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賢名剛起(2 / 2)

它身邊一直跟著個神色討好的黑臉壯漢,他手裡端著個托盤,裡麵堆滿了各自的果子,一邊引著老虎往其中一戶走一邊舉著個蘋果往老虎嘴湊。

可……老虎完全不搭理他,金色的虎眼隻是牢牢看著麵前的宅門。

翁永康跟在後麵,頗為無語地看著前麵的一人一虎,劉雄簡直被花子套得死死的,恐怕他根本沒想過,大半個朝堂的大臣都已經被他得罪了……還在那傻笑。

不過……想想自己……好像也上了曲仲的賊船!

“真是白長歲數了……”狠狠捶了下自己的頭,翁永康一聲長歎,引來劉雄疑惑地問詢:“甕老,您身子不舒服?”

“沒有沒有,隻是想著一會該怎麼做罷了,我還是第一次行查抄之事。”

“甕老放心,花子定能把府邸翻個底朝天。”

劉雄哈哈一笑,信心十足地拍著胸口保證,前些日子去抄欒奇誌的府邸,花子連埋在地底的密室珠寶都能找到,更何況是現在這麼幾個小得多的宅子。

“那就好,那就好……”

被金色的虎眼一瞧,翁永康總覺得像是被曲仲的目光掃過似的,這隻老虎好似能讀懂人心,他在宮裡多次相遇後已經能明顯感覺出它對待群臣的區彆。

其中唯一能摸它皮毛的朝臣除了薑正元就隻剩下曲仲身邊的貼身太監來福,像是劉雄和他之類的內閣大臣,隻能近距離地看看。

至於其他人……更是連它的身影都很難看到,皇宮裡的宮人們都隻能遠遠看到它在殿頂上輕鬆跳躍的身影。

難道它能分辨出大臣對曲仲的衷心程度?

一想到這,翁永康脖頸處的汗毛忽地豎立起來,他一下子想起欒奇誌被下了大牢後的慘狀,他跟著薑正元去瞧過一次……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欒奇誌的四肢好像都被咬斷了,就連臉上也留下很多條像是被什麼利器所抓過的傷口,當時薑正元還責怪刑部用刑太重,可負責審查的官員很委屈地告訴他們,這傷口是昨夜突然竄進來的花子所傷,他們都還沒來得及用刑。

他當時心裡一驚,隻覺得畜生始終是畜生,憑著野性傷人是它的本性所致,直到欒奇誌一看到他們就立馬交代了自己在城外私養軍隊之事時,他才有了一絲絲不對的感覺。

直到今日,他終於肯定……這隻老虎有自己的靈智。

“快點走啊,甕老,花子已經聞見銀子的味道了。”

走了幾步,劉雄發現翁永康還楞在原地,已經進了門的半個身子又撤了回來,就這麼站在門口衝他招著手。

“來了來了……”

這下子不僅額頭,翁永康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經起了層密密的冷汗,他隻能強忍著寒意快速朝著劉雄走去。

恐怕……不僅這隻老虎不是凡物,連他們的皇上也是……

僅僅一天時間,柳東巷裡就有四家府邸被抄了個乾乾淨淨,有了花子的存在,根本沒有人敢反抗,大家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無論藏在哪的金銀珠寶都會被翻找出來。

前些日子心裡存在的僥幸,就在此刻被粉碎了個徹底。

就在當天的傍晚,各府上都收到了宮裡送來的紙條,上麵隻寫著一個個數字,送紙條來的太監明確告訴他們這是接下來的抄家順序,既然不想自己上交罰銀,就隻能等著上門來取了。

眾人這才知道,前些日子不過是曲仲給他們的寬限罷了……

特彆是拿到第五的兵部左侍郎張盟,那紙條就像是催命符似的擺在他書案上,經曆了徹夜地掙紮後,他半夜就召集府裡的仆從清點了府裡的大半財物,天沒亮都用馬車拉著進了宮。

本以為要跟前麵幾個同僚一樣不僅抄了家還要下大獄,可當他完整地從戶部院子裡走出來時,心裡竟然隱隱對曲仲產生了感激之情。

原來……朝堂上他說的話是真的。

經曆了劫後重生的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到處去遊說他的好友,讓這些人都去自首,這樣不僅能保住官位,還能像他一樣留下小半家財。

有了一兩個人的開頭,這件事就變得簡單起來,整整一年多的時間,戶部門口的馬車都消停過。

翁永康每個月都會向曲仲報告下國庫最近的填充情況,其中還抱怨了不少次戶部門口的馬糞讓戶部門口都變得奇臭無比。

這件事開始漸漸在整個諸鳳國的上下發酵,曲仲登基三年以來,他的聲望第一次有了正麵的稱讚,民間的說書館裡甚至有了他三唬朝臣的評書。

直到宮門外的布告板上張貼了新的一張通告,凡是諸鳳國的國民,皆可憑自己的戶籍文書到所屬縣衙去領取三兩銀子,用以當做明年春耕的種銀。

布告一出,曲仲的賢名開始在國內升起,百姓們對於這個曾經荒唐無度的帝王第一次產生了些許的信任。

而皇宮裡的曲仲聽著來福繪聲繪色的描述,隻是微微掀了掀眼皮,心裡隻有那麼一絲絲的開心。

他這個皇帝……這才開始將將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