己身, 而是來自於父親。她並不知道,自己父親是靠什麼獲得盛名,隻學會表麵皮毛。
班級中,大部分同學都在楚弄影鼓動下改變心態,大家又不是傻子,即使現在跟黎銀曼搞好關係,要是沒考入學院,同樣是前功儘棄。從能力值上來看,楚弄影顯然更具備帶眾人前進信服力,她個人戰力遠超黎銀曼。
雲破深知此時要給杠精鋪路,她既然反複強調“對班長沒興趣”,那勢必有人要為她抬轎子,就像大人物身邊要有代其說話仆從。他望向旁邊班主任陳棟柯,再次催促道:“陳老師,讓大家投票吧。”
雲破心裡清楚,現在要趁眾人還是興奮頭上,將此事一錘定音,奠定楚弄影在班裡位置!
陳棟柯愣了一下,隨即張羅道:“好,那我們開始投票,等一下傳上來……”
黎銀曼當即不滿地起身,高聲道:“她根本沒提交競選報名表,這不符合程序正義!”
焚狼滿頭霧水:“啥啥啥?這又是啥意思?”他覺得今天競選超出自己腦容量範圍,各類陌生詞彙拚命往外蹦。
楚弄影嗤笑道:“小朋友,少學會幾個艱澀詞彙就往外冒,實質正義才是正義歸宿。”
焚狼崩潰地抱頭:“這不就是選班長,你們至於這樣嗎!?”他如同遭遇忽悠選民,此時在政客間左右為難。
黎銀曼:“不,這是不公競選!她沒有遵循流程!”
楚弄影:“嗨,你是不是玩不起?”
陳棟柯沒想到黎銀曼會如此激烈地反對,他猶豫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不該回收選票。雲破見班主任徘徊不定,他索性直接走下講台,果斷決定替對方收票,想讓此事塵埃落定。
黎金延立馬站起身來,沉默地攔住雲破去路,兩人在過道間對峙。雲破目光微涼,臉上妖冶火焰傷疤仿佛要跳動起來。他毫無顧忌地直視對方,語氣鋒利如刀,淡淡道:“讓開。”
黎金延被對方寒冰般眼神刺了一下,頭一回注意到平時隱藏在楚弄影身邊雲破。儘管他有點訝異,但此時必須要為黎銀曼出頭:“不。”
他們都有各自必須保護人,誰都不可能在此時退讓。
班中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陳棟柯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聽班門發出嘎吱一聲,有人推門進屋。黎統帥笑著走進來,好聲相勸道:“用這種方式左右選民意誌可不好。”
“統、統帥?真是統帥!?”
“天呐!我第一次看到真人!”
陳棟柯同樣詫異不已,喃喃道:“您怎麼來了?”
黎統帥輕鬆地拍拍陳棟柯肩膀,調侃道:“棟柯,看來教育工作不好做啊。”
黎統帥出現讓班中猶如濺入水油鍋,頓時喧嘩起來。楚弄影望著講台下亢奮小蘿卜頭們,心裡暗道不好,誰想到痛打小惹來老。機會稍縱即逝,黎統帥一旦將班中眾人激烈情緒引走,黎銀曼很可能會占上風!
楚弄影頗為無語,難道他們離開預備班也是固定劇情?她思及此,不由憤憤地瞪向藍精靈,露出譴責眼神。
藍精靈趕忙道:[格格巫,這跟我沒關係啊!這純粹屬於你流年不利!]它對原著以外事件可提不起興趣,更不會有閒心去改變結果。
“爸爸……”黎銀曼看到父親滿臉羞愧,臊得雙頰發紅。她本希望讓父親看到自己風範,卻被楚弄影當眾下臉,完全失去顏麵。
黎統帥對著女兒一笑,他又看向站起兒子,勸道:“金延,回到你座位。”
黎金延:“好,父親。”
黎統帥望著握有選票雲破,溫和禮貌地詢問:“小同學,這次就讓我來收票,怎麼樣?”
雲破撞上對方富含深意眼眸,他沉默片刻,這才交出選票,走回楚弄影身邊。
黎統帥:“萬分感謝。”
黎統帥將雲破收回選票又分發下去,他朝自己女兒招招手,說道:“銀曼,上來。”
黎銀曼猶豫幾秒,還是磨磨蹭蹭地走上前,來到父親身邊。黎統帥一手攬過黎銀曼,一手引來楚弄影,他將兩名候選人帶到講台中間,鄭重其事道:“那就由我來主持這場競選,可能大家會覺得,這不過是選班長,沒有任何意義。可實際上,我們現在是一個集體,而無數小小集體融合在一起,就是我們國家……”
“你們過去可能認為自己選擇無足輕重,但現在我希望所有人可以經過深思熟慮,慎重地投出每一票。你們不是在選擇這兩人,更不是在選區區班長,而是在選擇你期望中世界。”
黎統帥拍了拍楚弄影和黎銀曼肩膀,平靜道:“在這一刻,她們作為個人功過是非、身世背景並不重要,你們要選出是能帶領你們走向期望中世界,真正推動這個時代人。假如你沒有這份投票覺悟,那未來咽下苦果時,也不能隨便抱怨。”
“投票,棄票,或站出來競爭參選,這就是共和國做法,現在各位可以開始行動了。”
黎統帥如此認真地進行叮囑,頓時讓眾人對待選票更加慎重。雲破思維敏捷,卻從中聽出一絲深意,對方說“個人功過是非、身世背景並不重要”,豈不是變相認為杠精過錯行徑無所謂,黎銀曼身世背景並不必要?
在黎統帥眼中,費頓共和國絕不是世襲製國家,跟曼莎帝國截然不同。他本人也不過是順應時代潮流,被無數選民推出統帥而已。當時代變遷後,總有一天會有更合適人替代他,延續共和國意誌與精神。
然而,黎銀曼還未意識到父親深意,她依偎在黎統帥身邊,緊張地等待最後結果。陳棟柯和另一位老師分彆任唱票人和計票人,黎統帥則作為監票人,他們共同宣布本次競選最終結果。
“那麼經由全體同學票選,楚弄影將擔任班長一職,希望她能給班中帶來新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