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懇求淩子汐,希望淩子汐不要休夫,不要離開他。
淩子汐感到心中一陣酸澀,原主的感情又如狂風暴雨侵襲而來,這可是白墨衡啊,他在懇求你,希望你能給他一個機會,不要這樣決然。
淩子汐抬頭看白墨衡。
半晌,淩子汐開口道:“墨衡,你還記得我們成親的第三天嗎?”
白墨衡的眼神微動。
如何不記得,要怎樣不記得。
那天,子汐被下了蠱,蠱毒第一次發作。
白墨衡還記得淩子汐難耐的把自己衣衫扯的淩亂的樣子,記得他帶著魅欲的雙眸,記得他在床上的輾轉反側。
那不僅僅是淩子汐的第一次,也是自己的第一次。
第一次,與一個人水乳交融,第一次,與一個人親密接觸。
“那天,後半夜,下著大雪。”淩子汐的聲音微微顫抖。
“我披著單衣跑出去,光著腳踩在雪地上。”
“我希望你不要走,希望你留下來陪我。”
“我朝天空中你的背影喊著,懇求著。”淩子汐的淚水溢滿眼眶。
“可是,你沒有回頭。”
“你留給我的,隻是一個虛無的背影而已。”
“那天,我昏倒在雪地裡。”
“第二天便發熱了。”
“接下來,我身體一直不好。可半個月後,大夫告訴我,我懷了小離。”
“我不能吃藥,因為吃藥就會把孩子流掉。”
“我忍著生病的痛苦,忍著害喜的痛苦,忍啊忍,等啊等。”
“我終究沒等到你的回頭。”
“子汐。”白墨衡的聲音也帶上了清晰可辨的痛苦。
那天,自己半夜走,是因為收到了宗門的緊急傳信。
淩子汐在院中叫自己,自己已經走遠,是沒有聽到的。
可之後,自己沒有回來,一直忽略淩子汐,也是事實。
白墨衡想把淚眼朦朧的淩子汐攬在懷裡,抱住他,安慰他,可白墨衡知道,自己不能。
淩子汐不會接受自己的懷抱。
“是我錯了。”最終,白墨衡隻能這樣艱澀的開口。
連他自己,都感受到了這句話的蒼白與無力。
白墨衡抬起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淩子汐的眼角:“我對不起你。”
淩子汐看著白墨衡,知道他未出口的話是——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淩子汐心中難受,但仍淡然的搖了搖頭:“晚了,已經晚了。”
“當年你沒有留下。”
“現在我也不會。”
淩子汐總有一種錯覺,原主的感情那麼熾烈,自己好像就是原主,好像不存在什麼穿越,自己就一直是那個小狐狸半妖淩子汐一樣。
不過無所謂了,什麼都無所謂。
他隻想過好自己今後的生活,和孩子們一起,開開心心,快快樂樂。
淩子汐轉身繼續往前走。
“子汐。”白墨衡又一次攔住了淩子汐。
淩子汐沒有回頭,眼中出現了一絲憤怒。
話已至此,還要乾什麼?
“子汐。”白墨衡低聲道,“等等再走。”
“我要給你一個交代。”白墨衡看著淩子汐,認真道,“給你和孩子們一個交代。”
淩子汐這才頓住了腳步。
白墨衡示意下屬把孩子們先帶走,因為接下來的場麵,不太適宜孩子們看到。
幾個下屬想把三位少主全部先帶回院落,但白小離倔強的留了下來。
接著,白墨衡便看向了白家人。
頓時,白家人感到壓力徒增,那將近四重境的威壓毫不留情的砸下來,讓白家眾人終於抵抗不住,紛紛撲通撲通跪倒在地上。
“芍藥。”白墨衡沉聲道。
“是,主人。”在旁邊的一群下屬中,一個身著絳紅色短打的小童站了出來。
芍藥和當歸一樣,是白墨衡的貼身仙童,不過,當歸是近身伺候,芍藥則側重於打理方衡殿,管理一眾下屬。
隻見芍藥眉宇間比當歸多了些靈動與淩厲,是和當歸不同的性格。
“把你查到的,都說出來。”
“遵命。”芍藥看向白家跪著的一眾人,拿出一個卷軸,用清脆的聲音念到,“白家第二子,於七年前,向離少主體內打入陣法,白家第一子,於五年前,向知少主用毒……”
芍藥的聲音回蕩在祭祀台上,一字一句,敲打在眾人心間。