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的人,都會各種難受,好些夜裡都睡不好。
齊寶珠為了安胎,好多事情都放下了,白日裡那時想睡就睡。結果白天睡得太多,夜裡輾轉反側,快天亮了才眯著了一會兒。
剛睡著不久,就被婆子叫起來吃早飯。她得好好養胎,一日四五頓,一頓都沒落下,無論出什麼事,都得把飯吃了。她眼皮很重,強撐著起身,迷迷糊糊灌了一碗粥,正想著再回去睡會兒,就聽說荷花到了。
想到昨天她找人家荷花收拾了一頓,本有些陰鬱的心情瞬間好轉:“把人請進來。”
將人給打了,看看人的慘狀,心情會更好。
荷花進門,臉腫的跟花卷似的,早沒了曾經的麗色。齊寶珠心情明媚,故作好奇問:“怎麼弄成這樣?”
“昨天有人打我。”荷花抬眼看她:“二姐昨晚沒睡好嗎?”
是不是愧疚的?
齊寶珠揚眉:“你也忒倒黴了。至於我……”她伸手摸著肚子,笑吟吟道:“這孩子折騰我,一夜都沒睡好。不過,我倒是寧願被他折騰,因為大夫說了,這孩子早期越是能折騰,生下來就越聰明。你知道,姚府那樣的人家,孩子就得越聰明越好。荷花妹妹,你說對不對?”
荷花垂下眼眸:“二姐,你們婚期定了嗎?”
還沒定,不過也快了,就這幾天的事。
齊寶珠其實並不著急,有這個孩子在,姚府才該著急,畢竟,入門太晚,會讓人懷疑兩人在婚前就已經圓房,這對她不是好事。但對姚誌禮也不好,姚夫人很疼兒子,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你彆擔心我了,還是趕緊去看看大夫,早點祛疤藥膏,免得留下了傷疤之後,被楊公子厭棄。對了,這幾天彆出門,最好彆去見楊公子,萬一嚇著人家被退了親,那你置辦的這些嫁妝可就用不上了。醜話說在前頭,那可退不了的哦。”齊寶珠話語裡滿是擔憂,但臉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笑容始終就沒有落下過:“你可是花了二百兩銀子置辦呢……哈哈哈哈……”
荷花看得到她眼中的幸災樂禍,心中恨極,早在方才說話時,她就有意一步步靠近齊寶珠,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隻有兩步遠。
齊寶珠正在興頭上,沒發覺此事。
荷花估算了二人之間的距離,聽到她的笑聲,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猛地衝了上去。
齊寶珠嚇了一跳,想躲開時已經來不及。
就連邊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畢竟,誰也沒想到荷花會突然出手。
兩個女子摔在地上滾做一團,齊寶珠感受到腰背上的疼痛後,麵色大變:“快把她拉開……”
話音未落,已經察覺到腹部傳來一陣劇痛。她尖叫道:“快請大夫。”
荷花起身,將她扶起,伸手揉了揉她的肚子,滿臉愧疚地道:“姐姐,我沒站穩,你不會怪我吧?”
邊上已經有丫鬟反應過來,衝上前一把扯開了她,拉開二人之間距離後,急忙去扶齊寶珠。
齊寶珠已經痛得臉色慘白,不停的吸氣,說不出話來。
荷花擔憂地忙前忙後,還想用帕子去擦齊寶珠額頭上的汗。
齊寶珠一把揮開了她,由於正在盛怒之中,這一下力氣用得很大,但那隻是她以為的,沒能把人推開不說,還又扯著了肚子。
大夫來得很快,饒是如此,齊寶珠因為摔得太狠,加上還沒滿三個月胎未坐穩,這孩子到底是沒能留住。
沒保住孩子,齊寶珠是未嫁之身,大夫不敢多留,也沒有多問,留下兩份養身的藥後,飛快告辭離開。
屋中氣氛凝滯,所有的丫鬟都不願意留在這裡,一個個找著機會往外溜。荷花卻沒有躲,她頂著一張受傷的臉站在床邊:“二姐,這……你好倒黴啊,姐夫本來就是因為這個孩子才跟你定的親,現在孩子沒了,他會不會退親呢?剛才你還在擔憂我呢,可見這人還是彆太囂張,彆太高興,容易遭報應。”
齊寶珠肚子還在一抽一抽的痛,聽到這話,果然抬頭看她,眼神陰毒。
荷花微微仰著下巴:“怎麼,我又不是故意的,難道你要怪我?其實,好多人都說,這孩子若是留不住,那就是跟你沒緣分!我隻是倒黴的剛好撞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