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母腦子裡一時間有些懵,女兒最近做的這些事實在不得她心,她有些惱,下意識道:“難道他還能聽了彆人的令上門娶你不成?”
說出這話,雲母就覺得很荒唐:“若不是真心愛重於你,他這些年早在外頭拈花惹草。康宜,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男人富貴了之後很少有人能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你能碰著這麼一個,那是撿著了寶,你不要,多的是人搶著要。”
胡妍美滿臉不以為然:“那就讓彆人去搶啊!你看看能不能搶走?”
聽了這話,雲母瞪大眼:“你……你就覺得真的把他拿捏住了是吧?你以為你們兩人分開了之後他也不會找彆人?”
胡妍美好笑地道:“娘,你沒聽明白我的話!趙奇愛重的人不是我,他沒在外頭亂來,一是因為不敢,二是因為他心頭有人。”
雲母氣笑了:“這男人隻要有了外心,就沒有不敢的。你又不能時時刻刻黏在他身邊,怎麼可能知道他做了什麼?趙奇身邊始終隻有你一人,肯定是將你放在了心上,丫頭,我是你娘,絕對不會害你,這麼好的男人被你撞上了,你得用儘心思抓住。”
“他幫著外人騙我銀子,我就能將他攆出門。你說他要是養著彆的女人,我能容得下?”胡妍美根本就沒聽她的話,自顧自繼續道:“我再說一遍,他能守得住,是因為心裡有人。”
雲母滿臉不信:“可他這些年一直沒有其他女人!”
胡妍美似笑非笑:“那是因為人已經不在,嫁去了外地嘛!”
話說到這種地步,雲母再不明白,就真的是蠢貨了。她微愣了一下,滿臉不可置信:“你是說……康舞?”
胡妍美揚眉:“你從生下我之後,就一直偏心妹妹,我發現了一些事,也不好跟你說。現在我已經放下了,不怕告訴你,雲康舞嫁去了外地,每年我都有禮物送上,但趙奇都很貼心,絕對不讓我在禮物上頭費心神,每年送的東西都是他親自備下!所以,這麼多年下來,雲康舞以為我這個姐姐很疼她……其實,哪裡是姐姐疼她,是姐夫疼她才對。”
雲母麵色微變:“你彆亂說。”
“趙奇送了這麼多年的禮物,那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又不是我幾句話就能編排的!”胡妍美冷冷看著麵前的婦人:“這就是你寵愛的小女兒,為了搶姐姐的婚事,讓愛慕她的人求娶了姐姐好騰地兒……”
“住口!”雲母一臉嚴肅:“此事我會回去問清楚。”
胡妍美擺了擺手:“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問清楚了又能如何?真相我已經知道,難道你問了,就能給我一個交代?”
雲母啞口無言。
她心裡亂糟糟的,很快回了府裡。
關於雲康宜這兩天乾的那些事,雲家的人都覺得很不妥當,包括雲康愉夫妻在內,都一直等著雲母的消息,得知人回來了,立刻都聚了過來。
雲母看著麵前的兒女,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她閉了閉眼,道:“將玲瓏帶下去。”
吳玲瓏那天發病之後,臉色一直都是蒼白的。聽到這話,她執拗道:“外祖母……我已經不是三歲孩子,這一次的事情皆因我而起,我……我也想知道姨母會不會原諒我們。”
雲母本來對這個外孫女很耐心,但此刻卻顧不得了,嚴厲地催促丫鬟:“快些。”
丫鬟不敢耽擱,急忙上前去扶,又不敢用勁,輕聲哄道:“表姑娘,夫人有正事呢,您先隨奴婢去歇會兒。”
吳玲瓏要哭不哭,很快就眼淚汪汪,她呼吸又漸漸急促,雲康舞撲了過來:“玲瓏,你彆著急。”她急得眼淚直掉,揚聲喊著大夫。
雲母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隻對著丫鬟嗬斥也能嚇著她,急忙上前安撫。
一陣雞飛狗跳,吳玲瓏終於睡著了。
此刻雲母已經精疲力儘,她頹然靠在椅子上,看著一臉擔憂的雲康舞。
雲康愉早就知道母親有話要說,但一直沒能尋著機會,看到母親麵色不好,他有些擔憂:“娘,您要保重身子。如果出了事,千萬要告訴我們。”
雲母聽到兒子的話,回過神來,她目光重新落在了雲康舞身上。
雲康舞被她那樣的目光看的渾身發毛,尷尬地伸手摸了摸臉:“娘,您看什麼?”
“康舞,當年吳秋明上門提親,沒多久,趙家就著了人來,那時候你說過趙家不錯……這話你聽誰說的?”
雲康舞一愣,隨即笑容愈發勉強:“都過去那麼多年的事了,我哪裡還記得?”說到這裡,她麵容發苦:“其實,嫁去吳家,後來遇上這些事,我真的很傷心,卻也並不後悔,因為,如果不是我被期負,受罪的人就成了姐姐。”
這般替人著想,換作往常,雲母早已心疼不已。
但長女的那番話在她心裡就像養了幾百隻貓似的不停的撓,她看著麵前的小女兒,認真問:“你和趙奇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很多年了。”雲康舞微微偏著頭:“我跟他熟悉,是在他成了我姐夫之後。”
雲康愉聽出來母親這話裡的打探,不太高興,道:“娘,你有話直說,是不是雲康宜又說了妹妹壞話?”
雲母深深看了長子一眼,道:“康宜從小就懂事,並且,她從不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