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至多兩年,這蜜糖就要熬成□□了。
自賀熠消失的那天後,簡禾恢複了吃飯、睡覺、收魍魎養家四點一線的生活。劇情暫時沒有出現大波瀾,所以鹹魚值也停留在了4410點。
天波易謝,寸暑難留。看似漫長的百年,折合起來也不過是三萬六千多個日夜。遑論七百多個日夜,轉瞬就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了。
兩年後。
玄衣少年時期最重大的轉折事件,終於逼近了眼前。
在最初始化的劇本中,玄衣同樣是被箭矢貫穿心口、釘在樹乾上。
在那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煉獄中,他憑借毅力,自虐般地掙紮了數天,才終於把箭從心口拔出,半死不活地滾到了地上。之後,由於無人照顧、露宿野外,傷口急速惡化,玄衣在生死線徘徊了半個月,元氣大傷。就算有元丹護持生命,也花了半年多才緩過勁兒來。
當日村子遭到屠戮的血海深仇,時時刻刻都讓痛失親人也沒有朋友的玄衣倍感煎熬。
隻是,很可惜,作為魔族人的他看不見箭杆上的梅印。沒有這一條關鍵線索,他實在沒法判彆出仇家的身份,所以,滿腔仇恨根本沒地方發泄。
就這樣四處漂泊、曆練了兩年,巧合地流落到赤雲宗所在地——嵐城附近的玄衣,偶遇到了在那場屠戮中幸存的村民,這才鎖定了仇家赤雲宗。
——然而,這段劇情,其實在最開始就出現了一個驚天大bug。
那便是,少年期的玄衣沒有拔出自己心口的箭的能力。
在簡禾介入劇情以後,這個不合邏輯的漏洞就被填補上了,這就是她存在的意義。
不過,有句話叫做牽一發動全身。最初的bug解除以後,後麵成串的情節隨之改變,新的問題也誕生了。
——因為與簡禾的相識,玄衣這兩年時間並未四處漂泊尋找證據,而是定居在了信城,以信城為圓心發散去尋找仇人。
眼見偶遇幸存村民npc的日子逼近,玄衣還一直呆在信城裡。要是任其發展,他就會與那村民失之交臂。
係統:“叮!劇情任務降落:請宿主在一個月以內,把玄衣引到赤雲宗所在的嵐城,促使其與‘村民npc’成功會麵。”
簡禾:“……”
對玄衣來說,這是複仇之路的開始,對她來說,則他媽的是送命之旅。明知不可能,她還是垂死掙紮地問了句:“這段劇情真不能跳過啊?”
係統:“不能。否則會攻略失敗,打回數據庫。”
簡禾:“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係統:“……特彆提醒一句:告訴玄衣仇家是赤雲宗的人是那村民。也就是說,你負責想個辦法把他引過去,而不能直接告訴他。”
簡禾:“知道了。這倒不難,隻要演場戲就行了。”
當晚。
自從玄衣化為人身後,簡禾就與他分房而睡了。房屋的牆壁很薄,夜深人靜的時候,旁邊有什麼大動靜都能聽到。
夜半三更,玄衣正側臥淺睡。
忽然間,隔壁的房間傳來一聲痛苦的叫聲,伴隨著滾落床榻的聲音。
玄衣倏地睜眼,瞬間就清醒了。想也不想,他就飛撲下床,踢開了旁邊的房門,驚疑不定道:“簡禾?!”
窗戶大開,床幔飛揚。
映入眼中的景象讓他鬆了口氣——簡禾並沒有什麼不測,隻不過是從床上滾了下來了而已。
玄衣哭笑不得,三兩步上去,蹲下扶起了簡禾,道:“居然會滾下來……連睡都睡不好。”
兩年時光,玄衣長眉入鬢,赤色雙瞳,已出落為了英氣錚錚的少年。
“玄衣,聽我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夢。”簡禾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是關於覓隱村的。”
覓隱,就是玄衣長大的村落的名字。
玄衣麵上那閒適的表情,瞬息就變了。
“為了加以辨彆,仙門宗派會在箭杆上留下無形的印記。憑借它,就能反推出對方是哪個宗派出身。”簡禾斟酌道:“那天我替你拔箭時,因為它瞬間消失了,我壓根兒沒看清它是什麼樣的。”
苦苦追尋許久卻沒有浮出水麵的問題,眼下突破口就在前方,玄衣的心臟好似被捏緊了:“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