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105個修羅場(2 / 2)

弱雞一點的呢,就隻有虛擬形態,大多數時候都在荒野遊蕩,看到趕路的書生就嚇唬一下,看到時運低的人便尾隨回家。被這種東西纏上會家宅不寧,小孩啼哭不止,大人生病受傷,總之怎麼倒黴怎麼來。

赤雲宗以前就會承接這種收錢消災的業務。原裝的封嫵也算是跟這種東西打過很多次交道了,吃記憶的老本也完全沒問題。

這天,是除夕夜。

信城格外熱鬨。還沒完全天黑,天空就能看到幾盞飄飄蕩蕩的天燈,不知是誰這麼急不可耐,現在就放天燈了。

簡禾站在院子前,有三個也就七八歲的小男孩,以及一個年紀稍小的女孩正圍著她七嘴八舌地爭論著什麼。

這幾個孩子,都是前不久找簡禾幫忙收複魍魎之物的家庭的小孩。

“我娘早就跟姐姐說好了,她今晚要來我家吃飯!”

“沒有,是跟我娘先說好的!”

……

幾個小孩胡鬨著,一回頭,卻看到了了小院窗戶的角落,一隻黑漆漆的小怪獸趴在了那兒,兩隻蹄子搭在雕花上,眼神不善,似乎在瞪他們。明明整張臉都長滿黑鱗,可他們就是覺得這東西是在擺臭臉。

這群孩子不是仙門中人,根本看不出玄衣是魔族人,而以為他隻是尋常的魔獸。見狀,紛紛告狀:“姐姐,你的寵物瞪我們!”

——小彩蛋——

《玄衣日記》

人類的食物,

難吃。

人類的小孩,

聒噪。

那勞什子的副本完成了沒?

就在她還暈乎乎時,一張大臉忽然在她的臉上空湊近,一個如釋重負的少女聲音響起,是鄭蕪:“太好了,簡高人,你躺了兩天終於醒了。”

“已經過去兩天了?”簡禾喉嚨有點乾,但還是立刻問了最關心的事:“那個老妖怪怎麼樣了?”

“高人不記得了?”鄭蕪嚴肅道:“那老妖怪已經被斬了。我們之後帶人去查過它的老巢,那些失蹤的侍女,確實都是它披著劉府女婿的皮去吃的。反倒是高人你,回來的路上嘔了很多血,嚇壞我們了。”

“……我沒什麼大礙。”簡禾坐了起來,環顧一周:“玄衣呢?”

“高人說的是那個魔族人?他就在門外呢。”鄭蕪努了努嘴:“這兩天一直守在這裡,說什麼都不讓我們近你身,藥是他喂的,夜是他守的。要不是我說要替您擦擦身,並且換套乾淨衣服,他還不肯出去。”

打個不恰當的比喻,那魔族人的模樣,跟一條守著肉骨頭的狗沒多大差彆,誰靠近都要齜牙。

簡禾轉頭,果然看到雕花窗紙外投映著一道人影,就直直地站在外麵。

換好衣服後,房門就被推開了。玄衣大步跨進房中,一語不發地跨過了屏風,來到了床邊,紅著眼直望著她。

簡禾鬆鬆地套著件外衣,烏發未紮,平添了幾分病弱之態。

簡禾:“……?”

是錯覺嗎?分明掛彩的是自己,可玄衣那略顯頹喪的狀態,看起來並沒比她好過多少。

簡禾打算說幾句話安慰他,豈料,話剛到喉嚨,玄衣已經刷地跪了下來,展開雙臂,用力地抱住了她的身體。

少年的手臂並不強壯,甚至,還有些微的顫抖和不確定。這一切都誠實地通過貼合的身體,裹挾著滾燙的熱度傳遞了過來。

短暫半秒的驚愕後,簡禾有點心軟,抬手他後背撫了撫,柔聲說:“好了,我還活蹦亂跳著呢,不用擔心,這點傷壓根兒不算什麼。我們收拾好東西了,明天就回家吧。”

隔了許久,玄衣才悶悶道:“……嗯。”

站在一旁,被視作空氣的鄭蕪望天:“……”

看到眼前上演的這一幕,她的心情是複雜的。不解有之,震悚有之,難以置信有之,八卦有之,也有一絲“自己站在這裡挺多餘”的感覺……

相擁許久,玄衣積蓄了兩日的情緒終於釋放了出去。平靜下來後,他慢慢鬆開了簡禾,仰頭看著她,皺眉道:“剛才那人說你中了毒,現在怎麼樣了?”

“憑我的修為,那種毒物根本奈何不了我。”

簡禾輕描淡寫。但其實,那吃心怪在最後關頭憋的大招,是一種十分危險的屍毒。

如果沒有腹中的元丹壓製,簡禾肯定在路上就毒發了,絕不止嘔那麼一點血。

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跟玄衣說。未免他深究下去,簡禾隻好換了個話題:“我聽說你這幾天都半步不離地照顧我,是這樣嗎?”

玄衣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鄭蕪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出去了,還替兩人關上了門。

簡禾隨口一問:“這裡隻有一張床,你晚上睡哪兒?”

“上麵。”玄衣示意簡禾抬頭看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