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已經不是三歲孩子,從十歲出頭起,就一直幫著家中做生意,後來的這些年,更是沒有人管過他的行蹤。
柳夫人看到兒子這般著急,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其實她也隱隱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頭有些荒唐,但男人嘛,好色不是什麼缺點,真正見過了各色美人,才不會因此而被人算計。
可要是真的強迫了人家,還落下把柄,那可就不是小事了。尤其這些話由周紅衣口中說出來,還被眾多賓客聽了去。
這麼多的人,可不是個個都是傻子。就算柳家好生解釋,也會惹人懷疑。
來的這些人裡都是柳家的友人,好些是世交,但其中也不乏想要對付柳家的。要是他們聽入了心……想到此,柳夫人後背起了一身白毛汗。
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不能真的讓周紅衣跑去衙門報官。柳夫人反應很快,上前一步道:“周姑娘,你跟我兒子單獨相處,這事肯定是個誤會,定然是有人想要借此毀你名聲,咱們府上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這樣吧,稍後我將所有的下人都找過來,你指出那個為你帶路的丫鬟,我一定嚴懲於她。”
丫鬟是奉命行事,真被指出來,一條小命肯定沒了。
胡妍美擺了擺手:“你們府上是個什麼規矩我也不懂。反正,隻要大家能相信我的清白就行。”
柳夫人急忙看向眾賓客:“這事是誤會,我兒和周姑娘之間門以前從來沒有私交,隻是認識而已。再說了,說句厚顏的話,依我兒的家世品貌,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真看上了誰,可以上門提親,沒必要偷偷摸摸。”
“有人故意讓他們一人再次相遇,還被大家抓個正著,目的就是毀了周姑娘,也想讓我柳家淪為笑柄。”柳夫人歎了口氣:“我身為當家主母,出了這種事,實在是……無顏見人。今日之事,是我的疏忽,稍後我會讓下人送上一份賠禮,還請大家回去之後口下留情。”
普通的客人拿到了賠禮之後,應該不會在外亂說。其實亂說也沒什麼,隻要不計較這事就行。至於那些跟柳家有齟齬的,還得費些功夫去交涉。
柳夫人想到這些,隻覺頭都疼了……但兒子闖下的禍,硬著頭皮也得把這窟窿堵上。她這真的怕了周紅衣這張嘴,也不敢再將她放入賓客之中,她眼神一轉,立刻就找到了一個穩妥的去處。
“周姑娘,你和滿月從小一起長大。她在新房之中,你能不能幫我陪陪她?”
胡妍美今日戳了柳成幾下,心頭暢快,也見好就收,聞言點頭:“好!”
柳夫人鬆了口氣,急忙道謝。又命身邊的親信送她過去。
何滿月所在的院子算是柳家最好的幾個院落之一,並不偏僻,一走進,入目一片大紅,處處喜氣洋洋。胡妍美被人領進了新房後,裡麵有好些女眷。
按照規矩,新人入門,該由夫家的女眷前去陪著。帶著胡妍美過來的婆子上前低聲說了幾句,眾人紛紛告辭。
也是,讓女眷和新人培養感情的事不急在一時。現在最要緊的是將這位周紅衣捆在這裡,彆讓她跑出去亂說。
胡妍美願意到這裡來,就是為了給何滿月添堵的。
此刻的何滿月已經掀了蓋頭,今日的她比起往日要貌美許多,看到胡妍美的一瞬間門,她驚了下,雖很快收斂了臉上神情,但還是落入了胡妍美眼中。
胡妍美走到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含笑道:“看到我,你很意外?”
“是!”何滿月故作好奇:“按照規矩,娘家的人可不能到這新房來,外頭發生了什麼?”
“你該知道才是啊。”胡妍美笑吟吟打量她:“滿月,你是不是想著讓我跟你一起嫁給柳成,你為妻我為妾,往後我這一生,都得看你臉色過日子。你想打就打,想罰就罰……畢竟,我先前可是親自動手打了你的。”
還打了臉。
何滿月從小就不肯吃虧,尤其在周紅衣麵前,更是要爭個高低。後來她上門送喜帖時一點都不生氣,胡妍美就知道這其中有詐。
何滿月垂下眼眸:“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出嫁的時候想讓你送親而已,你想多了。”
其實,胡妍美這話是說中了何滿月一開始的心思。
那天她挨了打回去之後,氣得想要殺人。可被母親攔下,後來她又想,直接讓周紅衣去死,那是便宜了周紅衣。還不如將人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怎麼收拾都行。剛好柳成再次逼迫何家讓周紅衣入門。於是,就有了送喜帖的事。
胡妍美也不與她爭執,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何會好端端出現在這裡?”
何滿月:“……”其實她也想問這話。
但這一問,可就暴露自己了。
娘家人送親,觀禮後直接坐席,然後被送走,這期間門不應該出意外。
“剛才帶路的丫鬟把我帶到了偏僻處,然後柳成就出現了,非要讓我給他做妾,還威脅說,如果我不答應,就對外人說我們倆早有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