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還想再說幾句,恰在此時,有婆子急匆匆而來。
“夫人,大公子吐了。”
喝醉了酒之後吐是正常的,再有,把酒吐出來也是解酒的法子之一。
李氏滿臉擔憂,來不及和胡妍美多說,帶著人風風火火走了。
天色漸晚,胡妍美讓身邊丫鬟去將裡麵的衣物收起來。丫鬟應聲後,並沒有動,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直到胡妍美目光看過去,她才試探著道:“姑娘,您不去瞅瞅嗎?”
表兄妹之間探病,本也應該,但剛提了婚事,且何滿林還因為被她拒親而弄成這樣,她去不太合適。
去了說什麼呢?
兩人之間發生了那樣的事,見麵不過徒增尷尬。再者說,周紅衣沒打算嫁給他,還是不要太過擔憂的好。
“不去!”胡妍美有意與何家撇清關係,更不可能去了。
*
一夜無話。
胡妍美早早睡下,夜裡下起了大雨,天有些炎熱,她後半夜都沒睡著。
天亮後,她如往常一般去正院請安。
到了後發現往日裡這個時辰剛剛起身的李氏已經不在,據說是去了何家老太太的院子。胡妍美這才想起今兒是十五。
換作以往,周紅衣十五那日也是要去給老太太請安的。
老太太對她還算客氣,但今日不同,胡妍美在門口被人攔住:“老夫人正在和夫人說話,您等等吧!”
這一等就是近兩刻鐘,之老太太心情不好時,周紅衣也被這樣等過。這婆媳倆幾乎每天見麵,哪有那麼多話說?將她攔在門口,不過是她傷了老太太的孫子,給她一個教訓而已。
依胡妍美的性子,她是一刻也不等的,但周紅衣乖順慣了,她若扭頭就走,難免惹人懷疑。
就在胡妍美耐心告罄之前,終於有人請她進門。
老太太高居上首,似乎同樣沒睡好。此時臉色很差,看到胡妍美進門,道:“紅衣,不必這麼多禮,忙你自己的去。表麵功夫做得再好,你心底裡還是看不上我這個老婆子。”
前麵還像樣,後麵就是責備了。
胡妍美垂著眼眸:“老夫人,我從未對您不恭敬,這話從何說起?”
“裝什麼傻?”老太太冷哼一聲。
其實,老太太是個長袖善舞之人,會這般在周紅衣麵前暴露自己的情緒,說到底,壓根就沒把這個孤女放在眼中。訓就訓了,說就說了,周紅衣還能如何?
胡妍美本就在找機會和何家撕破臉,聞言板起了臉來:“我沒有裝,是真的不明白哪裡做錯了,
還請你明言。畢竟,我一個姑娘沒有爹娘教導,聽不懂話,也不太懂規矩。”
老太太一臉驚訝:“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胡妍美正色道:“我一大早跑來跟您請安,是心中敬慕您,可不是為了聽這些陰陽怪氣的話。真計較起來,您也不是我正經長輩,請安之事,是我知禮儀懂規矩!”
不善待晚輩,甚至冷言冷語,是老太太不慈。
老太太氣得胸口起伏:“李氏,你辛苦多年,就養出了這麼個白眼狼?這樣的人,當初你就不該接進門!”
這話很重,李氏急忙起身:“母親,您彆生氣,孩子不懂事,稍後兒媳教導一一,讓她來給您道歉。”說著,朝著胡妍美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請罪。
胡妍美不乾。
如果她是何家的孩子,長輩胡亂生氣,哪怕不是她錯,她認也就認了。但她不是!且老太太今兒明明就是衝她來的,退讓了這一次,以後還有無數次!
“姨母,這些年來多謝您費心照顧,我心中感激,但讓我用婚事來報答您的恩情,我做不到。”胡妍美正色道:“出了這樣的事,我再留在何府對大家都不好,稍後我就收拾行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